顾晚黎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胡说！我什么时候和我老公离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医护人员有些无语，拿出许云斐的亲属登记表，上面写着离异。
“既然您和他已经离婚了，自然不能再算是他的亲属。”
亲属登记表后面附上了他们的离婚协议书，日期是一个月前。
最下面的女方签名处，她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
不是模仿，不是印刷，确确实实是她亲笔所签。
顾晚黎头痛极了，眸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她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签过离婚协议书？
又是一个月前这个时间节点，突然，她想到，夏屿山搬进来第一天，许云斐让她签一份文件，她刚想翻，却被夏屿山打断。
如今想来，就是那天签的。
手中的纸被她撕得粉碎，只要毁掉这份协议书，她们就没有离婚。
就在此时，电话响起。
“请问是顾小姐吗？您和许先生的离婚冷静期已过，麻烦您来民政局领离婚证，对了，许先生的电话打不通，您可以帮忙联系……”
顾晚黎用力按断了通话。
就算她再想骗自己，也不可能了。
连离婚证都有了，他们的离婚生效了。
顾晚黎无力地瘫倒在地，膝行到许云斐面前跪下，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落下。
她泪水决堤，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未哭得如此凄惨。
“云斐，我陪你去看极光，我天天晚上给你放烟花，我陪你吃蛋糕塔，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许云斐面目安详，无论顾晚黎如何哀求，他都没有反应。
此时此刻，顾晚黎不得不信，他真的死了。
曾经他说过的生日愿望，其实她都知道。
只是，她觉得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心血，毕竟他爱她爱得要死，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他依旧会爱她。
得到许云斐太容易，所以顾晚黎并不珍惜。
不知跪在地上哭了多久，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顾晚黎才起身。
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医生的眼神又疯又狠。
“说！我老公怎么死的？”
听到许云斐是溺水身亡后，顾晚黎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她的头磕在手术台的铁角上，血糊住了她的眼，可是，她根本没有力气抬手去擦。
原来白天时，佣人说的是真的。
要是她早点赶来，就能阻止许云斐的遗体被捐献。
为什么她偏偏不信呢？
他明明会游泳，怎么会淹死呢？
直到看到许云斐的验尸报告，顾晚黎才明白。
他是因醉酒和重伤脱了力，才会沉底。
顾晚黎脑海中浮现出他被强行灌伏特加和被香槟塔弄伤的那一幕幕，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是她害了他。
看着脸色惨白、了无生机的许云斐，顾晚黎不顾血污紧紧抱住他破碎的身躯，她绝望地大声嘶吼，双眼血红充满了愤怒。
“云斐，我们一起回家。”
顾晚黎要触碰手术台上的许云斐，医生连忙去阻止。
“顾小姐，没有内脏器官支撑，您一动，许先生的遗体彻底碎了，您这么爱他，不会舍得让他死无全尸吧。”
刚触碰到许云斐身体的手急忙收回，好险，差点又伤害了他。
既然他走不了，她就留在这里陪他。
就在此时，皮肤科医生推门进来。
“我来取捐赠者的皮肤，你们那边处理好了吗？”
护士不断用眼神提醒他，可是，他没注意到，径直走向手术台。
一抬眼，对上了顾晚黎狰狞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