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把孩子打掉,救救我妹妹吧!”
男人说这话时,他手中的水果刀正抵在我脖子上。
三年前我曾无偿捐赠骨髓给一位患急性白血病的少女,
如今病情复发她的哥哥便找到我,要求我打胎再次捐赠。
保姆让我给丈夫打电话求救。
我却没有同意,让她打了110。
她不知道的是我的丈夫杨时安正是那患者白微微的主治医生。
前世,杨时安不仅亲自回来救人,还赞同我为了孩子拒绝二次捐赠的决定。
可在医院里的白微微听到消息后,深感绝望,选择了跳楼自杀。
杨时安出席葬礼后便照常工作,尽心照顾我,如水一样的补品买回家里来。
却在我临产的那天将我锁在了家里。
“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他你就能给微微捐赠骨髓,微微就不会死!我要他给微微陪葬!”
最终,我因胎大难产而死于血崩。
再睁开眼,我回到了被尾随威胁的这一天。
这次没有我的打扰,杨时安就可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患者,白微微就不会死。
可后来,他却哭着求我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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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冰凉的尖刀贴在脖子上,寒意直达心底。
我仰面倒在粉碎的玻璃茶几上。
一呼一吸间,不是被锋利的刀刃惊得瑟缩,就是被尖锐的碎玻璃扎进后背。
男人焦急地看着我:“求你了,把孩子打掉,救救我妹妹吧!”
他嘴上哀求着我,手里的刀却又近了几分,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男人身后的门被缓缓打开一角,我和惊慌的保姆王妈对上视线。
她举起手机示意要给我的丈夫打电话求救,我在男人身后悄悄抬起手摆了摆,随即做出110的手势。
她心领神会后又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
看着头顶明晃晃的水晶灯,我意识到,我重生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我从医院做完产检,刚一到家就被不知何时尾随在我身后的男人扑倒在地,等我看清他的面容才发现他是我丈夫患者的家属,白微微的哥哥,白少阳。
而我的丈夫杨时安今天临时的夜班也正是因为白微微的病情突然恶化。
相同的,我和躲在房间里的王妈也对了眼色。
但那时我选择同意她发消息向杨时安求救。
可这一次,我决定让她报警,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在一个男人的手上。
况且就在刚刚,我瞥到了杨时安发来的短信,他叫我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要打扰他,他有重要的手术要进行。
这是前世不曾发生过的,我知道杨时安也重生了。
我调整呼吸,开始安抚白少阳的情绪,为警察的到来争取更多的时间,同时用自己的声音掩盖王妈报警的声音。
虽然家里的各个房间之间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匪徒在穷凶极恶的时候总是高度紧张又机敏。
如今我的身体里已经有了另一个生命,为了他,我不容许有任何的意外。
“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你别激动,要是你这一刀下去,我死了,短时间内要想再找到其他配型成功的骨髓移植者,也是很难的。”
“你不想救你妹妹了吗?”
白少阳并不理我,但手中的力度却是松了几分,刀尖稍稍离远了些。
他动容了。
我趁机连忙呼出几口气,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墙上的时钟。
白少阳敏锐地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讥笑一声,手中徒然间又加重力度,我被迫再次梗住脖子。
“别想着杨医生会回来救你,他此刻正在微微的床前守着呢!”
“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样见死不救的人怎么能和杨医生这样的好人成为一家人!”
“他对微微可是悉心照料,无微不至,下了手术台就赶来检查微微的情况,病房里的温度他都要亲自调试,连我这个哥哥都自愧不如。”
“身为医护人员的家属,你怎么就连半分的同情心都没有!微微才二十岁,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只是要一点你的骨髓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为什么不同意捐赠?”
白少阳压着我的背在玻璃渣子上反复摩擦,大片的血连同我的眼泪一齐溢出来。
虽然不会要了我的命,但如果同意捐赠,我那刚刚成型的孩子的命就要保不住了。
望着白少阳恶狠狠的脸,对于三年前的那个决定,我感到无比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