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鸢沈煜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墨少天天抱着我撒狗粮傅鸢沈煜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金汐何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哥……”从来没见男人的面色如此可怕,沈婧悻悻开口,不自觉的后退半步,看向对方的视线中明显的带了几分怵。“大少爷,这事,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先消消火!”向着座上的陈丹云扫了眼,李嫂观察着母子俩的脸色,面露为难开口相劝道。头还是疼的厉害,陈丹云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有些不忍,“煜儿!”咂咂嘴,她刚想替沈婧说情,却被沈煜冷冰冰的堵了回去。“我的话,你听不懂?”眸光锐利,男人铁青着脸,向着一旁还在迟疑的李嫂看去。终究只是个佣人,沈家基本已经是大少爷在当家做主了,孰轻孰重,李嫂自然清楚。见对方是真的动怒了,她不敢再说什么,简短的应了声“是”,便默然转身离去。沈婧看着李嫂渐渐远去的背影,惶恐的眸子里闪烁不安,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她压根不敢想...
《重生后墨少天天抱着我撒狗粮傅鸢沈煜大结局》精彩片段
“大哥……”从来没见男人的面色如此可怕,沈婧悻悻开口,不自觉的后退半步,看向对方的视线中明显的带了几分怵。
“大少爷,这事,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先消消火!”向着座上的陈丹云扫了眼,李嫂观察着母子俩的脸色,面露为难开口相劝道。
头还是疼的厉害,陈丹云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有些不忍,“煜儿!”咂咂嘴,她刚想替沈婧说情,却被沈煜冷冰冰的堵了回去。
“我的话,你听不懂?”眸光锐利,男人铁青着脸,向着一旁还在迟疑的李嫂看去。
终究只是个佣人,沈家基本已经是大少爷在当家做主了,孰轻孰重,李嫂自然清楚。
见对方是真的动怒了,她不敢再说什么,简短的应了声“是”,便默然转身离去。
沈婧看着李嫂渐渐远去的背影,惶恐的眸子里闪烁不安,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她压根不敢想,戒尺打在身上到底会有多疼。
害怕极了,但她的高傲,却让她怎么都咽不下 心里的那口气,睁大眼睛向男人瞪去,沈婧控诉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哭腔。
“你的妹妹在学校被人欺负,你非但不帮她讨回公道,反而还要对她家暴,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沈煜,你今天若是真的对我动手,我就跟你一刀两断!”
“骄纵任性,惹是生非,你自己数数,你自己一共闯过多少祸,哪一次不是我帮你善后,可你呢,却丝毫不知悔改!”
“就为了逞一时意气,求学多年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你还能在我面前这般振振有词!跟我一刀两断?好啊,我倒想看看,离开了沈家,你自己还能不能活!”
手臂上青筋暴起,沈煜说话间,李嫂已经去而复返。
随手把对方手里的黑木戒尺抓在手中,他二话不说,抓住沈婧的手臂,把人拉过来,照着她的臀部就打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突兀的在客厅中响起,那长长的声线,整个都在颤抖。
扭动着身子,沈婧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可怎奈她那点力气,跟男人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许是她的反抗,进一步将沈煜激怒,他把她拉到沙发边上,单手将她身子抬起,整个按在了沙发上。
“我就是把你宠坏了,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再不好好教训你,以后真不知道你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左手将对方的两只手牢牢抓住,反扣在腰间,沈煜右手一扬一落,厚厚的板子毫不留情再次落了下去。
方才被打的那一下还火辣辣的疼着,刚有那么点缓解,沈婧便紧接着又挨了一下,初夏时节,二十几度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雪纺薄裙,根本一点不抗事。
被人钳制,完全挣脱不开,眼见着男人手里的戒尺又要往她身上砸,沈婧急了,沙哑着嗓音大声质问道:“大哥这么生气,当真是因为我丢了学位吗?”
这么些年,她闯过的祸不计其数,大事小事都有,就算打架斗殴,闹到了警局,也没见沈煜这般暴躁。
总归是亲兄妹,自己哥哥的性格,沈婧还是了解的,话出口后,她感觉到男人的动作明显僵了下,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要我看,你是因为傅鸢那贱人被浇了冷水心疼吧?这才拿我出气,为了一个抛弃你的婊子,这么对你的亲生妹妹,我看你是昏了头!”
呜呜呜,沈婧憋憋屈屈的说着,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是啊,他可能当真昏了头吧,明明只是利用,为何她逃婚之后,他倒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她,面色一鸷,沈煜握着尺子的右手不觉紧了紧。
但这种没有面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掩下心绪,他幽深的黑眸中怒意不由又浓了几分。
“到现在你还在找借口,完全没有悔过之意,看来还是没打疼你,今天我就打到你认错为止!”
加了几分力道,沈煜举在空中的戒尺再度往上扬了几分,夹带着风声,“啪”的落了下去。
本以为据理力争,戳穿对方的心思,她就赢了,可终于还是失算了。
强权之下,哪有什么道理可讲,长兄如父,家长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更何况,沈婧本就不对。
接连的几下,力度比最开始的两下增加了能有一倍,沈婧痛的嗷嗷惨叫,那声音跟杀猪已然没有什么两样。
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总还是心疼,陈丹云终于看不下去,起身上前,一把将男人手里的东西夺下。
“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打几下,给她个教训就可以了,难不成,你还真要把她打死!”
胸膛起伏,沈煜的怒气明显还没有消,但陈丹云毕竟是他妈妈,他总归不能跟她动手,没有吭声,他眸光阴翳站在原地喘粗气。
听到女人的话,趴在沙发上的沈婧越发哭的厉害了,现在的她,压根不敢动,一动身上就疼的厉害,她能做的,也只有通过嚎啕大哭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了。
向着沙发上的沈婧扫了眼,陈丹云心里烦乱的很,把手里的戒尺重重摔在地上,她蹙眉叹息道:“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李嫂,扶小姐回房,给她上药!”最后吩咐一句,她甩甩手,快步从客厅离去。
……
墨亦朗抱着傅鸢回到皇家公馆,女孩已经在他的怀里沉沉睡着了。
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解下披在她的身上的外套,他无意间触摸到她的皮肤时,这才突然发现,她的身上好烫。
用手背探上女孩的额头,墨亦朗的俊脸瞬间阴沉下来,着急的冲着廖仲吩咐道:“叫医生!”
随即,他晃了晃女孩的身子,秀眉紧蹙,轻声唤她,“鸢鸢,醒醒!”
从大学城出来,抱着她上车之后,没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就连车子停下,她也没醒。
本以为女孩只是最近准备毕业累了,所以才睡的沉,却不想竟然发烧了,而且从她身上的温度来看,应该还烧的十分厉害。
看着女孩双眸紧阖,没有一点生气,墨亦朗心里莫名的害怕,其实依着现代的医学水平,感冒发热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毛病。
他也知道,不会有事,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心慌,好像只要她一刻不睁开眼睛跟他说话,他就无法心安。
“鸢鸢!”女孩没动,墨亦朗便再次唤了声,俯下身子,把俊脸向她靠了去,貌似下一刻,她还不醒来,他就要给她做人工呼吸了。
发烧而已,人工呼吸能有用?
但一个偏执的人,跟他哪有道理可以讲!反正,但凡有一点可能失去她的风险,对墨亦朗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威胁。
就在他的唇马上就要与她触碰时,傅鸢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迷离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放大的俊脸。
“男朋友这是要干嘛,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还不知道自己的体温已经快能煮鸡蛋了,傅鸢只是觉得浑身酸痛的厉害。
但为了不让男人担心,她掩藏了自己的虚弱,语调轻松的开了个玩笑。
明显看出女孩是在强撑,墨亦朗敛着眉看她,没有出声,感受到男人的情绪不大对劲,傅鸢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笑意。
“我的朗宝怎么了,好像不大高兴,是因为我醒的不是时候?便宜没占到?”完全没弄明白状况,她只能生拉硬扯。
想用必杀技哄他,可傅鸢的头实在太沉,抬了抬觉得有些费力,她终于还是放弃了亲他的念头,索性伸出双臂搂住男人的脖子。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如果想亲我的话,其实在我醒着的时候,体验会更好!”
她绝对是个活宝,阴差阳错也总能踩上他的点,墨亦朗被逗笑了,还能这么调侃他,应该不会有事,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开了些。
“你先把病养好了,再去想亲热的事情,我怕你身体受不了!”靠在女孩耳边,男人声音性感,小声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刚才应该说的是亲,不是亲热吧?怎么觉得男人的话听起来怪怪的,身体受不了是什么鬼?
不过,虽然对方的话不大正经,但傅鸢却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也终于知道了男人沉着脸的原因,原来,她生病了。
这时,廖仲刚好带着医生匆匆赶了过来,“老大!”上前唤了一声,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喘息。
作为乾朗三大首席执行官,廖仲可是在特训营里通过层层选拔练出来的人,体力远非常人能及。
也不知道赶得有多急,竟然连他都喘的厉害,更别说是那位瘦弱的医生,站在卧室中央,男子捂着胸口,大口大口贪恋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得赶紧缓,因为他知道,能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果不其然,廖仲话音才落,男人的磁性的嗓音便随之响起。
“过来给她看看!”说话间,墨亦朗已经从床边站起来,主动给医生腾了地方。
“是!”气儿都还没理顺,但男人吩咐了,医生自然不敢耽搁。
尽量保持呼吸平稳,他踱步上前,伸出手背,下意识的就想去探女孩的额头。
从廖仲那里提前了解了情况,医生知道女孩一定是着凉感染了风寒,作为一个大夫,率先通过感官去试探一下病人的体温,可以说是一种习惯性操作。
他没多想,就那么做了,可谁知,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女孩的额头,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你没有体温计?”冷冷的声音,墨亦朗黝黑的眸子里明显透着不悦。
被男人的凛冽气质震慑,医生蓦的一愣,随即回过神,赶紧恭敬的应和,“有,我这就取体温计给傅小姐测!”
朗爷的私人医生,经手的患者一般都是男子,唯一的女孩子也就只有裘晚,之前给那小姑娘包扎伤口,可没见这位爷这么在意男女之防。
跟着男人多年,医生瞬间便猜到了傅鸢的身份,吓得都不敢靠太近了,清楚的知道墨亦朗的脾气,他生怕一不小心,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还要救死扶伤呢,像他这种白衣天使,生命的价值很高的,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可太不值了。
取了体温计,医生伸长手臂,在一定的距离外对准女孩的额头按下了测温按钮。
手持电子体温计,本身精确度就不是很高,一般来说测量出来的体温都会偏低,枪头与患者距离越远,偏低的就会越多。
可就是这样,体温计的电子显示表,在短暂闪烁后,定格的数字竟然是42.1,这么高的体温,若是用水银温度计测,妥妥的爆表,医生不禁吓了一跳。
“朗爷,傅小姐发热多久了?”情况好像有点严重,他转向一旁的男人,悻悻开口,试探询问道。
从大学城回到公馆,也就三十来分钟的路程,算上前后耽搁的时间,墨亦朗抿了抿唇,估摸着回应道:“应该不到一个小时!”
“还好时间不长,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傅小姐现在的状况,必须马上给她降温,口服药见效太慢,怕是得通过肌肉注射!”
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医生的面上带着明显的为难,连用手背探一下女孩的额头,朗爷都不准,这屁股针,他可怎么打!
阴沉着脸,墨亦朗站在一旁沉默,良久也没有出声,见状,医生忖了忖,径自继续请示道:“朗爷要不请一位女医师过来?”
“只是,这样怕是耽搁的时间会有些久!”作为一个医者,从患者的角度考虑是他们的基本职业道德,小了声音,医生不自觉紧随念叨一句。
“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就行!”墨亦朗终于出声,轻轻的口吻中透着淡凉。
“啊,我不要!”听到两人的对话,躺在床上的傅鸢立马就不淡定了。
“能不能不打针,或者打点滴也成!”眨着杏眸向男人看去,她语含商量道。
片刻静默后,墨亦朗将视线收回,转向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校长的处置,女朋友满意吗?”
说话间,男人的食指指腹顺着傅鸢的脸颊来回摩挲,微侧的唇角,透着几分玩味。
求了半天无果的杨欣,看到两人的亲密举动,这才后反劲的明白过来,正主在那边,敢情她根本求错了人。
将校长放开,她转身低下身子,扑在女孩的脚下,“对不起,傅鸢,今天的事……”
抬眼突然对上女孩凉飕飕的视线,杨欣的心忽的抖了下,不等对方说什么,她便心虚的重新组织语言道:
“不,是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好,因为嫉妒你出身好,长得好,学习好,所以就处处跟你作对!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求你,看在四年同学的情分上,放过我这一次吧!”她们之间哪有什么情分,许是自己都心虚,杨欣顿了顿,又紧随补充一句,“哪怕是看在柠儿的面子上,求你,再给我个机会!”
在外人面前,傅柠一直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姐姐长姐姐短的,什么都为傅鸢考虑,不知道的,还真当他们姐妹情深呢!
听到她那好妹妹的名字,女孩幽深的黑眸一鸷,周身的气质明显可察的冷了几分。
感受到对方神情的变化,杨欣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几个月,傅柠一直都住在学校宿舍,虽然她说是因为临近毕业,想多感受一下学校的氛围,但这一刻,就算再笨,杨欣也不得不多想。
沈煜的事情,也算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就算真的是亲姐妹,涉及到切实利益,怕是也说反目就会反目,更何况傅鸢和傅柠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就在杨欣为自己嘴快后悔间,女孩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入耳中。
“男朋友,今天的那桶冷水,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出现在大学城!”
没有理会伏在一旁哭天喊地的杨欣,傅鸢在男人怀里动了动身子,口吻中带着几分娇气,可她一双灼灼的黑眸却格外的高冷。
一般来说,女孩子不是都比较容易心软吗,尤其这种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公主,天性纯真,不知世道险恶,最容易成为玛丽苏。
男人心冷,但想着女孩柔柔弱弱的,一定会松口,校长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小姐的身上,哪知,他竟是想错了。
能站在朗爷身边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圣母玛利亚什么的,怕是跟她扯不上关系了。
校长蒙了,当事人杨欣更是瞬间煞白了脸色。
女孩的话说的很清楚,不论她毕业与否,她要的是杨欣从此在大学城里消失,这其中意味,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出来了。
把对方的一脸震惊与恐慌看在眼中,傅鸢眉目清豁,不以为意的弯了弯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同一个身份活了两次,杨欣跟沈婧沆瀣一气,就从来没少给她找过麻烦。
别说对方的保证,对她来说就是个屁,就算她真能做到,从此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傅鸢也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倒是跟对方提不提她那个养妹没关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只是心情不好!
这么重要的日子,对她暗下黑手,还让她在男朋友面前出了糗,傅鸢觉得自己没说以后都不想在邺洋看见对方,已经算是仁慈了。
自己女朋友的要求,那当然要应,顺了顺女孩的额前碎发,墨亦朗云淡风轻的开腔,冰冷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不必留校观察了,如此品德的学生,留在大学城这样顶级的高等学府,只会败坏风气,给学校抹黑,直接开除学籍吧!”
“朗爷,学校的规章制度没有这样的规定,开除一个已经结业的大四毕业生不是小事,我需要回去跟校委会开个会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校长咂了咂舌,面上带着明显的为难之色,杨欣的行为固然可恨,但因为这件事,直接把她的学位取消,这惩罚确实有些重了。
像杨欣这种仗着家中小有财力,在大学城横行霸道,科科都将将及格的学生来说,大学的四年或许她过的并不辛苦,但在邺洋,能考进大学城的每一个学子,高中的三年必然都付出了汗水。
延期毕业,虽然会留下污点,可若直接开除,便意味着对方十几年的求学生涯彻底白费了,二十二岁的年纪,回到高三复读,想想也不太现实。
毕竟是大学城的学生,校长还是希望可以努力为她争取一个机会,可墨亦朗,却压根没给他留有一点儿余地。
“不必,若之前的校规不中用,那就改了!”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好再多说什么,校长默默站在一边惆怅,而杨欣,在听到男人的话后,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泪水涟涟的小脸上只剩满满的绝望。
这个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身难保,竟然还想拉着自己下水,在一旁当着吃瓜群众,沈婧冷眼看着杨欣的崩溃。
本来就是利用,她从来不曾真心跟对方交好,说实话,她打心眼里看不上杨欣的出身。
以为自己是沈家千金,就没有人真的敢把她怎么样,沈婧还在为自己的身份窃喜,却突然听得男人声音低沉对着校长补了句,“沈家小姐也一样!”
“朗爷!我……”笑意瞬间在脸上僵住,沈婧惶恐的睁大眼睛向着男人看去。
她想说跟她无关,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她想跟男人解释,可对方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话音落下,墨亦朗打横将怀中的女孩抱起,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大步穿过夹道,从礼堂离去。
“男朋友今天怎么会来大学城?”她男人简直太帅了,傅鸢搂着男人的脖子,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那么湿着头发衣服上台,然后得过且过,嗯?”扬了尾音,墨亦朗低沉的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悦。
“得过且过倒不至于,我没那么好欺负!”眯眸凝着男人紧绷的侧脸轮廓,傅鸢语调轻快的回,“但我会坚持在台上把话讲完,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
第一世毕业那天,她被沈婧恶作剧锁在了家里,饿了一天不说,等她终于找到下人给她开了门,匆匆赶到学校的时候,典例早就结束了。
或许对于每一个求学十几载的学子来说,那一纸证书都是这些年辛苦努力的最好证明,也是对自己的最好交代。
本来就是校优秀毕业生,不但没能让校长亲自为她拨穗,甚至连站在舞台上,郑重其事被授予学士学位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天,对前世的傅鸢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如果活了三世,都没能好好参加过一次毕业典礼的话,那可真是人间不值得了。
后面的这些话,她无法跟男人说,但傅鸢相信,他能明白她所说的重要。
“好,我知道了!”果然不负她望,墨亦朗弯了弯唇,煞有介事的微微颔首。
今天,他放下手上的工作,算着时间准时赶到大学城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也想趁机公开他们的关系,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女朋友都控诉他身份特别,恋情不能随便曝光了,他岂能不给她一个说法!既然已经做好了风雨同舟的准备,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哪曾想,一到学校,就发现他的女孩被人欺负了,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孩,哪怕她打他踹他,他也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女孩,她们怎么敢!
只要想到女孩浑身湿透还挣扎着想要上台的场景,墨亦朗心里的怒火不由的便窜了起来。
仅仅把她们开除,怕是太便宜了她们!幽深的瞳孔像是深潭般看不见底,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是一抹杀意。
男人的话好像说完了,但又好像只说了一半,他知道什么了?傅鸢一头雾水靠在他的胸膛思索着。
她本想等等看,看他还有没有下文,却蓦的察觉到对方抱着自己的手臂不由收紧了几分。
知道自己今天被泼冰水的狼狈模样一定又刺激到他了,傅鸢窜了窜身子,伸长脖子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口。
“男朋友真好!”巴了巴小嘴儿,傅鸢回味无穷般冲着男人笑,一脸的可爱无辜,真真是治愈人心的良药。
墨亦朗看的心都要化了,低眸,俯身,他的唇轻轻贴上女孩的额头,算作对她的回应。
就是这一来一回间,男人紧绷的轮廓已然完全放松开来,深瞳里戾气不再,看向女孩的视线里只剩下满满的柔情。
满意的扯了扯唇角,傅鸢觉得自己越来越厉害了,哄男朋友简直得心应手。
其实,她到这一刻也没想出来,男人那句“好他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管它呢,反正只要夸他就好了,这招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
墨亦朗抱着女孩潇洒离开后,礼堂里唏嘘一片,男人霸气护短的行为,收获好评无数。
压根没人在意他的愠怒到底有多狠戾、多致命,也没人在意他的手段到底有多决绝,情窦盛开的女同学们满心期待的,不过是找一个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男友。
看过傅鸢和墨亦朗的恋爱,没对象的女生疯狂的想谈恋爱,有对象的女生便是觉得自己怕是找了个假男朋友。
那些被嫌弃的男友们:“……”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没有朗爷帅,难道也有罪?
众人议论纷纷四散离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礼堂就只剩下沈婧和杨欣。
一个靠着椅背支撑身子,一个依旧跌坐在地上,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震惊与惶恐未散,她们的神色竟是如出一辙。
“你以为出身在沈家,就能永远高高在上吗?沈婧,你带着几个家丁招摇,不可一世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双眶里荧光闪烁,杨欣勾了勾唇角,抬起眼皮向沈婧看去,凉薄的笑容里讽刺意味甚浓,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对方。
“你个贱人,你给我闭嘴,我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你!”沉静了好一会儿,沈婧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声嘶力竭,她疯了一般冲上前,掐住杨欣的脖子。
“我是罪有应得,但你也绝对不无辜!”呼吸不畅,杨欣脸憋的通红,咳了两声缓和一下,她眉眼冷清,毫不示弱的迎上对方恶狠狠的目光。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处于失控的边缘,沈婧加重语气道,掐在对方脖子上的力道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杀了我,你也要偿命!”没挣扎也没反抗,杨欣冷清落下一句,慢慢合上了双眼。
大学的四年,她都屁颠屁颠跟在沈婧身后,想尽办法讨好,几乎卑微到了尘土。
还以为跟沈家搭上关系是莫大的荣幸,可现在回头想想,杨欣却突然觉得自己蠢的可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沈家根本就不值一提。
若不是跟沈婧沆瀣一气,她或许不会那么讨厌傅鸢,也不会频频找对方麻烦,最后终于还是害了自己。
整个人生都毁了,她没脸回家,也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这一刻,感觉走到穷途末路的杨欣,一时间,对于生死,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自杀,她未必能狠下心,若是沈婧帮她做出选择,倒也是件好事!
可终究还是没能如愿,就在她快要失去知觉时,脖子突然一轻,她竟然被人放开了。
原来是沈家人,收到了大学城的消息,匆匆赶来,在最后关头,将沈婧拉开,并强行把她带回了沈家。
……
沈家别墅客厅,陈丹云坐在主位上,面色难看的很。
嫁了个男人,整日整日不归家,好像只要天不塌,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家里大小琐事基本都落在她这个主母身上,还要帮儿子照看公司,偏偏生个女儿也不省心。
大学四年都上完了,眼看学位证就要拿到手,竟然会被学校开除,学白上了不说,沈家的人也被她丢光了。
不得丈夫宠爱,这些年,陈丹云一个人独守空房,苦苦支撑着这个家。
本就心力交瘁,加上最近事端不断,她只觉头疼的厉害,抬起手臂,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
沈煜和沈婧挨着站在客厅正中央,兄妹两的神色,看上去一个愠怒,一个委屈。
“去拿戒尺过来!”目光阴鸷,沈煜突然低沉着嗓音开腔,将客厅里的沉闷气氛打破。
刚刚下台的校长,原本正在忙着为颁发证书做准备,谁知竟然出了这样的插曲,墨亦朗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闻声,他赶忙从台后走出。
“大学城里各处都是有监控的,我已经安排人调取监控视频,相信很快会有结果!此事,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走到男人身边,校长毕恭毕敬道。
“朗爷!”这时,一个黑衣制服小哥臂弯处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手里提着吹风筒上前,微微颔首,神态恭谨站在男人面前。
大学城作为邺洋的最高学府,他们的校长不论在学术还是在政界,都颇有建树,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在一个小辈面前,竟然表现的如此战战兢兢,威望全无。
场上众人,本还在疑惑墨亦朗的身份,现下听到那小哥的称呼,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个神秘又性感的男人,就是传言中那位杀伐果决的霸主。
单单从容貌看,如此俊美的男子,众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对方跟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联系起来,可他现在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却是那么实实在在!
临近毕业,不少女生都往乾朗投过简历,找工作,找实习的都有。
虽然大部分石沉大海,但也有个别极为优秀的选手,通过了层层考验,顺利拿下乾朗为数不多、提供给应届毕业生的岗位。
想着在乾朗入职后就能有机会在公司见到董事长,她们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跟那位顶级大Boss在职场相遇的场景,不曾想,这梦,竟在工作之前就实现了。
只是,这一刻,她们的心却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远远看着男人眼眸中透出的浓浓肃杀之意,在场的众学子甚至怀疑,如果今天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大学城怕是会血流成河。
侧目向着校长睨了眼,墨亦朗狭长的凤眸里流露着瘆人的阴寒,“最好是这样,否则,邺洋高校的排名榜上,再也不会出现大学城的名字!”
话毕,男人随手接过制服小哥手里的东西,随即拉着傅鸢走回台下,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他手臂轻轻一拉,顺势把她带进怀里。
将女孩湿透的学士服解下,墨亦朗把小哥方才送来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尔后,他又取下她的帽子,掏出手帕,温柔的擦拭沾在她脸上和发丝上的水。
“冷吗?”贴在女孩耳畔,墨亦朗嗓音磁性小声询问。
微微一笑,傅鸢轻轻摇了摇头,“在男朋友怀里,不冷!”
目光霎时间柔和了许多,墨亦朗将吹风筒拿在手上,抬眸给了制服小哥一个眼神。
立马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小哥痛快麻溜拉着十多米的加长线,把插头插在了舞台边上的插孔。
小心拿下傅鸢捆住头发的发绳,墨亦朗拨弄着她被打湿的长发,亲自给她吹干。
一旁等待结果的校长,手心早已捏出了一把冷汗,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秀起了恩爱,他一脸黑线,无语的撇了撇嘴。
墨亦朗的举动再度吸引了少女们的注意,目光暗戳戳往男人身上看,哪怕还在惊恐中,也难掩她们心灵深处的悸动。
身高一八六,气场二八六,对全世界都冷,却把所有的暖都给了一个人。
在面对傅鸢的时候,他不再是什么杀伐狠绝的大佬,眸光中不自觉流露出的脉脉深情,就跟处于热恋期的普通情侣无异。
青春年少,恋爱,很正常,可不寻常的是,那人是墨亦朗!
光是名头,或者说就是“墨亦朗”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气势便足以压倒全场。
少女们凝着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傅鸢,说不嫉妒,那绝对违心!
若是能像女孩一样,得朗爷如此温柔相待,哪怕只是片刻,死都值了,更别说是被人往头顶浇一盆水。
二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这期间,除了前几分钟吹风筒发出的呼呼声响在,偌大的礼堂就只剩下了众人偶尔可闻的呼吸声。
直到,监控室相关工作人员把视频送来,礼堂里可怕的死寂才终于被打破。
洗手间对面,走廊转角处刚好有一个摄像头,杨欣的所有举动,都被拍的一清二楚。
通过视频看到水桶里还混有未化的冰块,墨亦朗凛冽的黑眸瞬间迸发出一抹杀意。
难怪女孩的手会那么冷,夏季炎热,若是仅仅被水淋,根本不会那么严重,刚触碰到她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她的身子隐隐在发抖。
满腔的怒火喷薄而出,墨亦朗阴冷的眸子向着被人带来的杨欣扫了眼,尔后转向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
“邺洋的最高学府,教出的学生就是这样的素质!此事,校长打算如何?”
额角不觉已经渗出了冷汗,校长知道,这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好,他或许明天就可以提前回家养老了。
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抬起眼皮,悻悻向站在不远处的杨欣看去,抿了抿唇,校长正欲开口,哪知却被对方抢了先。
“不关我的事,这一切都是沈婧指使的!”
都还不知道学校会对自己有怎样的处置,光是对上男人凌厉的目光,杨欣立马就怂了。
视频就明晃晃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认,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她不打自招,打算将事情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这时,听到对方将自己供出,原本躲在暗处看热闹的沈婧当即不淡定了。
冲出去,她指着杨欣的鼻子,气急败坏道:“你别在这里疯狗乱咬人,我何时指使过你,不过是你自己嫉妒罢了!”
“我确实跟傅鸢一直不对付,更是因为目睹喜欢的人跟她表白,而心生妒意,但我本来,就只是在地上抹了润滑油,想看她摔一跤而已!”
到了这一步,否认也没什么意义,杨欣索性直言接过话回应,随即,她瞪着沈婧反问道:“把人锁在厕所,用冰水浇她的主意,难道不是你出的,并极力怂恿我那么做的吗?”
原来不仅仅是泼水,她们竟然还谋划着想要女孩摔倒,听着杨欣的话,墨亦朗冷傲的俊脸不觉间又沉了几分。
打量着男人铁青的面色,沈婧心里越发的不淡定了。
“你胡说!”带着满满的急切,她脱口而出吐了三个字。
一直都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邺洋第一千金,得罪傅鸢的后果,沈婧并没有去想,只是害怕给男人留下泼辣狠毒的坏印象。
因为自从拍卖会那一晚远远看了墨亦朗一眼开始,这个男人的俊美容颜便一直在脑海萦绕,日日夜夜,她都在心里做着那个她根本连想都不配的白日梦。
原来沈婧不仅跋扈,还有这么绿茶的一面,看着对方一脸惺惺作态的模样,傅鸢心里只觉得好笑。
流转的目光,在争执的两人身上来回穿梭,女孩黝黑的瞳孔里不经意染上了几分同情。
她们怕是还没弄清楚状况,才会白费口舌去做这份无谓的争辩吧,还以为都推到对方身上,自己就能抽身?
太天真了!黝黑的瞳孔渐渐变得深邃,傅鸢好整以暇的弯了弯唇。
不过既然她们喜欢吵,那她就当热闹看看也挺好,看看塑料姐妹在面对事情时,揭下虚伪面皮后自私自利的真实样子。
“我没有!沈婧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如果与你无关,你怎会恰好在那时出现在附近,被监控摄像头拍下!”
眼见对方要甩锅,杨欣心中一急,不觉提高了音量辩解。
“我只是去洗手间,恰好经过而已!”监控视频里虽然有她的身影,但不过是个画面而已,并没有可以直接指向她的的证据,沈婧自是不可能承认。
“杨欣,亏我之前还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竟然为了给自己脱罪,把脏水往我头上泼!交友不慎,我真是看走了眼!”
不堪大用,还把自己拖下了水,沈婧心里烦躁的很,恶狠狠的向着对方瞪去,她眼神中,噙着满满的威胁警告之意。
“不,校长,朗爷,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时候,杨欣根本无暇顾及沈婧沈家小姐的身份,也没有心思去管对方的胁迫。
因为同眼前的男人比较起来,沈家根本就不值一提,还是先保命要紧。
可惜,她终究还是想多了,很多时候,并不是主动坦白,就能被从轻发落,就好像杀人放火,哪怕去警局自首,也难逃死罪。
“校长,朗爷……”向着男人看去,沈婧眉眼角噙上了几分无辜,本想开口解释,可她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隔着空气传入耳畔。
“就算有人拿枪指着你,你也不该对我的女孩动手!”唇角轻扬,墨亦朗挑眉向着杨欣看去,音色淡凉开腔道。
他的女孩?他就这么大庭广众的用他的女孩来称呼她?傅鸢心下一动,挺开心的!
比较起来,沈婧的神色看上去就带了几分复杂。
从男人话语间的意思,她觉得他是相信自己的,自作多情的以为对方在这个时机开口,有帮她的成分,沈婧心里暗暗生出了欣喜。
可都没开心上三秒,听到“我的女孩”四个字从男人口中吐出,沈婧瞬间变了脸色,侧睨了傅鸢一眼,她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嫉恨。
“我不管事情来龙去脉如何,既然你伤了我的人,就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时,男人的声音再次在礼堂响起,语气凛冽,一字一句,威慑力十足。
阴翳的眸光冷冷在杨欣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校长身上,他明明在笑,可非但没有一丝暖意,倒是一阵阵彻骨的冰寒直往人四肢百骸里钻。
“既然这位同学已经供认不讳,那就按照大学城的校规处理吧!”抿了抿唇,校长有些无奈向杨欣看了眼。
“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学位暂且保留,延期毕业,再行考察,至于延期时间,半年到两年,视该同学的表现决定!”
“校长,我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才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听到校长对自己的处判,杨欣瞬间脸色大变。
大学毕业后,她是要去国外留学的,为了进入全球top5的安德鲁大学,家里可是没少托关系。
但如果不能如期毕业,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泡汤了,安德鲁大学是万万不可能录取一个被延期毕业的学生。
而且这种事情,一旦被计入个人档案,影响的就是她的一生,可远远不止与自己梦想的校园失之交臂那么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尊严还能值几个钱,什么面子里子全都顾不上了,杨欣一步上前,拉着校长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求饶。
抬眼偷偷打量着男人的脸色,见他没有松口的意思,校长没吭声,只是无奈的撇嘴叹气。
临近毕业,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男人在场,他也没办法。
大学城汇集了不少贵族子弟,娇生惯养的,各个都觉得自己是太上皇,所以,校园里小打小闹其实时有发生,校长早都习惯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能处理的处理,处理不了的要么交给警方,要么让涉事方私了。
其实校长心知肚明,不管事情在哪里了结,最后基本都是小事化了,因为大学城不敢得罪的势力,警察局也一样。
社会就是社会,凭实力说话,没权没势,有些暗亏,吃了也就吃了,无处申冤,这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杨欣家里也算有些门路,可惜她不长眼,偏偏惹了位祖宗。
这回可不是走走过场那么简单了,他知道,罚的太轻肯定难以平息男人的怒气,索性严格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来。
先把这位爷打发了,后面再看情况,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能有办法解决。
以为这样的处置一定可以让男人满意,校长悻悻观察的对方的神态变化,努力的想要寻找一丝希望。
眸光深沉,墨亦朗冷冷向着声泪俱下、不停卑微讨饶的杨欣睨了眼,孤傲的俊脸上,挂着无动于衷的冷漠。
傅鸢顿步回头,发现是带她做实验的研究生师兄,吕彬。
他撑着伞,冲着她温润一笑,“淋湿了容易感冒,我送你吧!”
“不必!”
傅鸢还没来得及回,空气中已然响起另一道声音,醇厚磁性,却也低沉的可怕。
说话间,墨亦朗已经踱步上前,一把将女孩拉到自己身边,他那幽冷不悦的视线里,噙着浓浓的肃杀之意。
“朗爷?你不是要三天,怎么提前回来了?”回过神,傅鸢面带惊讶向男人问了句。
他不回来,她就可以肆无忌惮跟其他男子谈笑风生?
出差是因为她,受伤是因为她,提前回来也是因为她,可她呢?
眸光越发阴鸷了几分,墨亦朗没有回应,只是强行拉着女孩便走。
“墨亦朗,你放开我!”他什么也不说,傅鸢难免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有些烦,她加重语气说了句,同时使了些力气想要从男人手中挣脱。
“墨亦朗,你弄疼我了!”许是她的挣扎再一次将对方激怒,傅鸢只觉得男人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不减反增。
直到女孩带着控诉意味的话传入耳中,墨亦朗浓稠的黑眸总算有了淡淡波澜,秀眉微蹙,他稍稍松了手上力道。
傅鸢趁势将手抽回,却在甩开对方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垂眸看见男人手臂上的一抹鲜红,她的心突然一沉,“你受伤了?”
“傅小姐,我们……”心里着急,廖仲本想将事情如实相告,可在抬眼对上男人警告的眼神时,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上车!”眼底波涛暗涌,墨亦朗口吻低沉吐出两字,尔后再次伸手拉了女孩一把,动作比上方才,倒是明显轻了不少。
考虑到男人手臂上的伤,傅鸢没有抗拒,就这样,两人一路沉默,回到皇家公馆。
“躲着我,是因为他?”将所有手下遣散,墨亦朗幽幽向女孩看去,微凉的音色里带着几分沙哑。
四目相对,傅鸢清楚感受到了男人眼眸中的杀伐之气,她知道,他指的是吕彬,可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不寻常,她又该怎样去说。
迎上男人锐利的目光,傅鸢隐隐发笑,“朗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尔后,她动了动脖子,赶在男人开口前,顺势转了话锋,“朗爷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如我先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话音落下,傅鸢本想拉着墨亦朗去一旁的沙发坐下,谁知才刚刚抓上对方的手臂,男人便立刻反客为主,整个将她圈进了怀中。
手指微微扣紧女孩的下颌,墨亦朗低眸俯身,直接附上了她的唇。
一阵温热蓦的从嘴角蔓延开,感受着男人粗重的呼吸近距离迎面喷洒,傅鸢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慌忙的想要把人推开,可却越发被锢的紧了。
“墨亦朗!”用尽全力从男人怀中挣脱,她下意识扬起手臂挥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气中久久回荡,男人的左半边脸,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
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墨亦朗没有眨眼,没有皱眉,只是唇边凛起的笑弧,透着刺骨的寒凉。
“我们的半年合同解除吧!”就在男人方才强吻她的那一刻,傅鸢终于放下心中最后的纠结,做出了决定。
从前她也见识过男人生气的样子,但好像都不如今天这般阴戾,他的怒似乎一次比一次更盛,傅鸢甚至不知,这男人还有多少她未曾见识的面孔。
他太过偏执,太过霸道,如果她终究不能给他想要的一切,那后果,或许不堪设想。
趁着现在陷得还不算太深及时收手,这是傅鸢目前能想到的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唯一办法。
女孩方才的那句,听在墨亦朗耳中,无疑是雪上加霜,黝黑的深瞳卷着化不开的浓稠,他面容冷峻,一步步向着女孩逼近。
“是你搅动了风云,现在却说走就走?”
“那你想怎样?”秀眉紧蹙,傅鸢掀开眼睑询问。
他想怎么样?他想怎样就能怎样吗?墨亦朗没有回应,只是唇角的笑意不觉又冷了几分。
感受着男人的凌厉气势,傅鸢在自我防备意识的驱使下,条件反射般摸出手枪,抵在了男人的脑门。
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就那样顶着头上的枪,一步步前进。
“墨亦朗,你别再过来了!”手指颤动,傅鸢紧了紧握枪的手,随着男人的脚步后退。
直到后背贴上墙壁,她无路可退,只能迎上男人的周身戾气。
“怎么不开枪?”挑眉反问,墨亦朗抬起手臂,从女孩肩头越过,一拳向着后方的玻璃墙砸了去。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整洁的地面瞬间狼藉一片,玻璃碎了一地,男人青筋暴起的手上亦是鲜红一片。
“老大!”听到房间里的响动,廖仲和裘晚担心出事,赶紧带人闯了进去,枪已经握在手中,几人齐刷刷把枪口向着女孩对准。
“退下!”目光始终未从傅鸢身上离开,墨亦朗沉哑着嗓子吐出两字。
“老大……”警惕向着女孩看了眼,裘晚依旧不放心。
“我让你们退下!”加重语气重复一遍,男人的语气中明显染上了几分不耐。
眸光暗了暗,裘晚无奈撇了撇嘴,终于还是慢慢将手枪放下,向身后几人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甘带着他们从房里退了去。
眉头始终未见舒展,傅鸢盯着男人手上的血光,心越发的沉了几分,片刻迟疑,她终于还是收了枪,转身扬长而去。
裘晚追了几步,本想将人拦下,却听得墨亦朗低沉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让她走!”
往屋里看了看,对上男人满脸的阴鸷,她秀眉紧锁,张了张嘴,最后,欲言又止。
“昨晚的事,谁也不准跟她说,否则,就不必待在乾朗了!”
目送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墨亦朗沉沉丢下一句,便踱步走进书房。
若她真的决意离开,那些事,她就没有必要知道,徒增负担而已。
他希望,她能按照本心决定去留,而不是掺杂着其他什么原因。
让人送了笔墨纸砚,男人房门紧闭,命令所有人不准打扰。
不吃不喝不睡,伤口也不处理,深更半夜,墨亦朗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写书法,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廖仲和裘晚一脸担忧,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人的情况,两人太过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可男人却放了狠话,不让他们去找傅鸢。
想来想去,廖仲拨通了景肃的电话,现在他们能想到的,敢公然忤逆男人又能出面把事情解决的,就只有他了。
……
大雨已歇,可天空中依旧云雾蒙蒙,整座城氤氲在潮气之中,阴翳非常,偶尔传来的阵阵闷雷,更是给人平添烦闷。
从皇家公馆离开,傅鸢一路飙车往娱乐城而去,私人吧台前,她手捏着一瓶啤酒,时不时呷上一口。
男人手臂上的鲜红总是不停在脑海中回荡,理不清的思绪,让她的心越发浮躁起来,独自坐了半小时有余,她的手边已然多了一排空瓶。
“怎么?失恋了?”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口吻中带着几分戏谑。
“谈不上!”脸颊染着淡淡绯红,傅鸢转回头,看见款款向她走来的景肃,毫不意外的微微一笑。
“来找我,是为了他?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收回,傅鸢一边补充着说,一边开了瓶酒。
“酒会知己,一个人喝,实在无聊!”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景肃走上前,拉了女孩对面的椅子坐下。
顺势捞起桌子上的啤酒,他冲着对方举了举瓶子,头一仰,一饮而尽。
尔后,他随手点了根烟,放在唇边吞吐,透过袅袅烟雾,景肃直直打量着女孩,却半晌没有开口。
“肃哥特意跑来,就是为了坐在这里,盯着我看?”见状,傅鸢挑眉询问道。
“傅小姐别介意,我刚刚只是在想,你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值得让他为了你,不惜豁出性命!”点了点烟灰,景肃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
豁出性命?注意到了对方话语间的重点,傅鸢的秀眉不由深深锁起,“肃哥这话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为何受伤?”尾音上扬,景肃不答反问。
“不重要!”傅鸢极为随意的应了声,看似淡漠,却难掩眉宇间的黯然。
若是当真完全不在乎,她又怎么会一个人深更半夜跑到这里借酒浇愁,作为情场浪子,女孩的心思,景肃自然看的明白。
也不急着揭穿,他轻轻一笑,呷了口酒,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既然不重要,那听听又何妨?”
傅鸢闷闷的,没有应声,景肃只当她是默许,于是,径自讲起了男人在海城发生的事情。
原来,白天的时候,他们在海城的盘山路上遭遇了对家的伏击。
不过以墨亦朗的实力,完全可以应付,可对方却用傅鸢的安危作为威胁。
那时候,男人恰好收到内部线报,他派去暗中保护女孩的几人全部失去了联系。
而裘晚,也恰在同一时间,发来消息,说她把女孩跟丢了。
墨亦朗的心瞬间乱了,他给她打电话,可却没有打通,整个人开始变得狂躁不安。
本已经做好安排,只要静待救援队伍赶来,他们就可以成功突围,可他却一刻也等不了,毫不犹豫踏进了别人为他铺设的陷阱。
在激战中,廖仲险些中枪,千钧一发之际,墨亦朗推了他一把,但他的手臂却被子弹擦伤,划出了一道口子。
冲出埋伏区后,他只是简单的用白纱布缠了下伤口止血,便拼命的往邺洋回。
什么经济论坛会,他本就参不参加都没有所谓,突发奇想要去出差,不过是看出了女孩的心思,这才想要给她时间,让她静静。
最后却又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半路跑回,然后,他看到她安然无恙出现在他眼前,只是,身边却多了一个陌生男子,还举止亲密,有说有笑。
倒也难怪他情绪会失控,若不是顾及她的感受,他一定会直接冲进实验室,一枪将那人崩了。
听了景肃的讲述,傅鸢的心越发的沉重了几分。
男人派人暗中保护她的事情,她并不知道,但裘晚……
却是她刻意甩开的,为了避免对方给自己打电话,她这才把手机关了,可没想到,男人恰在那时联系了她。
看着女孩一脸惆怅的往嘴里倒酒,景肃知道,她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爱情也好,感动也罢,只要有感觉,情况就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心疼了?”冲着女孩挑了挑眉,他唇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若是心疼了,就去哄哄他,你不回去,估计在发炎之前,他是不会处理他的伤口了!”
“可是……”面上带着明显的为难之色,傅鸢微微蹙眉。
帮他处理了这次的伤又能如何,如果终有一天,她要从他身边离开,伤害就不可避免。
另一世的经历,她无法言说,所以,她的顾虑,也没办法完完整整的告知对方。
忖了忖,傅鸢避重就轻道:“我可能终究给不了他想要的,早晚要离开,时间越久,怕是只会……”
让他陷得越深!
后面的几个字傅鸢还没说完,已然被景肃打断,“那就能给多少给多少!”
未能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傅鸢扬着头向对面的景肃看去,却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认真凝重。
望着女孩杏眸中的一片迷蒙,景肃微微顿了顿,尔后将视线移开。
“从你闯进他的世界开始,他便注定难以全身而退!有些人的情,太过深沉专一!”眼底蓦的闪过一抹晦涩,景肃喝了口酒,喟叹一声。
“若你终究不能陪他走到最后,不管现在离开,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离开,对他的伤害,不会有什么差别!”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傅鸢的眉头不觉间锁的更深了。
“你跟他相处也有些时日了,想来应该不止一次感觉到了他性格里的偏激固执,其实,他患有严重的偏执症!”
从程时那里接过话,他添油加醋的说道:“在谁面前都敢自称老子,下次他再敢对我妹妹口出狂言,我把他双手双脚都一起废了!”
“你随意,留条命就行!”音色淡凉,程时泰然应声,一脸毫无所谓的样子。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程厉真要郁闷死了,他撩妹怎么总能撩出事,第一次被墨亦朗带人直接炸了大楼,这一次怎么又不小心得罪了傅家千金。
相识多年,谁都知道傅家二哥是个宠妹狂魔,涉及到傅家妹妹,就算平日关系再好,傅睿哥也不可能帮他。
不过这倒是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毕竟不是所有的哥哥都像他哥那么没良心,重色轻弟弟,白崇拜他那么多年了!
在心里喟叹着,程厉无奈的用没受伤的左手抹了把脸。
现在的状况,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众矢之的,谁都看他不顺眼,敢情他们都是一家人,就他一个是外人,这他妈也是绝了!
他们说的都对,只有他说什么都没人听,如此没地位,不如自己识趣点,把嘴闭上吧,起码还能降低点存在感,免得无端被骂。
像一个弃婴,程厉老老实实自己站在一边,静静盯着他哥看,他就想弄清楚,他哥到底看傅妹子更多还是看他的小姑娘更多。
可偏生对方的那一双凤眸,顾盼流转,神情闪烁,视线好像一会儿落在傅鸢身上,一会儿又转移到裘晚身上,从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实在很难看的真切。
不仅仅是程厉,傅睿也敏锐的捕捉到了程时的反常,踏步走到女孩身边,他语含警告向对方瞪了眼,“姓程的,我告诉你,别对我妹妹图谋不轨!”
“放心吧,你的妹妹,我可要不起!”唇角轻勾,程时刻意加重了“你”字的口气,言外之意,他不需要过他那一关,也不想给他当妹夫。
大概听出了对方的意思,被嫌弃的傅睿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
转向他的宝贝妹妹,傅睿伸手擦了擦沾在女孩脸上的血迹,目光霎时变得柔和,“鸢鸢,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红酒的后劲是真的大,酒意上头,傅鸢空灵的嗓音里明显带着几分慵懒。
“没受伤就好,走吧,带你回家!”
“嗯!”傅鸢微微颔首答应,这番耽搁下来,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这架打的虽然畅快,可她也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衣服上零星沾染着血红,甚至分不清是红酒的酒渍还是风干的血迹,现在这样子,直接回公馆好像不大合适,而且,这时间,男人怕是也要回去了。
既然查理斯把她二哥叫了过来,那刚好,今晚就带着小姑娘回傅家待一晚好了,“裘晚是我朋友,她也喝了不少酒,把她一起带回家吧!”
一边对傅家二哥说着,傅鸢一边拉起了小姑娘的手臂,姐妹两人脚下都有些打飘,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往前走。
“你们慢点儿,小心台阶!”
看着女孩晃晃悠悠的身形,傅睿只觉得那两个丫头下一刻随时都可能摔倒,满面焦急提醒一句,他迈着大长腿,像护花使者一样,匆匆在后面跟了上去。
右手插兜,程时目光悠扬远眺,目送着几人的背影在视线中渐渐消失,他的唇角不觉向上扬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
“哥!”人早就走远了,可对方却还在愣神,见状,弃婴程厉上前一步,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在程时的眼前晃了晃。
“哥,你不是真的对裘晚那丫头一见钟情了吧?”
他原本还不能确定程时到底对谁生出了兴致,但从对方跟傅家二哥最后交流的那句来看,他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耷拉着眼皮,程厉小心试探询问道。
“你以后离她远点儿!”口吻低冽,程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目光凉飕飕的向着对方扫了眼,“再敢对她不敬,我第一个废了你!”
“回去!先把伤处理了!”命令的语气,程时最后落下一句,便率先走在了前面,留下被威胁的程厉,微风中凌乱。
好不容易找到了喜欢的女孩,竟然就这么被人截了胡?关键那个人还是他亲哥!真特么操蛋!
……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墨亦朗处理完公司的事务,揉揉眉心从乾朗办公楼走出。
徐徐微风拂过,带着几分阴冷,总觉得气氛不大对劲,跟在侧后方的廖仲当即提高了警惕。
下一秒,只听“嗖”的一声,一枚五角星形状的暗器,划破空气,呼啸着冲着男人的面门而去。
“老大,小心!”廖仲敏锐跨步上前,取出别在腰间的短刀,他手腕翻动,在半空中一划,轻松将暗器挡开。
隐藏在暗夜中的一道人影,在霓虹的流光溢彩下若隐若现,没一会的工夫便消失无踪。
“是风芜?”就知道今天不可能过的那么平静,廖仲抿了抿唇,向身后的男人请示道,“老大,要追吗?”
“不必!他只是个幌子而已!”凤眸黝黑,墨亦朗音色淡凉的低低开腔,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已然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这种毫无计划的暗杀,根本不可能成功,利用风芜虚晃一招,不过是声东击西想要转移保镖的注意力罢了。
深邃的眉眼中藏着了然,墨亦朗目光凛冽,透过降下的车窗向坐在后座的中年贵妇看去,“有什么招,不如直接放出来,跟了我一天,不累吗?”
“你怕是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触景生情,有些缅怀,想要祭奠一番罢了!”冷冷一笑,萱曦抬眸向着天空望去,“阴雨天,总是很容易就会让人心情沉闷!”
带着明显的哀叹和惋惜,她把语调放的很轻很慢,“我记得,薇儿离开的那一晚,也下了雨,那场雨,是我此生都不曾见过的大!”
“你究竟想说什么?”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紧紧攥成了拳头,男人手臂青筋暴起,口吻低劣的可怕。
“墨亦朗,你自诩重情重义,每逢忌日都会在你好兄弟的坟前默哀一天,可你的亲生母亲呢,你又能为她做什么,甚至连她的仇,你都报不了!”
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萱曦眉目冷清向着男人睨去,唇角的凉薄笑意中带着满满的讽刺之意。
“老大!”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墨亦朗的情绪已然游走到了失控的边缘,见状,廖仲唤了他一声,尔后凝眉转向车后座的女人。
“都是骨肉血亲,夫人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苦苦相逼?”
萱曦的意思,廖仲听得明明白白,在她的心里,男人便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凶手,她次次恶语相向,看她的样子,似乎不逼着男人自裁,是不会罢休了!
但就算朗爷真的死了,萱薇夫人就能活过来吗?若是那样,根本不用旁人刻意刺激,他怕是早就做了。
“哼?骨肉血亲?我可没承认,对我来说,这一辈子,他只会是我的仇人!”萱曦丝毫不为所动,说话间,她黝黑的瞳孔不觉渐渐缩紧。
周围的气压还在持续走低,廖仲清楚的看到了墨亦朗凛冽深眸中泛起的浓浓杀意,手心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生怕男人像上次犯病那样,横冲直撞绕着整个邺洋飙车,他忖了忖,小声道:“老大,我们赶紧回去吧,傅小姐还在家等你呢!”
听到廖仲的话,墨亦朗明显顿了下,女孩俏皮的模样还有她之前安慰他说过话,开始不停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若是夫人在天有灵,我想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朗爷能够一世安康幸福吧!所以,朗爷的命很重要,你不仅要为自己而活,更是夫人生命的延续!”
心绪似乎平静了些,墨亦朗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开始慢慢消散,眼眸中的肃凛也在不知不觉中化开了几分。
努力沉淀着情绪,片刻后,墨亦朗压低嗓音,从喉头挤出一句,“既然是仇人,我的家事以后就不劳夫人操心了!”
因为心里的愧疚和自责,许多年来,他从来不敢面对萱曦,不论对方说他什么,他都选择隐忍,他以为,那本就是他欠下的债,他应该承受。
但今天,他终于鼓起了勇气,直面自己心底的伤痛,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改变,是来自女孩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
为了她,为了能给她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这些事情,必须都要有个了结。
逃避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该勇敢面对了,哪怕是最不堪回首的过往,只要有她陪在身边,他就不会畏惧。
唇角微不可察的轻轻向上扬起,墨亦朗不再理会萱曦,话音落下,他直接绕开挡在眼前的兰博基尼,踏步离去。
许是没料到自己的话竟没能起到作用,萱曦微微变了脸色,片刻后缓过神,她打开车门,迈步走出。
“你跟你父亲一样,都很自信!”迎着晚风,萱曦提高了音量冲着男人的背影道。
双眸不觉沉了几分,微顿后,她又紧随补了一句:“墨亦朗,希望你有足够的能力,保住你在意的人!”
手指不觉紧了紧,萱曦凉薄的红唇,上扬着勾勒出微小弧度,话语间带着明显的挑衅与威胁,但男人终归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加强公馆和乾朗的戒备,另外,傅家那边,也安排些可靠的人,暗中保护!”在车子后面落座,墨亦朗口吻低冽,沉沉开腔吩咐道。
拿出手机,他正想给女孩发个消息,可当他打开聊天页面时,却发现了页面上赫然呈现着“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小字。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前顿住,他饶有期待的盯着聊天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过去,伴随着“叮咚”一道提示音在车厢里响起,女孩的消息已然发了过来。
“朗宝,我妈妈说几日不见想我了,所以我就带着裘晚一起回了傅家,今晚先不回公馆了!你忙完给我个消息,自己好好看家哦,明天见!”
文字的后面,女孩还肉麻的加了一个亲亲的表情,虽然同文字放在一起,那表情就不会动了,但男人脑补着她的样子,还是觉得可爱。
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就荡漾开来,墨亦朗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很快在聊天框输入了一个“好”。
可他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便被突来的一通电话打断了。
蹙了蹙眉,墨亦朗按下接听键,将听筒靠在耳边,低沉的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是薄俊尘的声音,轻佻里夹带着淡淡控诉。
“那挂了!”俊脸一如既往的冷傲,墨亦朗淡漠吐出三个字,说着便准备将手机放下。
“哎,别别别啊,小爷我可是有个劲爆的消息要告诉你!”促狭的挑了挑眉,薄俊尘神秘兮兮道。
“没兴趣!”
感觉到对方的声音渐弱,好像真的要挂他电话,薄俊尘抓住最后时机,赶紧切入正题,“是关于傅家妹子的!”
真特么冷漠又无趣,也不知道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都看上他什么了,薄俊尘腹诽,无语的搓了把脸。
修长的手指已经马上就要触碰到红色的挂断按钮,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墨亦朗倏的顿住,又把手机重新靠在了耳侧。
“还想招惹她?薄老三,你要是想死,可以直说!”
“墨小五,我说你怎么谈个恋爱变得这么狭隘了,小爷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基本的道义还是有的!”
就挺无语,薄俊尘不爽翻了个大白眼,“再说,以小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有必要跟你抢吗?”
“那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就知道你这个工作狂,肯定没时间看微博,你女人上热搜了,对了,还有裘晚那小丫头!”
“有人拍到她们联手在街头酒馆打架的视频,上传不过十几分钟,热度持续走高,现在已经稳稳的挂在了同城榜榜首!”
“颜值好,身手好,打架都能打出浪漫之感,评论区里表白无数,争前恐后的想要把妹子拐回家呢!”
“你小子现在可是情敌无数,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这么招风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藏着!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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