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把手抽出来,就见他拿起一旁的输液针。
霍永年抬头看向我,表情有些紧张。
那个时候我被迫学了很多医护知识,给黑人扎针缝合,不过给自己妻子扎针还是头一回,你别动我怕我扎歪。
我蓦地一惊,眼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一细小的针头就要对准我的血管。
霍永年……别怕,马上就好。
霍永年嗓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他已经在用医生胶带固定针尾了。
等液体恢复正常后,霍永年如释重负般的长输一口气。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像哄小孩一样叮嘱别再任性拔了针头。
我看着他满头的汗水,心中愈发苦涩。
为了哄着我生下这个孩子,他也太卖力了。
我想到这家医院是霍氏名下的,没有他的允许我大概率连医院的门都走不出去。
硬碰硬只会让我自己更吃亏,不如先顺着他。
霍永年那么忙,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总有机会离开的。
可显然,我还是低估了他对于这个孩子的执着。
一连三天,霍永年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
我体质弱孕期反应也比其他人提前,肚子里的胚胎才一个多月就折腾的厉害。
再加上我心理反感它的存在,几乎是饭到嘴边还没吃就开始呕吐不止。
一连两天只靠液体维护着营养输送,霍永年急的嘴角起了个燎泡,竟然命人在隔壁病房装出一间厨房。
他亲自煮好粥送到我嘴边,哄着我喝下。
破天荒的,我竟然没有再吐。
我比他更担心我这样吐下去会把身体垮掉,于是我主动配合着他喝下半碗粥。
见我这么乖,霍永年熬的满是红血丝的眼底露出笑意,他捧着我脸亲吻着我的唇。
太好了,你终于肯吃东西了。
可下一秒,我用力将他推开,刚刚好不容易吃进去的半碗粥再次吐了个一干二净。
霍永年站在一旁尴尬的无所适从。
愣了半响后,他居然迂尊降贵亲自将床头和地上的污秽清理干净。
对不起,是我没克制住自己。
霍永年望着病床上我苍白的面容,心疼道:我去再煮一碗粥来。
我强撑着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语气几近哀求。
霍永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
才两三天的功夫,我已经被折磨的眼窝深陷,面容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岁一般。
我祈盼着霍永年就算不爱我至少还能保留一丝良知。
他能在战乱区当义工帮助别人,至少应该是善良的。
可他却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掰开我的手就离开了病房。
没一会儿又端了一碗粥过来强行喂给我。
一连七天,在霍永年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我竟然奇迹般的能开始吃饭了。
在我的央求下,霍永年答应带我离开医院去度假山庄放松一天。
包厢里,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映入我眼帘。
还不等我看清楚,霍永年突然就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他冷着脸命令服务员将碎片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