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倾禾傅倾棠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逆袭录傅倾禾傅倾棠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翊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直垂眸不语的夏荷,终于抬起了头。作为傅倾禾身边的贴身丫鬟,被一个外来户抢尽风光,本就兴致缺缺。只是,她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已经准备好,就是不知道您准备装饰哪些房屋?”“自然是陪嫁的铺子。”没有兰氏的允诺,她自然不会轻易改变侯府的一草一木。之所以让人将纱纸送到镇南侯府,也不过是想要给他们一个威慑。免得她问话的时候吞吞吐吐,言语不详。“我一会儿见完他们之后,你将人带去铺子,亲自盯梢,免得他们偷工减料。”“……诺!”夏荷并不想接这苦差事,甚至隐隐感觉到傅倾禾对她的排斥。可作为签了身契的陪房丫鬟,她没有一丁点拒绝的权力,就算不喜也得忍着。“你先去安排,我一会儿便过来。”那些匠人没有经过允许,不能进入内院,以免冲撞了府中的娇客。只能在后...
《主母逆袭录傅倾禾傅倾棠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一直垂眸不语的夏荷,终于抬起了头。
作为傅倾禾身边的贴身丫鬟,被一个外来户抢尽风光,本就兴致缺缺。
只是,她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
“已经准备好,就是不知道您准备装饰哪些房屋?”
“自然是陪嫁的铺子。”
没有兰氏的允诺,她自然不会轻易改变侯府的一草一木。
之所以让人将纱纸送到镇南侯府,也不过是想要给他们一个威慑。
免得她问话的时候吞吞吐吐,言语不详。
“我一会儿见完他们之后,你将人带去铺子,亲自盯梢,免得他们偷工减料。”
“……诺!”
夏荷并不想接这苦差事,甚至隐隐感觉到傅倾禾对她的排斥。
可作为签了身契的陪房丫鬟,她没有一丁点拒绝的权力,就算不喜也得忍着。
“你先去安排,我一会儿便过来。”
那些匠人没有经过允许,不能进入内院,以免冲撞了府中的娇客。
只能在后门的耳房见一面。
等夏荷的背影消失,傅倾禾才转身看向春华。
“你去寻世子爷,一会儿直接去耳房。”
傅倾禾换了一套颜色暗沉的衣裳,又让亲自梳了一个威严劲十足的发髻,踩着步子去了耳房。
匠人们本以为见到的会是管事嬷嬷,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
虽然打扮的老气,可面相却甚是年轻。
最重要的是,他们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小娘子,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一般。
“文昌伯府的活,可是几位干的?”
“是。”
为首的汉子瞧着老实巴交,可眼睛里面却透着几分精光,麻溜地回答了傅倾禾的问话。
“换厢房的窗柩时,可曾有破损的地方?”
“……这……”
汉子面露难色。
文昌伯府那一趟活,可以说相当的轻松,因为前面的竹篾纸刚刚糊上,极好清理。
可也正是因为轻松,所以印象深刻。
其他的地方完好无损,可唯有外院一间厢房的窗户纸,有被人戳开的痕迹。
他本也没放在心上。
可今日被人唤到镇南侯府,又听到这诡异的问话,这里面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猫腻。
“你只需要将自己知道的据实以告,我并不会为难你。”
傅倾禾说着,瞥了夏荷一眼。
夏荷在傅倾禾问话的那一瞬,便感觉浑身像是灌了铅一般,脑子也嗡嗡作响。
她为什么追问那晚的事情,难道发现了什么?
“当初换纱纸的时候,有一处的厢房确实有些奇怪,以前的竹篾纸似乎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壮汉知道,眼前的妇人看似好商好量。
可镇南侯府作为旻朝顶尖的权贵,他们做事情又岂会温言软语?
今日若是无法交代一二,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可还有其他异样?”
“我的兄弟,曾在院落捡到一只耳环,瞧着甚是贵重。”
闻言,傅倾禾瞬间眯起了眼睛。
文昌伯府人口简单,丫鬟奴仆也少,能戴得起贵重耳环的人更少。
况且,内宅女眷若是无事不会前往外院厢房。
“耳环呢?”
听出她言辞间的紧迫,为首的汉子面露窘迫,他后面站着的男人更是快将脑袋戳到了怀里。
“……被……被俺送人了!”
听到那道细微的声音,傅倾禾这才将目光扫射了过去。
男子个头不是很高,五官瞧上去平平无奇,淳朴憨厚或许是他给人最深的印象。
“送给谁了?”
“送……送给……抱……抱月楼的相好了!”
傅倾禾:“……”
瞧着憨厚敦实,干得事貌似不大老实。
为首的汉子瞧着自家兄弟又犯了口吃的毛病,也细细解释起事情的原委。
“我这兄弟一直想为那女子赎身,不料却被其骗完了身上的银钱,就连那耳环也被骗了去。”
抱月楼虽是京城最出名的风月场。
可里面的女子也分三六九等,自家兄弟纵使看上了最低等的一类,也是一个无底洞。
他也不是没有劝过,可这就是一个死脑经。
“不……不是被骗……是我……给她的!”
傅倾禾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她并没有心思去聆听他们的恩怨情仇,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寻到那女子,找到耳环。
最重要的是,还得借用这只耳环引蛇出洞!
“那女子叫什么?”
口吃的男子咬着唇角不开口,为首的男子倒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她叫翡翠。”
若是一般的地方,傅倾禾现在便起身杀了过去。
可是抱月楼那等风月场所,却让她两头犯难,微微思索便将主意打到了宴辞身上。
“夏荷,你去看世子爷有没有过来?我有事要他帮忙!”
傅倾禾的话音刚落,宴辞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衣领快要扯到肚脐眼的常服,懒懒散散地斜靠在门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倚门卖笑的狂妄劲。
“娘子,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傅倾禾并不奇怪他阴晴不定的态度,这人就没有正常过。
“陪我去一趟抱月楼。”
宴辞懒散的神色顿时一僵。
他百无聊赖地跟过来,本是想看她玩什么花招,却没有想到是想彻查那晚的事情。
彻查便罢了,毕竟她一直否认爬床的事情。
可是,她凭什么临时征用自己?
陪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逛花楼,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就算我陪着你去,你敢跟着去吗?”
“这事情若是传到母亲的耳中,你刚刚捂热的私库钥匙,怕是要飞走了。”
他的母亲,一辈子循规蹈矩,宜室宜家。
——最讨厌的便是离经叛道之人。
“你傻吗?我只是在门口等着,你去将人带出来。”
她现在正是积攒口碑的最佳时机,自然不能因为一只耳环误事。
宴辞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利芒,显然不喜欢,她这求人办事的态度。
可惜,傅倾禾眼瞎心盲没有看到。
就算看到了,她也没有那闲工夫陪宴辞辩论,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一会儿,我便让丫鬟带你们去店铺,这次的工钱多加两成,算是我给你们的谢钱。”
为首的汉子满目惊喜,一个劲朝着她道谢。
夏荷领着几人离开后。
宴辞以为,傅倾禾会马不停蹄地赶往抱月楼,没想到她居然没了之前的着急。
唯一的变化,就是那板着死人脸的春华不见了踪影。
他也不是一个蠢人,略微一思索便猜出几分真相。
——她如此布局,是想要钓出幕后之人。
只是,那晚的事情真的不是她所为?
夸夸其谈的伙计,倏地眯起了眼睛。
他不大确定地瞟了傅倾禾两眼,眸中的谈性一点点消散,面上不见了刚才的殷勤。
“问东问西,您该不会消遣我吧!”
“你这自卖自夸的模样,该不会没人采购吧!”
“……”
伙计作为十里八乡的老阴影人,没有想到居然被人反将一军,脸色瞬间不好看。
“夫人了莫要砸本店的招牌,前一段时间文昌伯府可采购了一大批,那可都是现银。”
“是否有可靠的匠人推荐?”
“您这可就问对人了,文昌伯府的匠人还是我介绍的,那手艺没得说。”
“先按照两进院落的用量准备。”
“至于匠人,我要文昌伯府的原班人马,但凡有一点变动,那这生意便没有必要继续。”
听到两进的院落,伙计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
“明天一早,命人送到镇南侯府,届时会有人和你对接。”
傅倾禾说完,便离开了织屏阁。
压根没有看到,伙计那愣在原地的表情,也没有看到他额头渗出的冷汗。
——他刚才似乎做了了不得事情,怼了镇南侯府的人。
傅倾禾不知伙计内心的狂风暴雨。
因为,她刚走出纸屏阁不远,便看到宴辞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狭面相遇,二人好似陌生人一般。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内心亦是没有丁点波澜。
倒是一旁的公子哥,瞧着傅倾禾远去的身影,一双斜挑的桃花眼带着浓浓的趣味。
“惊鸿一瞥倾城色,擦肩而过芳香留,我瞧刚才那位姑娘,定然是一位美人。”
宴辞冷冷地扫了一眼发小,盯着他的眸子端详了良久,不咸不淡地挤兑了一句。
“你眼睛瘸了,没看到她梳得是妇人发髻?”
“你这就狭隘了,妇人发髻就不能唤姑娘了?在我的心中,所有的美人都是姑娘。”
“当心死在女人身上。”
“……宴小三,你今天是不是被疯狗咬了,怎么逮着谁都是一阵猛怼?我可没吃你家的米。”
桃花眼公子,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宴辞懒得搭理他,掏出手中的银票拍到他的胸口上,然后朝着傅倾禾的方向追去。
桃花眼公子握着手中的银票,站在街道上满是凌乱。
“你们说……他是不是被驴踢坏了脑子?刚才不是说好,一起去抱月楼的吗?”
其余几人可不敢如他一般埋汰宴辞,只是抿着唇角傻笑。
好在,他的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特别是手握银票的舒爽感,简直无与伦比的快乐。
“走……没了他,爷还不能乐呵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朝抱月楼而去。
宴辞淡出他们地视线后,便加紧脚步,追上了镇南侯府的马车,正好看到一旁立着的傅倾禾。
“你怎么出府了?”
“办点事情。”
“多大的事情,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去了一趟牙市,然后又去织屏阁选了纱纸,准备拾掇一下院落。”
傅倾禾斜眼看了宴辞一眼,脸上的笑意逐渐浓郁。
“世子爷不在府中怜香惜玉,这是准备学那些浪荡子的模样,寻花问柳?”
“……”
宴辞没有想到,傅倾禾居然猜中了几人的去向,神色间沾染了几分不自在。
只是,他素来是一个嘴硬的。
“不过是喝酒罢了,难道不可以?”
“可以!”
酒色便是刮骨刀,他若是早早掏空了身子,她的日子指不定更好过。
傅倾禾从未指望过,这个男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世子爷既然另有去处,我便不叨扰了。”
她说完率先上了马车,岂料宴辞尾随而来,坐在了她不远的位置。
眸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
傅倾禾满肚子的不乐意,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根,莫要让自己当场发作。
“你准备培养自己的人手?”
或许是气氛过于沉闷的缘故,宴辞淡淡地问了一句。
“嗯。”
“看来,文昌伯府确实不能成为你的助力。”
宴辞只是感慨了一句。
可在傅倾禾听来,却带着浓浓的讽刺,讽刺她无根可依,无枝可傍。
“青雅轩我可以交给你管理,但是莫要让文昌伯府的人插手,否则那钥匙早早交回来为好。”
“夫君,似乎很看不上文昌伯府。”
“你们傅家,有什么值得我看上?”
虽然话语扎心,可傅倾禾内心却也赞同。
她的父亲一辈子醉心诗情画意,也就那张貌比潘安的脸,换得自己的嫡母下嫁。
否则。
他这三世而斩的伯爵,如何攀得上顾氏这棵擎天大树?
至于自己的两位嫡兄,似乎完美继承了父亲的长处,也发扬了他的短处。
都不是读书科举的种子。
要不是,文昌伯府的后宅还算干净,她有时候都会担心,自己的嫡母会不会彻底黑化——拉着所有人陪葬。
京城的权贵提及文昌伯府时,都会有意无意地说一句。
“傅家啊!那是老天爷赏饭吃,一般人真心比不得!这伯爵之位,不就是用皮囊换来的?”
也不怪权贵们冷嘲热讽。
傅家之所以能迈进权贵的圈子,确实要感谢那位帝宠半生的姑祖母,是她为傅家争来了爵位。
“夫君之当初所以迎娶我,应当是乘势而为吧!”
“……你知道什么?”
宴辞的眼睛瞬间危险起来。
他当初明知道被人算计,可还是捏着鼻子迎娶傅倾禾,就是想彻底断了顾家的心思。
相比较傅倾棠那个嫡亲的外孙女。
傅倾禾与顾家的关系,显然要弱的多。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上一世的遭遇以及兰氏若有若无的提点,都在说明一件事情,镇南侯府不愿意卷入夺嫡的纷争。
“顾家显然已经卷入了夺嫡之争,现在恐怕一门心思想要拉侯府入伙。”
“只是镇南侯府作为累世簪缨,显然不需要偏向任何一方,因为不管谁当了皇帝,都无法撼动镇南侯府的地位。”
所以。
当初换婚之所以那般顺利,恐怕不仅仅是傅倾棠插手,更有镇南侯府的推波助澜。
“我想问世子爷,镇南侯府可插手了换婚之事?”
兰氏谈及宴辞,眉眼尚有余温。
可但凡提及越瑶,便像是炸毛的老虎,恨不得将人一口吞了,失了侯夫人的气度。
“我当年只是让她去照顾辞哥儿,她倒是不要脸的紧,直接将人照顾到床上去了。”
老嬷嬷眼看她要继续发飙,一边为她斟茶倒水一边劝慰。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可莫要因为此事影,响到您与世子爷的母子情分。”
“母子情分?”
兰氏喃喃自语,双手因为用力的缘故青筋遍布。
“只要那小蹄子还在侯府晃荡,我们这母子情分便会越来越寡淡。”
她不喜欢越瑶。
当初看她可怜,这才将她从牙市买回来;看她聪慧,才让她去照顾自己的长子。
可她是如何回报自己的?直接钻进了辞哥儿的被子。
“让人留意傅倾禾,若是一个聪明的,我不介意扶她一把,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傅倾禾尚且不知,自己被兰氏盯上。
目送宴辞离开后,便将注意力放在陪嫁身上。
平心而论,她的嫡母对她不坏。
从未让她缺衣少食,也从不曾对她疾言厉色,准备的嫁妆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唯一不好的,便是给了她一些各怀鬼胎的陪嫁。
“新婚第二天,我本不该在这里给你们立规矩。”
她说话的时候。
眸光,不紧不慢地落在陪嫁身上,瞧众人神色各异,这才继续开口:
“只是,你们既然成了我的陪嫁,那么就要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闻弦音而知雅意。
对上傅倾禾的敲打,众人倒也没有装傻充愣,反而甚是积极的表态。
傅倾禾自是不信这些说辞,只是她身边尚无可用之人,倒也没有较真。
“杜嬷嬷跟随母亲多年,深谙内宅琐事,昨晚可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如今。
她既然已经堕入镇南侯府这泥坑,就得丈量泥坑的深度与宽度,免得被人算计。
杜嬷嬷年近五十,瞧上去极其精明。
因着傅倾禾的问话,她耷拉的眼皮忍不住乱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位沉默寡言的二姑娘,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二姑娘,侯府盘根错节,一个晚上可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哦……杜嬷嬷若是觉得侯府庙小,我也可以将你送回文昌伯府,毕竟你的身契还在母亲手里。”
听着她寡淡的声音,杜嬷嬷心头微沉。
——按理说。
她们这些人的身契,应该直接给二姑娘,可夫人显然有别的考量,这才将众人的身契紧攥不放。
如今,倒是成了二姑娘发难的借口。
——只是,她不能被赶回文昌伯府。
“二姑娘,我们刚到侯府,不宜肆无忌惮的行事,打探消息的事情还需延缓……”
杜嬷嬷还想解释事情的困难,却被傅倾禾挥手打断,声音不紧不慢。
“三朝回门前,我要知道镇南侯府的情况,否则嬷嬷便留在文昌伯府替我尽孝吧!”
其实。
傅倾禾本不需要派人去打探消息,毕竟很多事情她了如指掌。
只是,她想让她们明白一个道理——她身边不养闲人!
事实证明,压力才是最好的动力,或许是她夹枪带棒的话起了作用。
第二天,刚入夜。
杜嬷嬷便将镇南侯府的情况一一告知,甚至还夹杂了一些小道消息。
镇南侯府枝繁叶茂,人口甚多。
老侯爷虽然不惑之年便血洒疆场,却是一个克妻的主,先后迎娶两任妻子都先他而去。
侯府如今的老夫人,是他第三任妻子。
三任妻子,身份虽有侧重,可都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所以子嗣们都占着一个‘嫡’字。
更致命的是,老侯爷庶出子女更多。
这一代镇南侯,写入族谱序齿的兄弟便有八个。
八房子女熙熙攘攘,性情也各有不同——人口庞杂,纷争极大。
傅倾禾听闻此事,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上一世。
她还曾私下抱怨时家情况复杂,可和镇南侯府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别的暂且不提,世子爷那位通房的消息可打探到了?”
其实,她上一世也从旁人口中听闻不少,可道听途说终究比不得亲眼所见。
只是,现在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机!
“侯府的人都唤她越姑娘,因为世子爷尤为看重,所以平时住在世子的青雅轩,老奴也打探不到。”
或许是沉默来得过于突然,杜嬷嬷忍不住为自己找补:“据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
听到‘老实本分’四个字,傅倾禾的眼皮子掀了几掀。
越瑶若是老实本分的主,那傅倾棠便不会被其逼其得毫无还手之力,枯萎至死。
只是,现在却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
最紧迫的是三朝回门,查一查自己为何会爬上宴辞的床,探一探傅倾棠的底儿。
——否则,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回门那一日,天晴气朗。
宴辞来寻她的时候兴致不高,从始至终都臭着一张脸,可傅倾禾却不以为意。
甚至,还极其贴心地叮嘱身边的杜嬷嬷。
“世子爷最近肝火旺盛,劳烦你给伯府传个信儿,准备吃食时清淡一些。”
宴辞一张英挺的脸颊,好似僵在了当场,憋了好久才狠狠扔下四个字。
“狐假虎威!”
傅倾禾并不在乎他的嘲讽,脸色甚至没有丁点变化。
这让宴辞觉得。自己的拳头砸到了棉花上。
或许是心里不痛快的缘故,他上了马车便开始假寐。
瞧着他这爱搭不理的架势,傅倾禾掀开帘子,自顾自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多少年了,她似乎又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只是马车刚拐了一条街,便被追来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拦住去路,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不安。
“世子爷,越姑娘被烫伤了!”
原本假寐的宴辞猛地掀开帘子,二话不说跳下马车,麻溜地接过小厮递来的马缰绳。
他翻身上马的那一瞬,正好瞥到傅倾禾的眼神。
——无喜无悲,好似佛陀一般不含丁点情绪。
可不知为何,宴辞却感觉到骨子里的冰凉。
手中没有沾过血的人,绝对做不到如此的淡漠,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闺阁女子身上。
一瞬间,他像是被钉在了马背上,甚至不自主地解释:
“瑶儿被热水烫伤,我先回府一趟;她若是没有大碍,我便赶去文昌伯府!”
傅倾禾没想到。
她的尸体明明被扔进了火光肆虐的乱葬岗,可再睁眼却发现,躺在红绸遍裹的婚榻上。
更要命的是。
她身上趴着的人,不是她的夫君时安远,而是镇南侯世子,她嫡姐傅倾棠的夫君——宴辞。
她来不及多想,一巴掌扔过去,声音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姐夫,你疯了?”
清脆的巴掌,落在宴辞那张俊美泛红的脸颊上,红浪翻滚的床榻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为了嫁进镇南侯府,费尽心机爬床的肮脏玩意儿,如今倒是装得三贞九烈!”
宴辞单手缚住傅倾禾的双臂。
另一只手的手指顺着她的下颚滑到她的锁骨处,一把扯掉她身上仅存的衣物。
“你姐夫是时远安,可不是我;想叫姐夫,下辈子不要再爬床了!”
或许是挨了一巴掌的缘故。
此时的宴辞就像是醉了酒的公牛,压根没有看到她痛苦又迷茫的眼神。
月色倾泻,云雨初歇。
宴辞像是扔破布似的推开傅倾禾,搂了搂自己松松垮垮的衣裳,头也不回的下了榻。
那模样,像极了薄情寡义的嫖客。
直至‘哐当’的声响传来。
两眼无神的傅倾禾,这才像是活了过来,这一世的记忆好似潮水一般,汹涌而至。
她看到:
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宴辞,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
原本便对她淡漠的父亲,在众目睽睽中将她扯下床,咒骂她下贱;
骄纵无比的傅倾棠,趴在嫡母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提出了换嫁的要求。
最终。
傅倾棠在谣言四起时嫁给了时安远,而她则顶着爬床的名头嫁给了宴辞。
这才有了今晚的新婚夜。
“爬床吗?”
傅倾禾的双手死死扯着喜被。
她清楚自己的性格,绝对做不出爬床的事情,所以到底是谁算计了她?
想到记忆中的傅倾棠,傅倾禾的眉头逐渐紧绷。
就算自己爬了宴辞的床,骄傲如凤凰一样的傅倾棠,怎么会嫁给时安远那样的庶子?
——想到另一种可能。
傅倾禾的瞳孔倏地放大,原本瘫在婚榻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大姐姐,你也重生了吗?
所以,为了改变上一世的遭遇,你选择了时安远,将宴辞这糟心玩意儿扔给了我?”
作为开国武勋的镇南侯府,并不是良善之地。
可相比较侯府那深不见底的旋涡,傅倾禾最不愿意面对的却是宴辞那阴森恐怖的男人。
上一世,作为镇南侯府的世子爷。
他为了白月光婢女逃婚,让傅倾棠和一只公鸡拜堂;后来,更是御前求婚,将白月光扶为平妻。
傅倾棠的结局呢?
作为文昌伯府的嫡女,她尴尬地居住在镇南侯府,由一朵娇艳的野玫瑰变成了无人问津的老雏菊。
她虽然不知道。
这一世宴辞为何没有逃婚,甚至忍着抗拒和她圆房,可他绝对不是能够相守一生的良人。
——她得为自己做打算。
傅倾禾纵使被折腾了半宿,可还是起了一个大早,刚迈出门槛便看到宴辞正慵懒地斜倚在立柱旁。
沐浴着晨光的男人,身上没有那股生人莫近的戾气,瞧着倒像是一个识文断字的读书人。
只是这股惬意,在看到她后急速收敛,瞳孔瞬间变得危险又冷淡。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嗯。”
似乎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宴辞负在后脑勺的双手微顿。
“我不管你有多少小心思,但是莫要将这心机放在瑶儿身上,否则休怪我狠辣。”
傅倾禾知道,他口中的瑶儿便是他的白月光丫鬟——越瑶。
能以一己之力,逼得傅倾棠丢盔弃甲,险些连正妻之位都守不住的女人,又怎么会是柔弱无比的小白花?
只是,她没必要和眼盲心瞎的男人理论。
“好。”
瞧着她态度温顺,宴辞倒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相比较那位脾气暴躁的傅家大姑娘,这庶出的二姑娘瞧着更容易拿捏,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傅倾禾,我希望你不是一个蠢人!”
“请世子放心,我并不喜欢惹事。”她看似低眉顺眼,却也不卑不亢,“但是,我也不怕事。”
宴辞眉头拧了几拧,最终还是忍住了嘲讽的心思,大步流星地朝着侯夫人的荣华堂走去。
——显然,并不准备和她一并前往。
傅倾禾并不在乎宴辞的态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没有资格去矫情。
文昌伯府的那场灾难避无可避,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离归宗,必须将世子夫人的身份彻底锁死。
荣华堂。
侯夫人兰氏的庭院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傅倾禾走进去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她的身上,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瞅出一朵花儿来。
至于先行而来的宴辞,则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假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
傅倾禾像是没有瞧出这诡谲的气场,落落大方地朝着镇南侯与侯夫人行礼问安。
镇南侯久居高位,身上自带一股凛然;侯夫人眉目温婉,宛若空谷幽兰。
二人对视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宴辞身上。
“怎么,你还没睡醒?”
因着,镇南侯这极具威胁的语气。
宴辞终于勉为其难地走到傅倾禾身边,不大情愿地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
镇南侯和侯夫人,分别接过傅倾禾递来的新妇茶抿了一口,前者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勉励。
“你二人乃少年夫妻,日后定要同心同德!”
“是。”
傅倾禾甚是乖觉地应承。
宴辞则冷着一张脸不松口。
感觉到镇南侯有当场暴走的趋势,他这才用鼻腔凑出一个‘嗯’字来!
镇南侯因为朝中琐事,倒也未在内宅逗留太久,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宴辞这个混球。
——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少不得被拳脚教训!
侯夫人兰氏虽然担心宴辞,却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拉着傅轻禾的手,帮她介绍起旁边的女眷。
直至送走各房女眷,这才盯着傅倾禾打量。
平心而论——
她并不满意傅倾禾庶出的身份,更看不起她攀高枝的手段,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毕竟,她的长子也不清白,浑身都是毛病!
“昨晚,你受委屈了。”
她这是啥意思?嘲讽宁王府穷?
“去寻一匹上好的云绡布,免得让世子夫人,觉得王府待客不周。”
得了小宁王的叮嘱,宁王府的奴仆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不到半刻钟便送来了一匹纯白的云绡。
至于笔墨纸砚,早已经准备就绪。
因着这边的动静不断扩散,倒是有不少人聚了过来。
看到案几上,摆着的云绡布和笔墨纸砚,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
宴辞没想到阵势越来越大,也搞不清楚傅倾禾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唯有两个人听得分明。
“搞这么大的阵仗,到时候可别收不了场。”
“就算收不了场,也不是夫君逼得吗?扔锅的时候,没想到会反噬吗?”
傅倾禾倒是没有丁点压力,甚至看到宴辞眉头紧锁的模样,笑得更加畅快。
她因为顾忌傅倾棠,有些手段不能用。
可一身画技,是打娘胎便带来的天赋,就算她那醉心诗书的父兄,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拿起毛笔的那一瞬,傅倾禾像换了一个人。
原本便极其出色的眉眼,这一刻变得更为耀眼,眉若山幽静,瞳若水无声。
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变得安静起来。
却见她在铺开的云绡上运笔极快,一个呼吸的空档,一盆栩栩如生的雏菊便在笔下诞生。
再一个睁眼,一盆兰花已经火速成形!
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眸光中,她不停地勾勒着庭院内的花花草草,似乎要将整个花圃绘在绢布上。
文昌伯府的庶女,居然还有如此能耐?
最先缓过神的是沈五郎,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宴辞,一张嘴喋喋不休。
“你挖到宝了啊!”
“……炫技之作!”
“额……你炫一个让我瞅一瞅!”
沈五郎扔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心中暗骂他牛嚼牡丹,不知文人雅好。
“以前只知你家夫人的美名,今日过后怕是才名远播。唉,不知有多少人得破防。”
瞧着他那长吁短叹的模样,宴辞挑着眉头瞄了他一眼,音调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当初那鬼哭狼嚎的模样,也不见得多好看。”
当初傅倾禾与时安远定亲后,京城中的纨绔子弟夜夜买醉,沈五郎便在其中。
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眼前的人烂醉如泥,他用了好大的劲才将人送回沈家。
“……当时,她和你可是八竿子打不着。”沈五郎忙着表态发言,“我现在对她,没有丁点想法。”
“哦!”
宴辞声音冷淡,没有一点热拢劲。
他自然知道沈五郎的性情,凭着两个人的关系,傅倾禾就算是天仙,他也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沈五郎瘪了瘪嘴,也不再自找不痛快,而是仔细瞅着傅倾禾面前的云绡布。
——画工精细,运笔如神。
也不知道文昌伯府怎么养的女儿,居然能让一个庶女,练出这样的能耐。
世家大族不缺文韬武略之辈,并非只有沈五郎一人,瞧得出傅倾禾的真功夫。
可让众人惊诧的是。
三丈云绢已过,她似乎没有停笔的意思,那纤纤玉手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再加几张案几。”
小宁王虽然不通诗文绘画,可平时最爱附庸风雅,瞧着众人兴致十足,后勤工作搞得极好。
傅倾禾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绘画,似乎丝毫不被外界的环境所扰。
等她感觉到光线暗淡时,绢布已经过了一半。
“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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