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琳娜迅速开车去往艾瑞克在郊外的豪宅。出来迎接她的是那个仿生女仆,她似乎不太高兴爱琳娜的到来,站在门口就是不开门。
爱琳娜恳求着:“开门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家主人。”
“主人正在休息,不可以打扰!”
“那我就等他睡醒!”
“他下午六点才睡醒,你可以先回去,然后选择六点再过来!”
“你把门打开,我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等他!”
“主人吩咐过,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去。你还是请回吧!根据天气预报,不到一个小时,将有大暴雨。你站在此会淋感冒的!”
爱琳娜转身去车子里取了一把伞。
她一想到爱丽丝身上蔓延的血脓,便不想再耽误时间,绕到宅子的后面。之前后院那里有一个破败的铁栏栅,她想从那里钻进去。可是现在那儿被重新修复了,新的铁栏栅紧密而坚固。
她没有办法只好又重新回到前面。
很快天边乌云滚滚,大风贴地而起,掀飞落叶。
暴雨比预计的要来的早一些。
亮白的天空渐渐昏暗,藏在积云里的闪电像火龙一样穿过天空,远处的闷雷缓缓逼近。一颗接一颗斗大的雨水,像雨神倾倒的豆子,纷纷急促而下,瞬间将干燥的大地淋成了落汤鸡。
仿生女仆撑着一把灰色的伞走至门口,善良的设定让她无法任由爱琳娜在那儿淋雨。
“你快回去吧,风将越来越大,你脆弱的身体将承受不住这场大风大雨!”
爱琳娜固执地站在门口,狂风很快就刮烂了她的雨伞。从天而降的雨水生疼地打在她身上,大风肆掠着她头发和衣服,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
没多久她的衣服里里外外已经湿透,鞋子里灌满了雨水。她扔掉没有用的坏雨伞,像一根在风雨中飘零的野草,脆弱而又倔犟。
“你也不忍心看到我在外面淋雨,快开大门放我进去坐坐吧!”爱琳娜向仿生女仆恳求道。
仿生女仆虽然设定的性格是善良、勤劳,但前提是遵从主人的指令。
没有指令她想开也不能开,于是在善良和遵从这两个设定之间左右徘徊,直到自己宕机,合上眼睛,一动不动。
爱琳娜无奈地看着宕机了的仿生女仆,喃喃叹道:“真是难为你了。”
她紧紧地依靠在铁栏栅上。闪电和雷鸣在昏暗的天幕上疯狂地交织,似难得自由的囚徒,要趁这次疯狂一次。
雨水冲刷了半个小时后,爱琳娜肌骨凉透,嘴唇发紫,双眼看东西有些模糊。她体内的热量极速下降,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几次差点昏倒在脚下的水泊里。
还好坚韧的意志,让她没有那么容易倒下。
突然仿生女仆重启,睁开眼睛,将大门打开。
爱琳娜像看到了希望之路般,踉踉跄跄地走进豪宅里的沙发坐下。仿生女仆给她拿来干浴巾,并善意地提醒她:“可以去沐浴间洗个热水澡,可以穿芙兰达的旧衣服。”
爱琳娜裹着浴巾,不再淋雨,已经感觉好了许多。她好奇地询问:“你怎么又重新开机了?”
仿生女仆回答:“是主人远程重新启动了我,并且指令我开门将你请进来!”
爱琳娜感激地看着她。
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当时自己在雨里被浇灌时,艾瑞克站在楼上落地窗帘旁看她时的无奈神情。
她迫不及待地奔上二楼。
主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她轻轻推开门,看到艾瑞克正穿着绛紫色锦缎睡袍,袒露着胸前完美的八块腹肌,站在窗户前看外面的倾盆大雨。
“你打扰到我休息了!”他微微侧目,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性。
爱琳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感受到他魁梧的身躯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气。
她紧张地抓着衣服,表情诚恳:“我的朋友爱丽丝中了狼毒,需要……一杯纯血吸血鬼的血!”
“所以,你首先想到了我?”艾瑞克淡然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细细的愤怒。
爱琳娜轻轻咬着嘴唇。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不再是从前那样友好。此刻,他陌生,不轻易让人靠近,好像不能容忍她说出任何冒犯他的话。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艾瑞克突然转过身来,他深邃地双眸犹如窒息的海浪,充满魅力的脸庞仿佛北冰洋寒霜。
爱琳娜情不自禁地颤抖:“我……”千言万语到了她的唇边,她却挤不出一个字。曾经的他,带给她的感觉,仿佛都是虚幻泡影,镜花水月。
艾瑞克在等待她的回答,她却像个木头只吐出一个我字后,就一动不动。这令他气愤。
他闪至她跟前,用高大的身躯压迫她,希望她快点回答。但这样反而让她大脑更加一片空白,她的双眼盯着他胸前线条优美的胸肌,丧失了语言能力。
艾瑞克捏着她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从封印世界里逃出来,失去了什么吗?我亲手杀死了自己一直寻找的伊米莉娅!毁掉琥珀石后,我还杀死了在场的所有巫师!我还有什么值得你信任?我就是一个转生的撒旦之子!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无论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再来找我!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最后几近咆哮。
他冷漠、愤怒、暴虐的情绪,全都来自于他亲手杀死伊米莉娅的自责感。
爱琳娜不知道他在封印世界里经历了什么,但她能肯定的是,他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把他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难过地看着他,神情似乎流露着一丝同情。
艾瑞克无法接受她的同情。
他犯下的罪行,像一个坚硬的铁皮笼子,禁锢着他,抵挡着外来一切事物。他转过身,不再看着爱琳娜,冷哼道:“你走吧。趁我没有咬死你之前!”
爱琳娜怎么能空手而归呢?爱丽丝恐怕连今晚都活不过。
她深吸一口,鼓起勇气,绕到他的跟前,目光浓烈的看着他:“我求你了,爱丽丝她不能死!”
“爱丽丝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不认识你,她的死活甚至不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好吧,她确实对你来说无关紧要。我现在对你来说也无关紧要。就请你看在她在真爱酒吧工作多年的份上,请你施舍一次,不要做一个无情的资本家!而且他们会给你几百万的报酬!”
“你觉得我会缺那几个钱吗?据我所知,爱丽丝的男朋友史蒂芬·温格尔特,他好像对你也特别特别好,她死了不正可以成全你和温格尔特先生?何必故作高尚,假装可怜地来哀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