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室里枪理的现代都市小说《小说元兴风云(室里枪理)》,由网络作家“室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虽然已经用了六十多年西历,但大先人是不过西历新年的。大先帝国用西历,一方面是因为打了败仗,被纳入到图鲁沙帝国的势力范围,一方面是为了和国际“接轨”——在六十年前,这可是个新鲜词,毕竟那时候国内连条铁路都没有。据说这个词是在外留学的文化人发明的,在当时的大先帝国,也就他们见过铁路和火车。用西历归用西历,皇历并没有被废除。这西历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东西,用起来肯定会很不方便。再说只要皇室还在,皇历就不可能废除。所以从接纳西历开始,大先帝国就是两种历法并行。平日里用西历记日子,但过年过节还是按照皇历来的。十八街里住着很多外国人,其中有不少西方人,西方人自然是要按照西历过新年的。和大先人一样,西方人也会提前为新年做准备。不过今年的年末——我是...
《小说元兴风云(室里枪理)》精彩片段
虽然已经用了六十多年西历,但大先人是不过西历新年的。
大先帝国用西历,一方面是因为打了败仗,被纳入到图鲁沙帝国的势力范围,一方面是为了和国际“接轨”——在六十年前,这可是个新鲜词,毕竟那时候国内连条铁路都没有。据说这个词是在外留学的文化人发明的,在当时的大先帝国,也就他们见过铁路和火车。
用西历归用西历,皇历并没有被废除。这西历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东西,用起来肯定会很不方便。再说只要皇室还在,皇历就不可能废除。所以从接纳西历开始,大先帝国就是两种历法并行。平日里用西历记日子,但过年过节还是按照皇历来的。
十八街里住着很多外国人,其中有不少西方人,西方人自然是要按照西历过新年的。和大先人一样,西方人也会提前为新年做准备。
不过今年的年末——我是说西历的年末,下起了大雪,城里的路变得很难走。再加上大雪封路,外面的东西进不来,导致物价飞涨,所以这个新年,元兴城里的西方人应该过的并不舒坦。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在军营的大门口,想要迎面给我一个熊抱的白人青年名叫约瑟夫,是我在赌场认识的西方人。虽然他管我叫朋友,但我从未把他当成朋友。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是个赌棍。我做荷官的时候,他经常吹嘘自己家多么有钱,却穿着破旧的衣服,一脸胡茬,身上的味道非常难闻。
听人说,约瑟夫家确实有钱——准确说是有过钱,但是几年前他家就破产了。家里破产前他就是个浪荡公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家里破产后,他就成了落魄人,整天混迹于赌场,想要靠他所谓的“精湛赌技”咸鱼翻身。
想当然耳,在赌场设下的圈套面前,再精湛的赌技也是没用的。更何况约瑟夫根本就不会赌博,只是个迷信手气的傻瓜而已。
为了能让肥羊们产生“傻子都能在这家赌场赢钱”的错觉,荷官们往往会让约瑟夫这种傻子小赢一些钱,让肥羊们看到。等肥羊们上了套,就把肥羊和傻子一起宰了,大赚一笔。
我就亲手宰过约瑟夫,而且是很多次。若不是上头交代过,别把傻子宰死了,给他们留口气,好让他们继续当免费的托儿,约瑟夫早就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我被司琮魄绑走那天,约瑟夫也在,而且是在我那桌玩。枪一响,这家伙就被吓了个瘫软,尿了一地。给伤员包扎的时候我还喊他帮忙来着,忙完后我一回头,却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透的风,我当上军官之后,他就来找我借钱。我和他又没什么交情,怎么可能把钱借给他?他见我不肯借钱,就退而求其次,找我蹭饭。
这人虽然讨厌,却不无赖,就算我不借钱给他,不请他吃饭,他也不耍赖。只是耸耸肩,离开,然后下次再来。
也许是上流社会出身的缘故,不论何时,约瑟夫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他有着一头亮金色的头发,脸也不错,若是去舞厅当小白脸,想必会有不少富婆愿意包养。我给他指过这条路,他却不以为然,依旧在赌场里混。
约瑟夫还是那副样子,旧衣服旧裤子旧鞋,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我不想和他拥抱,因为他太脏太臭,我已经累了一整上午,只想躺在床上休息,不想浪费精力洗澡。
“站住。”
我伸出铲子,将他格开,免得他的脏手碰到我,然后转过头对身后的老农说道。
“带弟兄们回去休息。”
约瑟夫大概每隔十几天就会来找我一次,因为进不去营门,只能在外面等着。据哨兵说,如果见不到我,他就等到天黑,然后才离开。
老农认得约瑟夫,他很讨厌这个家伙。在恶狠狠的瞪了约瑟夫一眼,又伸出紧握的拳头以示威胁之后,他才招呼弟兄们进军营。
约瑟夫露出尴尬的笑容,识相的后退了几步。我见他后退,就把铲子扛回肩上,一脸无奈的问他说。
“你又要干嘛啊?”
“枪,你是个好人,大家都说你是好人。”约瑟夫朝我摊开双手,“我知道我们不是朋友,一直都不是。可你是个好人,好人遇到有困难的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你说对不对?”
以前约瑟夫都是开门见山,要么开口借钱,要么希望我请他吃顿饭。这次他却直接挑明了我俩的关系,这让我感觉很新鲜。
我打算和他好好聊一聊,看看他这次来找我究竟想做什么。
“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
因为太累,我将铲子放下来,戳在地上,双手拄着铲柄,恨不得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
“约瑟夫,咱俩也认识挺长时间了。我早就劝过你,找份正经事做,哪怕是当小白脸也好,别在赌场混了。可是你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是没帮过你,你在元兴呆了这么久,应该听说过什么叫‘一饭之恩’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请我吃过饭。”约瑟夫苦笑着说,“枪,我是个外国人,什么也不会,找不到工作的。我是个男人,要有尊严,所以小白脸是不能当的,不能当的。”
“你以为在赌场混就有尊严了吗?”
“可赌场是在凭实力赚钱,我在凭实力赚钱!”
在听了约瑟夫的想法之后,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
“你那不是凭实力赚钱,是凭实力败家。”
“可是你做到了,枪,你做到了。”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他们说,你也是混赌场的,因为运气好,所以总赢钱,因为运气好,所以被抓去当兵,又因为运气好,所以当了军官。”
呵,原来在老同事们眼中,我是这样一个人啊。
“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就算退一万步说,他们说的都对,我是运气好才有今天的。那你觉得,你的运气怎么样?能靠运气咸鱼翻身吗?”
约瑟夫想了想,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只有小运气,没有大运气。”
不不不,你连小运气都没有。
如果我不让你赢,你这个一点赌技都没有的家伙根本不可能赢。
但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干荷官这行,讲的就是个嘴巴严。哪怕是退休了,也不能把赌场里那点事说出去,这是行规。若是被人知道你说漏了嘴,保不齐哪天就被打了闷棍,剁了手,挑断手筋脚筋,甚至被直接拔了气门。
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人啊,不管和谁过不去,都别和饭过不去。天得罪你,地得罪你,你的肚子和饭也没得罪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呸!走狗!”
面前的青年朝我啐了一口唾沫,被我闪开了。
其实就算这口唾沫吐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在意,回去洗裤子就是了。而这青年就比较惨了,他的脏话刚骂出口,一只大皮靴就毫不留情的踩在了他的脸上。
“干你娘的!给脸不要脸!”
打人的军士是我排里的班长,也是我的好兄弟。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脑子一根筋,不知变通,而且太护着我。哪怕别人只是一个眼神不对,他都会冲上去打人——当然了,他也只敢打打小兵和平民百姓,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比我官儿大的人。
不过如果是我让他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唉,老农,别激动。”
我轻轻拍了拍老农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站回到我身后。然后弯下腰,对脸上多了一个42码的鞋印,鼻孔流血的青年说道。
“兄弟,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们只是服从命令,照章办事,不是非要和你们过不去。如果不是上头下了命令,这大冬天的,谁愿意出来找你们麻烦?”
也许是挨了一次揍的缘故,青年老实了许多,不敢再啐我,或是骂我,但目光还是非常非常的不友善。
“你他娘的还敢瞪——”
我拉住又想冲上去揍人的老农,让他出去等着。这样一来,临时拘押室里就只剩下我和青年两个人。
“兄弟,你别不信,我是真不想和你们过不去。”
我走到床边,看着被五花大绑,扔在离地只有几寸高的床上的青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就是一小蚂蚱,谁也得罪不起。你们革新党又是搞暗杀,又是搞爆炸的,看谁不爽就杀谁,我哪敢得罪你们?我是真不想抓你们,一个也不想抓。可是这人倒霉啊,喝凉水都塞牙。我带着我的人往最不可能有革新党的地方走,然后你就撞上来了。
你也是傻,撞上就撞上呗,你一个学生,看起来也没什么可疑的,说声对不起就走呗。你倒好,直接就把枪掏出来了。亏了我反应快,一枪托把你给放倒了,要不然我这身上指不定多几个窟窿眼儿呢。
唉,真是……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呢。”
我轻轻抚了抚胸脯,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青年的眼色好了许多,至少已经不再瞪我了。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我跟你交个底。因为你掏了枪,而且我手底下的人都看见了,所以这事是瞒不过去的,你这乱党的身份肯定是坐实了。不过念在你是初犯,而且年纪不大,最重要的是,你还是学生,就现在的政策来讲,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大概是在明天,或者后天,最晚大后天,首都治安局的人就会过来,把你们给提走。只要你别犯浑,该说软话的时候说软话,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交点钱,写个保证书,就差不多放人了。”
“哼……我是不会像旧恶势力低头的……”
呵,有种你大点声。
还旧恶势力,你当你很新吗?脑袋像是被门夹过似的,脑浆子都挤没了,不会想事儿了,蠢得跟猪一样,还好意思指点江山呢!
“看你的校服,竹林学院的?”
青年别过头去,不肯理我。
“你也是胆儿大,居然敢穿着校服去闹事,就不怕连累同学?”
青年的嘴唇似乎是动了,他瞥了我一眼,从他的目光中,我感觉到了些许怨毒。
“算了,问点儿实际的吧。”
我蹲下身来,说道。
“枪是哪儿来的啊?
我知道你不想回答。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是现在就告诉我。首都治安局的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虽然你是学生,但你是个有枪的学生。这枪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肯定得有个上家。为了挖出那个上家,人家肯定得动些手段。
你别以为所谓的手段就是老虎凳辣椒水,那玩意太低级了,也就我们军队用用。我在首都治安局有熟人,人家说,对付学生,最低级的招数就是在胸前垫个布包,然后使劲踹,直接打出内伤来,外面一点事儿也没有,就像没打过似的。
要么就是手铐砸脚后跟,再就是用别针扎脑袋,就扎有头发的地方,扎坏了也看不出来。还有就是把胳膊‘咔吧’弄脱臼,然后‘咔吧’接上,再‘咔吧’弄脱臼,再‘咔吧’接上,啧啧,想想就疼。
还有什么来着?啊对,过电,我听说那玩意可刺激了,滋啦啦滋啦啦的,也不知道是啥感觉。还有就是……嗯……暂时想不起来了,总之花样儿挺多的,都是那种特别狠,特别疼,但最后几乎看不出痕迹来的。”
说到这里,我有些口干,就摘下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喝水的时候我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心理素质果然很差,只是口头吓唬一下,脸就白得像纸一样了。
“你不说是吧?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也可以,你不睡觉都行,最多也就等三天,死不了人。等你到了首都治安局,人家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吃,让你喝,让你睡,让你说。行了,你就继续坚挺吧,啊,我走了。”
说罢,我便起身要走。还没等我转身,青年就慌张起来。起初他还在犹豫,在意识到我是真的想走之后,他才用惊恐的声音“唉”、“唉”的叫了两声,然后就是带着哭腔的“我说”、“我说”。
唉,就这素质,啧啧。
连这种人都收,还给发枪,看来革新党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人啊,要有自知之明。别管什么新旧,也别管什么君主还是共和,更别管什么独立不独立,统一不统一,那都是大人物琢该磨的事,小人物琢磨也没有用,更没资格掺和进去。
农民就好好种地,工人就好好做工,学生就好好学习,当警察的好好当警察,当兵的好好当兵,当官的好好当官,当皇帝的好好当皇帝,每个人都干好自己该干的事,这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太多,不本分的人也太多。这样的人多起来,世道能不乱吗?更要命的是,这些人还不听劝,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样一来,世道就更乱了。
俗话说的好,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我倒是很想去太平盛世做条狗,可惜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怨天会遭天谴,尤人会被人厌,既然不能怨天,也不能尤人,那就只能尽力自保,自求多福了。
如果那女孩肯摇头,我不介意给她一块钱,让她吃顿饱饭。
可最终,她还是向现实低头了。这也不怪她,毕竟饿肚子的滋味并不好受。我饿过肚子,知道那种感觉,也知道饿肚子人的辛苦,所以我能理解她的做法。
在确认老农确实肯给她一块钱之后,她便涨红了脸,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解棉袄的扣子。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就瞥了老农一眼,见他露出了后悔的表情。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既然他已经冷静下来,我就不必多嘴,只等他自己改口就好。当众毁掉一个年轻姑娘的名声,稍有良心的人都会感到良心不安。老农虽然容易上头,但他不是个没良心的人,知道对错,也会把握分寸。到了该收手的时候,他自然会收手的。
“等等!”
女孩解开第三个扣子的时候,老农便快步上前,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
“老子花一块钱看胸,凭啥便宜了你们?你们又没花钱!谁要是想看!自己掏钱!”
不得不说,老农的脑子还是不够灵光。
那女孩已经同意要露了,周围也聚集起了上百号的观众。就算一人凑一分钱,也能凑够一块,让女孩露一次,他是拦不住的。而且起哄不是人家起的,是他起的,女孩要是记恨,也只会记恨他。
在这种时候,我必须趁着大伙儿开口之前说话,而且必须直接堵住所有人的嘴。否则,事态就控制不住了。
“还掏什么钱啊?这妹子都同意露了!之后的事儿还差的了吗!散了吧散了吧!这妹子我们包了!有念想儿的自己找去!舞房里有的是!”
说罢,不等那妹子开腔,我就快步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妹子,这大冷的天儿,还是别脱了。你看看这群人,眼睛都冒绿光儿,你要是在这儿脱了,他们保不齐对你做什么事儿呢。不如这样,你跟我们走,我们请你吃饭,行不?”
女孩本来是不想走的,可一听我说男人们可能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她就害怕了。虽然我和老农也是男人,但我们毕竟只有两个人。就算被我们两个做了什么,也比被上百号人做了什么强——当然了,观众们只是想看她露胸,不会真对她做什么。我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吓唬她。
我不知道女孩在做出决定之前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总之在几秒钟后,她点了一下头。众人见我们原来是来找那方面的乐子的,女孩还同意了,立刻发出一阵嘘声。我们是当兵的,老百姓不敢惹,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人就散了。
卖艺的地方就是这样,不管观众来的多慢,散的时候都是很快的。不等你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光了。除非你表演的太过精彩,观众舍不得走,你走的时候人家还会鼓掌欢送。不过有这种待遇的都是名角儿,一般的卖艺者是想都不敢想的。
由于老农之前起哄起的太厉害,我又一直袖手旁观,虽然这妹子答应和我们走了,但她显然很害怕我们,不敢和我们靠的太近,而且给人一种随时可能会逃走的感觉。
我们也不是非得带着她走,毕竟围已经解了,只要有机会她还能接着演。可是她一走,场子立刻就被别人占上了,如果找不到场子,今天她就演不了。这事儿毕竟是我俩挑的,放着人家妹子不管,这就太没良心了,至少也得请她吃顿饭,而且还得吃顿好的才行。
老农口袋里已经不剩多少钱了,所以这顿饭由我来请。我俩已经吃过午饭,而且吃的很饱,没必要再点菜,只给妹子点就行了。
我给她点了一份红烧肉,一盘炒豆芽,又要了四个馒头。妹子是真饿了,眨眼的功夫四个馒头就没了。我又给她要了四个,在一通狼吞虎咽之后,桌上的四个盘子全空了。之后她还想舔盘子,我赶紧把她拦住,问她吃饱了没,没吃饱可以再要。
八个馒头,一份红烧肉,一盘炒豆芽,这要是再吃不饱,那一般人家是养活不起这个女孩的。妹子确实吃饱了,只是穷惯了,舍不得盘子上的油,想舔干净。
其实盘子上也没剩多少油,在舔盘子之前,她已经用馒头擦过一遍了,只是没完全擦干净而已。在被我劝住之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愣了一下,然后小脸就涨得通红,头也埋了下来。
啊,对了,之前我说把她包了来着。
我苦笑了一下,和妹子解释说,我和老农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把事情搞大了。说包她只是为了解围,不是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
然而我的话根本就没有说服力。不是我口才不好,也不是人家妹子想太多,而是因为在我说话的过程中,老农始终像头饿狼似的盯着人家妹子看,眼睛火热的像是要烧起来似的。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不信这些话啊!
我觉得老农应该是看上这妹子了——我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的。一个肯花一块钱看大胸的家伙,怎么可能主动去调戏一个胸不大的妹子,还硬是要花一块钱看她的胸?这在常理上说不通嘛!
这女孩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脸蛋虽不算俊俏,但五官端正,眸子清明,若是花心思打扮一番,必然有几分姿色,挺招人喜欢的。
妈蛋的,用老子的钱泡妞儿,真是便宜你了!
“妹子口音不像是元兴的,哪里人啊?”
“我是镇远来的。”
也许是我长得比较像好人,而且没用饿狼似的目光看着她,妹子对我表现出了明显的信任。
“镇远……镇远是什么地方?”
“西北,中邢省那片儿。”
“中邢省……我的天,离元兴好几百里地呢,你一个人来的?”
“嗯。”妹子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十六岁就敢来闯元兴?你爹娘真舍得让你走啊!”
“我也是没辙了。”妹子苦着脸说,“我娘母埋的早,爹赖酒,要把我嫁给村东头的稗瘸子,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我对西北方言没什么研究,妹子说这段话的时候口音有点重,中间那段我没听明白。等听到他爹要把她嫁人,然后她逃出来之后,我才结合上下文,分析出她中间那段话说的是“她娘死的早,她爹酗酒成性”的意思。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走过来的。”妹子吸了吸鼻子,“走了一年多哩。”
好嘛,原来十五岁就开始吃这份苦了。
看到这里,可能又会有人发问。
你刚入伍两年就成了军官,难不成你是从军校毕业的?
说来惭愧,我没念过军校——准确说我连中学都没念完。
哦,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
我叫枪理,今年十八岁,隶属于大先帝国陆军第七军团,23师315团4连,军衔少尉,是4连2排的排长。
事先声明,我不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在入伍之前,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辍学打工者,在赌场当荷官。
我辍学那年十四岁,刚刚念完七年级,也就是中学一年级。至于辍学的原因,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单纯的家穷,又遭遇了意外,念不起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补贴家用,在辍学之前我就经常混迹于赌场,用我还那不算笨的脑袋瓜,以及不错的运气赚点小钱。
我这个人,玩游戏也好,赌博也好,是绝对不作弊的,都是光明正大,凭运气或本事赢。而且我这个人不贪心,从来都是见好就收,每次赢的都不多,三毛五毛就算多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只有一两毛,所以我从来没被庄家盯上过,也从来没输过。
辍学之后,我也没想着靠赌博赚钱。我爹从小就教育我,那玩意不是正道,耍耍小聪明,补贴一下家用还可以,要是指着它赚钱,肯定没有好下场。
我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爷爷就是个赌棍。
奶奶说,我爹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在外面赌,把钱都输光了。当时家里没有粮食,奶奶生完了孩子,饿得厉害,就去邻居家借了一张饼。她吃饼的时候,爷爷回来了。爷爷赌了一天,没吃东西,也饿得厉害,就从奶奶那儿抢了半张饼。
吃完饼之后,他才发现奶奶的肚子没了。奶奶没好气的说,孩子已经生了,是个男孩,把爷爷高兴坏了。他给我爹起名叫“饼”,说这孩子是福星,有了他之后,自己就能转运,让一家人天天都能吃上饼。
我爹常说,幸亏你爷爷早早就被仇家砍死了,否则他得把一家人都祸害死。然后奶奶就抄起扫帚打他,就算挨打他也这么说,就是不改口。
有了爷爷这个前车之鉴,我自然是不敢沉迷于赌博。可是我辍学的时候年纪小,也没什么本事,除了继续在赌场混以外,也没有来钱的路子。
不过我还是有正事的。人家都只是在赌场混,我混了几天就想到了在赌场找份工作。本来我是想当门童,或是服务生之类的,结果我去应聘的那家赌场有个荷官认识我。他说我眼疾手快,脑子机灵,适合当荷官,所以我只当了不到一天的服务生,就转去当荷官了。
在当了荷官之后我才知道,这赌场可真不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坑。庄家用的所有东西都有猫腻,想让谁赢就让谁赢。
之前我总说有熟人,其中有不少就是在鱼龙混杂的赌场里认识的。也许是年纪小,看起来比较好赢的缘故,不管我主持什么局,桌上的人都是满的。他们赌钱的时候总是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然而就算我被分散的注意力,赌场里的各种道具也能让我操纵赌桌上的局势。该让托儿赢的时候让托儿赢,该让肥羊赢的时候让肥羊赢,该宰的时候就宰,每天都是斩获丰盈。荷官这行是按业绩说话,赚得多挣得就多。两年下来,我家的生活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之前说,辍学是因为家里遇到了意外,这意外其实就是我娘累垮了身子,没法继续在纺织厂上班了。为了供我读书,她主动要求加班,一天至少要工作十六个小时,而且没有休息日。几年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累垮了。
而在这之前,我爹就因为工厂事故失去了右臂,那时候我才五岁。从那以后,我爹就没法去工厂上班,只能和奶奶一起去摆摊,卖些小物件。
不夸张的说,在我辍学之前,我家的生活只能用“穷困潦倒”这个词来形容。即便如此,爹娘还是坚持要供我念书。娘身体好的时候还能赚够学费,娘的身体一垮,别说是学费,家里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一辍学,当上了荷官,家里的情况就开始转好,直奔小康——在赌场工作的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自己和学校八字不合。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没咋地,我家却被折腾个够呛,这说明学校克我,还克我家。
当然了,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很快就想通了,我确实不该上学,不是因为学校克我,或是克我家,而是因为我家穷。
我带着娘去医院看病,给她抓药,调养身体。爹和奶奶的小摊也不用摆了,两人在家轮流照顾娘就好。他们三个为了我已经吃了很多苦,现在是我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我本以为,荷官这份工作会做很久。那时的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攒多少钱的时候做什么事,甚至已经算到有孩子之后的事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攒够娶媳妇的钱,我就被那个叫司琮魄的家伙拉去当兵了。
司琮魄不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但是他经常到我这里来赌牌。和其他的赌客一样,他也经常和我搭话,问这问那的。那时我已经习惯了赌客的骚扰,不过脑子就能回答问题。答案永远是半真半假,让人摸不着门道。
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女人,他赌博的时候,那个女人总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或是看赌局,或是看别的地方。有时候我一回过神来,她人就不见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回来了,神出鬼没的。
司琮魄拉我当兵的那天,他带人来赌场搜查。自从图塔人在元兴城建立了军事基地,元兴城就大乱小乱的乱个不停,一直乱到现在。元兴人早已习惯了各种戒严、搜查,有些神经大条的人甚至已经习惯了响枪。
之前说过,第七军团搜查,基本就是走个过场,不会真抓人。可就是有这种傻缺乱党,见了兵和枪就慌了,身上没枪就跑,身上有枪就掏枪。司琮魄的人和两个持枪的乱党发生交火,两个乱党都被打死,第七军团的士兵死了一个,伤了四个。
“原来是这样……”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善心小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天子脚下……遭难之事……也是没办法的……唉……可怜啊……”
这善心小姐好像还挺相信皇帝的,这样看来,她果然不是元兴人。
不知她是搬家到这里,还是来元兴玩的。我倒是希望她能搬到这里,因为有善心的富人越多,穷人的日子就越好过。
我见善心小姐不像再有话要问我的样子,就朝着彪形大汉点了下头,然后快步离开了。经历了这件事,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不过依旧不太舒坦。
绕远路走回家,快到家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到家的时候,雪已经有些大了,若是今晚雪不停,明天或是后天,团里就会下达清雪任务。
当然了,这不是义务清雪,是第七军团从市政衙门那边包的工程。一般来说,都是清公路的雪,按里程计费,如果雪不太大,一里路一般是五十块钱。算上走路往返,一个连一天大概能清十里路,一个团一天就是六十里。
一般来说,只要出动五六个团,一天之内就能把元兴境内的官道清理干净。至于元兴境外的官道,那不归市政衙门管。市政衙门不管,我们也不管。
城里的雪不用我们清,那都是有摊派的,规定时间内清不完雪,轻则罚款,重则下监——其实下监和罚款没啥区别,进了局子还不是得花钱捞吗?
我打开家门,刚好听见老农缠着爹问事情,问的就是毕锦悄悄和爹、娘、奶奶说的那件事。爹不肯说,娘和奶奶也不肯说。娘见我回来了,亲热的招呼我过来坐。
“理子啊,咋回来这么晚呢?”
“唉,遇到点事儿。”
我把蹲角落被巡警当成乞丐的事和他们一说,可把他们给乐坏了。
他们这不是在幸灾乐祸,因为我没把实情告诉他们,只是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他们听。如果他们不乐,我还觉得失败呢。
“你瞅瞅你……吃完饭不赶紧回家,非得去道边儿蹲着……哎呀……笑死我了……”
娘眼泪都笑出来了,我陪娘笑了笑,来到娘身后,给娘捏起了肩膀。
“娘啊,您乐您的,我给您捏捏肩。”
“哟,理子他娘,可别让他给你捏。”奶奶一边乐一边说,“他一献殷勤,准没好事儿!”
“对的!”爹在一旁附和道。
“没事儿,让他捏!”娘笑道,“他捏我也不告诉他!”
“对!不告诉他!”爹又笑呵呵的附和道,“省着他翘尾巴!”
瞅瞅!瞅瞅!瞅瞅我家人!
除了我以外,拧成一股绳,合伙欺负我!
“哎呀,瞧你们说的!我没事儿就不能给我娘捏捏肩了?”
“你要是没事儿啊,先给你奶奶捏,这才叫孝顺。”娘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啥呀?你不就是想知道,毕家少爷和我们说了啥吗?就不告诉你!”
“哎呀……不告诉就不告诉呗,我还能咋地?”
我苦着脸,继续给娘捏着肩膀。
“都先给娘捏了,那也只能接着捏了。给娘捏完,还得给奶奶捏,给奶奶捏完,还得给爹捏,要不然我就不孝顺了。”
“你本来就不孝顺!”
老农说着,直接凑到爹身后,一脸谄媚的给爹捏起肩来。
“爹,舒服不?”
“舒服!”
“你看,我这才叫孝顺!”
雀儿也凑到奶奶身后,红着小脸给她捏肩。奶奶先是“哟哟哟”的叫了几声,然后便夸雀儿懂事,又说老农有福气。被奶奶这么一说,雀儿羞得耳朵根子都红了。
啊,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老农,明儿咱得起早回部队。”
“啊?为啥?”
“还能为啥,下雪了呗。”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而且我批的假也结束了,也该回去了。”
“哎哟!咋又下雪了!”老农露出厌恶的表情,“就不能不下吗!”
“哟!不下可不成!”奶奶立刻接下话头,“瑞雪兆丰年呐!冬天不下雪,明年就没有好收成,农民就要挨饿了!”
“我又不是农民。”老农撇了撇嘴,“得,下就下吧,又不是白干。爹,娘,奶奶,雀儿,等清完了雪,给你们带礼物!”
“我的呢?”
“关你什么事儿!”老农对着我在的方向踹了一脚,“你个臭当官儿的!”
“嗨呦!敢说我是臭当官儿的!那行!我就臭给你看!你这次的份子我贪污了!爹,娘,奶奶,雀儿,等清完了雪,我给你们带礼物!”
“嗨嗨嗨!你这是拿我的份子送礼物啊!这像话吗!”
“有啥不像话的?反正都是要送,送的人也都一样,谁送不是送呢?你们说是吧?”
大家哈哈一笑,连声说是。老农见大家改合伙欺负他了,也不生气——准确说是没和大家生气,直接奔我来了。
我早有准备,拔腿就跑,直接溜出了门外。老农很快就追了出来,我体力不如他,也跑不过他,很快就被他按在雪地里,好生收拾了一番。
待听我的求饶声听够了,老农才放过我。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屋里的四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奶奶说,这雪明天都停不了。老人的经验,我向来是信的,就让老农做好干重活的准备。
第二天,雪果然没停。这雪一共下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早上才停。
这么大的雪,别说一天清十里,一天能清四里就不错了!而且一里路至少得一百块钱,少一分钱第七军团都不会干。
因为雪下的太大,路都封死了,外面的东西进不来,物价很快就涨上去了。原本五分钱一个的饼子卖八分钱,这还算是便宜的。
我知道,又要有人断粮了。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感叹雀儿的运气好。
若是没被老农看中,她能不能熬过这场雪都是问题。要知道在这元兴城,在路边冻死、饿死的人并不罕见,至少我是见过的。
市政衙门会雇人去处理这些尸体,多半是送去烧了,因为元兴城周边早已没有可以用来埋无名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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