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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抬头，灯烛似在他眸中燃烧，闪烁着跳跃着，像那年初见时，秦淮河畔的星被他藏进眼中。
而我不过窥见他生命中零星的火光，便叫我再难见其他。
他定定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戏园子，又回头看向我。
“小四将军，你再给我唱一折长坂坡吧。”
我闻言起身，于戏台上握枪旋身，那一刻眼眶终是憋的酸疼滚烫。
最当哭亡国恨。
一滴泪还未落下，戏园子里火光冲天，雷义背对着我摆手，只身赴火，我伸手拉他却扑个空。
刹时灯烛燃尽，一声京胡惊梦，周遭哪里还有雷义身影，只朦胧瞧戏台角有人握弦，我方醒明。那调声急急，来不及思考，我蹬厚靴踏地踢褂亮相。
“马——来呀——”
后记石头：
如果说我的人生像一场梦,它一定是许多梦中顶平淡的生活。我只是因时运才遭遇了许多，中间也曾经记恨过命这东西，最后都沦为释然。一路走来我看到许多东西，看得太多，眼睛里能留下的却越来越少。
或许到最后我能记住的，不过说那一天晚上，我听到的那声“马来呀”，抬起眼便见到宁平良的侧脸,脸谱勾出了他的俊毅。
我是那个甲乙丙丁戊戌卯，不知要排到后几位去。如果是戏折子里，我也是那个在敲鼓点时扛着旗出来溜一圈的小兵罢了，也有可能连旗都扛不到。
只不过有幸，小兵也能认识赵子龙，由此围观了他波澜起伏的人生。
我叫陈如晦，出生在民国前的冬月甘三。那年的北平很冷,下了好大的雪。还有余钱的人家在门口挂红灯笼过年，一个叫陈听的男人却要为了他难产的妻子当了自己的京胡。虽然他最后还是没能救下她，只留了一个刚出生嗷嗷待哺的我，与他相依偎在人世间。
后来他去戏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