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志气。
只是这志气多少有点假了,不就是说给迟霁听的吗?
柳山月冲着迟霁遥遥福礼:“穆王殿下已定下正妃人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柳确儿挑眉。
欲擒故纵?
她偏不要她如意。
“穆王殿下。”
柳确儿笑盈盈上前,伏在栏杆上往下看:“姐姐不愿意,我却是愿意的,不若换了我如何?我也是柳家女孩子呢,还请穆王殿下疼我。”
迟霁抬头。
正看到轻浮做派的柳确儿。
她双臂撑在栏杆上,斜倚着的模样风情万种,整个人虽然媚俗,眼角眉梢却情态毕露。
和柳山月是全然不同的气质。
柳山月神色一僵,死死咬住唇瓣。
这个贱人!
迟霁眸色淡淡,收回视线端起茶盏:“再加一千两黄金,姐妹二人我都要了。”
“好嘞!”
管事妈妈吆喝一声。
柳山月气的不行,她死死攥紧拳头,狠剜了一眼柳确儿后拂袖而去。
柳确儿根本不看她。
仍旧伏在栏杆上,冲着迟霁笑:“穆王殿下好气魄,那奴家就等着您了。”
话落也退了出去。
她和柳山月的住处是挨着的。
回去时必然要经过,柳山月站在门口等她。
“你站住。”
她冷着脸叫住柳确儿。
虽然还趾高气扬,却不敢再颐指气使。
“姐姐怎么了?”
柳确儿笑着歪头看她:“是后悔没有接受穆王殿下吗?这时候反悔可还来得及哦。”
“你住口!”
柳山月脸色大变,恼羞成怒:“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面吗?!你也是柳家的女儿,怎能如此不知羞耻!我不求你和我一样洁身自好,却也不该如此轻浮。”
她越说声音越大。
“就算你跟了迟霁又如何?他是堂堂穆王,你也只能做他的露水情缘!”
柳确儿眨巴眼:“露水情缘又如何,穆王殿下生的如此好看,我也不算吃亏,有他庇护,我也能少些罪遭,这不好吗?”
她靠近柳山月轻声道:“往后我会紧紧缠住穆王殿下的,你是柳家女,我也是,我若入了穆王府,我弟弟也能回来不是吗?”
话落。
柳确儿越过她进了自己屋子。
宝婵跟进去:“姑娘这想法是对的,你们都是柳家女,谁又比谁高贵?”
她喜欢柳确儿这样的主子。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教坊司有出路,她有了出路,自己也能跟着有出路。
“即便是进穆王府做侍妾,也比在这教坊司里做歌伎强上万分。”
入穆王府?
她没这个兴趣。
阿娘打小就告诉她,哪怕做农夫的正妻,也不要做高门的贵妾,当初她降生时夫人给她取名雀儿,寓意阿娘和她都是笼中供人玩耍观赏的小雀鸟。
阿娘跪了三天三夜。
给她求来了‘确儿’这个名字。
‘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阿娘盼着她做一条自由的龙,她怎能进穆王府去做回一只笼中鸟呢?
柳确儿歪到软塌上闭目养神:“你去外头看着,待会儿穆王被撵出来时叫我一声。”
宝婵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去了。
依着柳山月的性子,她会‘骄傲’的把迟霁拒之门外,好彰显她高岭之花的冷傲。
果不其然。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宝婵就匆忙进来,声音是压抑不住的高兴:“确儿姑娘,果然如你所说,柳山月没让穆王殿下进门。”
柳确儿挑眉起身,略微整理衣衫好整以暇道:“走,咱们去捡一捡穆王殿下。”
柳山月门外。
迟霁负手而立,身边是急的不行的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简直要气死。
她就没见过比柳山月还能装的女子了,都入了教坊司了,还守着根本不存在的脸面做什么?
大家都是女人,谁还不知道谁了?
不就是像奇货可居?
真是蠢货!
“穆王殿下,刚才山月说过了,非是娶山月,山月不会委身与任何人的。若穆王殿下非要进山月的门,山月也只能沏茶陪殿下月下畅谈一夜而已。”
柳山月微仰着下巴。
在这个时候,她竟奇异的觉得,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尊贵、闻名京都的柳山月。
“我与别的女子不同,她们可以自甘堕落、不要脸面,我却要守着我柳家的名声。”
“咔嚓。”
柳确儿拉开门,脸上端着风情万种的笑:“姐姐说的别的女子是谁,不会是妹妹我吧?”
柳山月脸色一僵。
神色难看的别过脸。
柳确儿迈着轻盈的脚步上前,娇娇柔柔靠在迟霁身上:“穆王爷,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呢,她孤高自傲,我却是站在凡间的人,反正我也是被穆王爷买下的人,不若进我的屋子?”
她吐气如兰。
“我定不会只和王爷喝茶聊天的。”
迟霁面无表情,他垂眸看柳确儿,既没答应,也没有拒绝,就这么沉默着。
柳确儿朱唇微翘,大着胆子勾住他的腰带,就这么当着柳山月的面拉着他进了自己屋子。
管事妈妈抚掌低笑。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好姑娘呢,光在那儿装模作样有什么用,说不得最后进穆王府的人啊,却是最不被看好的人呢。”
她是故意说给柳山月听的。
柳山月好悬气死。
她死死掐着手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贱人!
父亲怎么不直接把她弄死?
不行。
她不能坐视不管,如果真叫柳确儿巴住穆王,那她还怎么脱离这里?
打定了主意,柳山月叫来伺候自己的丫鬟,冷着脸道:“你过来,出去帮我找一个人,递一个口信给他。”
......
那边柳确儿屋内。
宝婵上了茶果点心和酒后,很有眼色的退出去,还站在门外守着就怕有人坏事。
柳确儿斟酒,露出白皙雪臂。
她亲手把酒杯送到迟霁嘴边上,媚眼如丝贴进他怀里道:“穆王尝尝奴家亲自斟的酒。”
迟霁抬眸。
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