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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出来临近黄昏,灯河一片烟波浩渺与霞光盈盈,却没有一盏是为我点亮。
我独自走在路上,疾风裹挟着沙尘从环路迎面而来。吹得我的感官全都迟钝了,甚至有车从反方向的车道向我冲过来,竟也不知道躲。
一束强光照在我身上,随后我听见秦雨茂在喊:“老婆,你救救我。”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闭着眼睛倒在了粗粝的地面上。
他的胸膛急促地抖动了几下,鲜血从他的嘴角缓慢地流下来。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想坐起拉我的手。可挣扎了几次都使不上劲儿,只能颤颤巍巍地把流着鲜血的手举起来给我看,脸上带着扭曲的苦笑。
秦雨茂又一次救下了我。
10
我看见他躺在那张冰凉的病床上,嘴角渗出的鲜血将近干涸,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腥气,让我久久无法平静。
秋冬季节的每一位医护,无疑都在高负荷运转。
即使秦雨茂这样被救护车拉回来的重伤,在初步检查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也被暂时放置在一边。
秦雨茂要靠从背后抱紧我,才能缓解疼痛。他焦灼的热气全喷在我脸上,我依靠背后微弱的心跳来感知他的状态。
我们在急诊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他的心跳逐渐放缓,抱着我的手臂缓慢地垂下来,如同一根枯瘦的枝条从枝颠无端坠落。
我意识到不对,连忙出去找医生:“您好,我们是几个小时之前车祸送来的,现在还没有医生来诊断。”
护士站的小姑娘忙得脚不沾地,口气也不太好:“今晚不巧有个大病急诊,实在抽不开身。我们尽量协调,你们再等等。”
“那还要等多久?”
还不等护士再说话,走廊那头一阵吵闹,电梯门缓缓打开,我抬头就看见了韩东明。
他抱着一大叠资料站在一张推床边,正皱着眉头在跟几个医生说话。
显然他是半夜被临时从家里叫出来的,胡乱穿着一件开衫毛衣,头发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