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情绪，温声细语地问我。
“小问题，我多花点时间能解决。”
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放轻松，可秦雨茂并不轻松。
他皱起眉头赶紧问：“老婆，现在对咱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咱们的进度必须按规定时间完成。到时候发布会和婚礼一起办，也让爸爸高兴高兴？”
“就目前的情况来讲，要想按时交付，恐怕得超出很多预算。我知道公司资金很困难，能省就省吧。”
项目研发的确遇到前所未有的瓶颈，我试了无数次都理不出头绪。照这样发展下去，势必会延期。如果再耗下去，我甚至没有把握谈交付。
“不能省！现在整个集团都在等着你的项目交付，好让爸爸在谈判桌上有筹码，拿到更多的投资把公司盘活。”
“好一个偷梁换柱，原来你们也不是真心想把项目做好。”
“云鹤，我现在以公司代理决策人的身份命令你，必须按时交付，钱的事情我来解决。”
“好。”
15
几天之后，我收到一笔项目追加投资。
今晚我回家去签字，刚走进客厅，就看见我爸孤孤单单地在等人。他听见了门口的响动，缓慢地扶着餐桌转过身，凝神细看我。
我爸真的老了，因为生病整个人都十分虚弱。他穿着一件半旧的棉衣，眼神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上去黯淡无光。仿佛只要我一走上去，扼住他的咽喉，他应该不会挣扎太久就能慢慢失去呼吸。
“人人都说你长得像我，可我觉得你像你妈妈。”
“嘘！”
我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趁其不备快走几步把他逼进墙角，用力捂住了他的口鼻。
“我妈在这个屋子里，到死都没闭上眼睛。她没有走，还在这个屋子里看着你。你不要提起她，我怕脏了她的耳朵。”
良久，我看见我爸的脸色开始渐渐由白转青，呈现出一种极不健康沉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