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晚尉迟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玉晚尉迟砚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西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玉晚咽了咽口水:“摄政王真会说笑,民女天生胆小,哪儿敢忤逆权贵。”又是胆小?那日在小山村,床上一把将他推倒,故作矫揉浪得像只野妖精,胆大妄为得很。尉迟砚不信邪,再次上前,却见玉晚左脚微微后移,出于本能似的,又在后退。而只差一点,墙上坠下的常青藤便要勾住她的头发,坏了她的妆容。“看来妖精是本王。”尉迟砚简直让她口是心非气笑了,阴阳怪气讽刺,却终是止步不前。不知怎的,她这副冷淡模样,倒让他颇为怀念逃亡的她。目光下移,慢慢瞥向她的层层衣裙,仿若火眼金睛,透过繁复衣裙看到内里白皙的双腿,以及那隐秘处的咬痕。如此一想,连眼尾都热了起来。尉迟砚瞥向她身后,眉毛微挑,不给她半点机会,再度伸手替她理了理褶皱的领口,顺带食指一勾,无意触碰她碧玉耳坠,...
《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玉晚尉迟砚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玉晚咽了咽口水:“摄政王真会说笑,民女天生胆小,哪儿敢忤逆权贵。”
又是胆小?
那日在小山村,床上一把将他推倒,故作矫揉浪得像只野妖精,胆大妄为得很。
尉迟砚不信邪,再次上前,却见玉晚左脚微微后移,出于本能似的,又在后退。
而只差一点,墙上坠下的常青藤便要勾住她的头发,坏了她的妆容。
“看来妖精是本王。”尉迟砚简直让她口是心非气笑了,阴阳怪气讽刺,却终是止步不前。
不知怎的,她这副冷淡模样,倒让他颇为怀念逃亡的她。
目光下移,慢慢瞥向她的层层衣裙,仿若火眼金睛,透过繁复衣裙看到内里白皙的双腿,以及那隐秘处的咬痕。
如此一想,连眼尾都热了起来。
尉迟砚瞥向她身后,眉毛微挑,不给她半点机会,再度伸手替她理了理褶皱的领口,顺带食指一勾,无意触碰她碧玉耳坠,惹她不自在瑟缩,扯唇轻笑。
“玉夫人急匆匆出门,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是与人有约?”
看似在笑,可笑不达眼底,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笑里藏刀。
“女为悦己者容,取悦自己有何不妥吗?”玉晚摸摸自己的耳朵,压住心里翻涌的异样抵触。
这句话还能这样用?
她显然在躲他,不过他没拆穿。
尉迟砚并未反驳,心情颇好叮嘱:“今日上元节,城里人多眼杂,玉夫人还需当心。”
随后头也不回走人,兴味盎然一阵风似的,来得快去得快。
玉晚狐疑打量着他的背影,走路一深一浅,步伐轻快,等过了年关,来年春日前,他应当会离开此地,不再回来。
离他回京都的日子,也只不过一月半,再小心谨慎些,避过这段时日便好。
上元节又称灯节,东西两条长街热闹非凡,猜灯谜、放河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人点燃了炮竹。
雪枝手里替玉晚拿着好几个花灯,都是沿路别人送的。
若有心仪之人,或对谁表示好感,都可在这日将花灯赠人,且那人不可拒绝。
于是玉晚便收了一个又一个,雪枝担心她的手,便将花灯全抱了去,其中最大的一个是白象灯,惹人羡艳了一路。
人流攒动,不知不觉两人逐渐走散。
“这不是弟妹吗,丧夫守寡,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出来过节呢。”
庄明荷提着花灯笑意盈盈:“难道是想趁此机会,物色新相好?”
她和祁萝衣夫妇俩出门相会,一路上两人共收了两个花灯,其中一个还是祁萝衣无理取闹央求夫君送的。
“没有人规定,上元节有夫之妇过得,我便过不得?”玉晚自从对她起疑,便再无好脸色,心下总归是警惕的。
庄明荷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荷花灯:“我不是这个意思,都说弟妹美艳过人,怎的也不见有人给弟妹送花灯呢,要不我把手里这个送你吧?”
她状似不知情,把花灯递给玉晚。
当着人来人往的面,上演妯娌深情戏码。
“二嫂你太烂好心,她也配别人送吗?”祁萝衣将花灯推回,“除了我死心塌地的三哥,谁脑子坏了愿意给她送灯啊?”
正要将手中花灯送玉晚的林公子,脸色变了变,转手送给身旁路过的女子。
祁萝衣瞥见夫君小动作,不悦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毕竟夫君送的那女子没她好看,只要不是送给玉晚就成。
“花灯太多,我收不下,二嫂自己收着吧。”玉晚淡漠拒绝。
玉晚似早已料到她的举动,偏头避开罐子,冷冷唤道:“垂柳。”
树上立马飞下一个暗卫,一脚踹开祁萝衣,反手拧住她两只胳膊,逼她跪下。
“你!”祁萝衣膝盖重重跪地,辫子散乱瞪向暗卫,“垂柳,你是我三哥的人,怎么能向着她呢!”
垂柳面无表情:“公子临终遗言,我只效忠玉夫人。”
祁萝衣气得牙痒痒,三哥到死都为玉晚着想,连最忠心的暗卫都留给了玉晚,真是鬼迷心窍。
玉晚就是祸水,成天勾引人。
连刺史之子,李德元也曾放话要娶她。
也不知李德元得罪了谁,听说醒来发现下半身被废,气得痛苦尖叫,见人非骂即咬,发了疯似的拿下人出气。
就连刺史大人也差点咬掉一只耳朵。
玉晚押着祁萝衣跪了半个时辰,见她仍不知悔改,便让人去拿匣子。
“这是你三哥留下的嫁妆,你要嫁何人与我无关,是福是祸后果自负。”
“日后出嫁,也不必问我要嫁妆。这是最后一次,我看在景阑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滚吧。”
匣子扔在地上。
祁萝衣怕她反悔,赶紧抱着匣子飞速溜走,拿里面的首饰去换钱。
等她嫁入林家,坐上主母之位要什么没有,到时候她回门,定要将玉晚踩在脚底。
林家那些妾室她才没放在眼里,妾永远是妾,比不过她正妻之位。
“林公子养的外室不是善茬,更别提他九位姬妾,个个都是狐狸成了精,祁萝衣嫁进去,只怕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雪枝撇撇嘴,捡起碎罐子。
玉晚表情淡漠:“她自己选的路,怪不着别人。”
她已经仁至义尽。
不可能容忍一个蠢货一而再再而三在她头上动土,祁萝衣日后如何,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但寒山寺行刺之事,她始终没有眉目,唯一觉得奇怪之处,便只有二哥给她的那本,有着奇怪味道的经书。
没过多久,祁林两家正式定亲,祁萝衣欢欢喜喜嫁入林家,在蜀都热闹了好一阵。
期间玉晚在府里偶然碰见过尉迟砚几次,但每次不是隔得远,便是匆匆擦身而过,好似都已忘记两人共同的经历。
加上玉晚有意躲避他,次次仿佛陌生人般,规规矩矩保持距离。
“玉夫人倒是清闲,闲得什么都忘了。”尉迟砚负手,从她身边走过,冷嘲热讽甩下话。
似怪她不知感恩,迟迟不见上门道谢,又似夹带了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玉晚垂头保持疏离,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上。
好在尉迟砚忙公务繁忙,忙着查案找人翻旧账,暗暗敲打一番后,没功夫再同她计较。
她趁着清闲,不仅在食鼎楼彻底做甩手掌柜,回春堂也重新开张,还结识了一位回乡探亲的小校尉,约莫二十岁,姓李。
“说起来我以前见过你夫君,是个温润清冷的君子。”李公子拿好药包,道了一声谢:“他以前还教我识过字,做过几日先生呢。”
“若是他身体无恙,有志科考,恐怕如今已位列少傅之位,只怕不输于传闻中的那位摄政王。”
李公子瞒着家人偷偷报名参了军,在边疆建功立业。
此次都是被家里母亲以命不久矣骗回来,求着他说亲的,说怎么着也得留个后再去赴死。
李公子摸摸鼻头,不知该心酸还是欣慰。
玉晚收下银子,不置可否。
“听说你俩曾受山匪绑架?要是有我在,定将那群孙子嘎嘎乱杀。”李公子话痨。
玉晚提笔的手顿住,默不作声。
她和祁景阑在婚前遭受过绑架,自那次绑架过后,他两次对她提过退婚,是她叫他不要妄自菲薄,坚定嫁给了他。
后来他病情加重,从新婚夜那日起,都没碰过她一次。
李公子瞥见玉晚低头认真写方子,眉眼温婉,朱唇翘鼻,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白山茶,不禁看愣了神。
“玉夫人生得真是好看,难怪祁公子非你不可,换做是我,我也……”
他是真心赞叹,没有丝毫亵渎,但后面的话颇为不妥,便讪讪止声。
雪枝扭头‘哇’了一声:“李公子你流鼻血啦。”
李公子满脸通红,手忙脚乱接过手帕堵住鼻孔:“近日吃得太补,上火。”
“那我再给你捡两副金银花下火,拿回去泡茶吧。”玉晚随意瞥了眼,唰唰写好一张方子。
李公子红着耳尖点头接过方子,目光却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瞄。
多看一眼,似乎流得更汹涌了,连走出回春堂都是晕头转向的。
尉迟砚捏着卷宗,靠在马车里闭目休憩,突然想起什么,他掀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那人是谁?”
他将玉晚和李公子的亲密交谈看在眼里,捏着帘子的手力道缓缓收紧。
司马大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小人参军的外甥,受父母之命,回来讨媳妇儿的。”
“许的是哪家小姐?”尉迟砚目不转睛盯着玉晚亲手给李公子递去手帕,剑眉沉了沉。
几日不见,小寡妇居然有了新欢?
新欢样貌看上去颇为年轻。
“还没着落呢,也不知是不想娶,还是没有看上的。”司马大人眼珠子滴溜溜转,“美人纸已找到,您何时削了那刺史的狗头?李德元性命还要留着吗?”
他暗暗搓手,觊觎刺史之位很久了。
等到刺史大人落马,他便是新刺史。
尉迟砚眸光沉沉,盯着玉晚埋头写方子的侧脸,如同暗处偷窥猎物的恶狼,眉尾竟挑起一丝诡异:“你带着本王的人,铲除干净,一个不留。”
司马大人喜上眉梢,连忙应下,仿佛看见刺史之位在向他招手。
原以为摄政王会再吊一段日子,谁知突然改变主意,就好像,想尽快处理完手头琐事,去忙更为重要的事。
“不,李德元本王亲自审。”
尉迟砚先前撬过李德元的嘴,他警觉性很高,怕说出那晚绑的人之后便没了利用价值,迟迟不肯松口。
玉晚丝毫不知危险临近。
很喜欢平静不受干扰的日子。
而地牢。
李德元拖着血迹斑斑的废腿,在男人危险诡异的眼眸里,苟延残喘道:“我、我说,那日我绑的女人,就是......”
记忆不会骗人,感受也不会骗人,她的心还是会不可避免因为那些伤隐隐作痛。
他生了一张欺骗性很强的脸,没有人抵挡得住他的攻势,若不是见过他的狠,兴许她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而她只想在没有陷入泥沼时,及时抽身而退,过好自己的日子。
等她再次回过神,尉迟砚不知何时已经绕过屏风,缓缓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将她一览无余。
“你......”玉晚抬手遮挡,耳根羞红。
尉迟砚听到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不加思索,抬脚踏过屏风,怎料眼前的春色惑得人移不开眼。
她抱臂瑟缩在一角,仰头羞恼瞪着他,卷翘的睫羽往上抬,肤若凝脂,一颗颗水珠晶莹落在嫩肩,湿雾缓缓熏染,白皙的皮肤热得透红。
他心里升起一股燥热。
“害怕做什么,本王什么没见过。”尉迟砚没有挪开眼,反倒生出恶劣心思,欣赏她的窘迫,“你尿也撒过,腿上的毒也吸过,这会儿才想起来不好意思。”
他过往生涯里,从不知道退缩二字怎么写,想做什么都没人敢阻拦,是以眼下盯着她的目光侵略性十足。
玉晚咬唇偏过头,倔强地留给他一个侧脸,羞怒不想说话。
从前不知,他竟恶劣至此,会百折不挠缠上她,不得到想要的结果不罢休,真是条疯狗。
尉迟欣赏了一会儿,眼尾泛热,不禁上前两步,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若是三年前,见过你这张脸,本王兴许不会放过你。”
他承认玉晚的美不落俗套,一颦一笑深刻脑海,自己顶多对她这张脸有两分喜欢,就像喜欢珍贵花瓶等玩物一般爱不释手,归根结底属于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看到她与旁人眉来眼去心里会生出别样滋味,而他认为这种滋味只是得不到的嫉妒与遗憾。
但更多的情愫,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真是可惜,我已嫁为人妇。”
玉晚在他逐渐炙热的目光中,慢慢清醒过来,眼里写着庆幸与怀念。
“还得多谢摄政王不娶之恩,不然我也遇不见更好的良人。”
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眼里没有爱恨之情可言,顶多对她有点占有欲。
再多的便没了。
不知哪个字刺痛到了他,或许是她脸上明晃晃写着不嫁他的庆幸,又或是不加掩饰对亡夫的追忆。
无不讽刺,他三年前的所作所为。
尉迟砚眸光冷暗,心里暗暗蹿起一股恶劣的火,手上逐渐用力,逼得她慢慢张开唇齿。
“唔......”
下巴越发酸痛,说不出话。
眼里疼到泛起泪花,她双手去掰他手指,却让他拿另一只手大力捏住。
“唔……放……”
尉迟砚!
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强势恶劣。
玉晚艰难挣扎,头发凌乱湿漉,狼狈不已,嘴里吐不出半个清楚的字。
这等娇弱模样,更是勾起他的火。
尉迟砚用力钳制着玉晚下巴,让她根本无法咬牙,心里恼怒无果,双手只能气愤拍打水面。
水花扑腾不止,将他墨色衣袍打湿,嘴里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像极了狂风骤雨摧残后的小山茶,娇楚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即将窒息时,尉迟砚才终于放开手。
玉晚大口喘着气,泄力地趴在桶边干呕起来,破舌的血连带着唾液一并吐出。
“别挑衅本王的耐性,你已没了夫君,本王若是想要你,也不过是随手的事。”尉迟手指抚过她白皙的肩。
打消顾虑后,玉晚弯身,与对面的男人叩拜。
“礼成。”媒婆高声道,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
玉晚眉心渐渐松开,嘴角微扬,事已成定局。
耳边传来男人诡异轻佻的声音:“赏。”
此话一出,玉晚脸色骤变,几乎是毫不犹豫掀开盖头,对上那张熟悉可怖的脸,吓得后退两步:“你......尉迟砚?”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目光下移,对方牵着红绸。
在她即将丢掉红绸那刻,尉迟砚立刻强势握住她手腕,不许她扔:“刚才还叫夫君,现在就想反悔?”
诡异、沉冷,隐忍着怒。
他从身后环过她的腰,禁锢着她的腰身,大掌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掰过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
“瞧,这个不知死活的畜牲,胆敢抢走本王的女人,该杀。”
声音冷厉、嗤讽,眼里蕴着克制的癫狂。
玉晚这才看清身后,宾客早已清空,只余刀架在脖子上的李家父母、媒婆、雪枝,还有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堵住嘴的李青州。
难怪没有听见声音,原来牵走她,与她拜堂的人,一直是尉迟砚。
“你想怎样?此事与他们无关,是我骗你,你不如杀了我。”玉晚捏紧拳头,浑身颤抖,气怒不已。
胸腔里有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嫁个良人,为什么不能如愿?
尉迟砚凭什么?
“晚晚,你别、别跟他走,你是我的妻......”李青州嘴里的布被扯出,脸上青紫不一,胳膊被人卸掉,气得疯狂挣扎,呲目欲裂:“你是摄政王又怎样,晚晚是我的人......唔。”
话未说完,尉迟砚松开玉晚,高大的身影抬步走向他,毫不留情踩住他的脑袋,狠狠蹂躏。
“谁是你的妻?”
“晚晚......玉晚唔!”
“谁是你的人?”
“玉......唔!”
他点一次头,便疼痛一分。
死也要承认玉晚的名分。
尉迟砚抽出手下的剑,剑上映出他寒霜般的神色,声音平静透着疯狂:“是你不知死活,肖想本王的人在先。”
玉晚早已是他的人。
没经过他的同意,谁敢娶。
李青州的脑袋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可见下手之人力道极重,不难想象下一刻便会如同西瓜一样碎烂。
“你、你胡说......”李青州口吐鲜血,大口喘着粗气,双拳紧握,气得已经顾不上浑身撕裂的疼痛。
分明是尉迟砚不要脸,替他成了亲,抢走他即将过门的妻子。
“尉迟砚,你……你放了他。”玉晚浑身如坠冰窖地看着红衣的郎君呼吸渐弱,再打下去,他会死,不由上前阻止。
“你往前一步,我便杀了他。”尉迟砚侧目看向她,似笑非笑威胁,“记得我说过什么?咱俩的账,待会儿算。”
他真的能做出来。
她不能惹这个疯子。
玉晚浑身抖个不停。
尉迟砚对脚下的人道:“不信么?来人,带过来。”
很快有人便将本该在寒山寺礼佛的老夫人带来,老夫人穿着玉晚给她做的棉衣,看到玉晚两眼发光。
“我的乖孙。”
“你是不是虐待你媳妇儿啦?”
第一句是对玉晚说的,第二句是责问尉迟砚。
在老夫人眼里,她将尉迟砚认成了祁景阑,他们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玉晚眼眶嗖地滚烫,看着神志不清的老夫人:“外祖母......”
尉迟砚竟拿外祖母威胁她。
他好狠。
李青州认得老夫人,在听到她开口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慢慢黯淡下去,喉咙哽了又哽,再也发不出声。
似乎极轻微地骂了一句‘你个畜生。’
“晚晚,求你救救青州,他与你无冤无仇,你放过他吧。”
“退婚。”
男人字字冰冷,顺着雨珠沁入骨髓。
十九岁的玉晚用手背拂去侧脸雨珠,荔枝眼不敢置信瞪大,心脏微微扯出一丝疼意:“什么?”
眼前男人青衣玉立,伞下隐约窥见颧骨、下颚凌厉,握着伞柄的骨节冷硬泛白。
正是她倾慕的宁远侯世子,及笄那年订下的未婚夫尉迟砚,身患残疾,凶名在外。
与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他压根不认得她这个人,这张脸,甚至不记得她救过他性命。
“经人提醒,本世子才想起还有一桩婚事,过了年关便要成亲。”
他撑着天青色油纸伞,任凭雨水哒哒砸在伞面,余光未施舍给她半分,如尖刀狠狠刺入她心脏。
玉晚面容憔悴,因彻夜照顾她娘,身心俱疲,眸里的光更因这番话而黯淡下去。
原以为他专程叫自个儿出府,是为培养感情,心中暗觉甜蜜,没成想是退婚。
是她哪里不如他的意吗,还是如传闻所言,他喜欢的人是她二姐?所以为了二姐悔她的婚?
她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紧闭双腿站在屋檐下,睫毛上结出细密雨霜,右眼皮跳了跳。
心底仿佛堵了一团湿棉花,呼吸不畅,莫名其妙觉得委屈、沉闷。
“世子可考虑好了?”她揪紧手帕,抬眼盯住他眉尾细疤,心中忍不住泛酸。
细密雨珠飘到她唇上,微微一抿,有种苦莲的味道,晕染整个胸腔,跟着苦涩麻木起来。
尉迟砚握紧伞柄,墨眉星目,唇齿凉薄:“你我婚事,非我所愿,就此作罢。”
话音如同冰冷的雨,不带丝毫感情,仔细辨认,却能听出不耐烦和厌恶,在她心脏狠狠划破一刀。
“可是......”玉晚咬住下唇,视线随着伞尖滑下的雨珠落入水洼,呆呆望着他冰冷的倒影,怅然若失。
好似她的一颗心也落到了水坑里,滚上了卑贱的泥。
婚事等同名节,是皇上所赐,他不仅要抗命,还要毁了她名声。
她心知情爱无法强求,可喜欢的人悔了她的婚,一下子击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休怪本世子断你荣华,要怪只怪......”他指腹轻旋伞柄,压住心底不耐,“皇帝老儿不是东西,非要强人所难。”
他眼底淌过一丝诡异和古怪,又像危险与残忍,眼神无不讽刺‘那老东西没几日活头’。
至于未婚妻名节?不在他考虑之内。
玉晚死死压住心中讶异,假装没听见杀头言论,鼻尖通红,眼眶微微一酸。
他连皇上都敢骂,自是没将国公府放在眼里,更不会在意区区国公府非嫡非长的继女。
是啊,他从来都看不见她。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未觉得爱他是件痛苦的事,可这一刻,她竟觉得好累。
玉晚愣了片刻,母亲病重身影一闪而过,紧盯水洼倒影委婉道:“世子可否......可否再斟酌几日,家母她......”
她脸皮薄,短短数字,已是将声音压低再压低。
“本世子没功夫陪你耗,还请三小姐将定亲玉佩交出来。”
尉迟砚耐心耗尽,眉心隐隐挤在一起,“都说三小姐聪明,应当不会如市井妓子般,无礼纠缠。”
他字字带刺,懒得吝啬她一个眼神,不然准能瞧见她神情受伤。
妓子……
她堂堂正经闺秀,在他眼里如妓子?
玉晚张了张唇,心底仿佛压住一块大石,沉重又酸楚,无力感油然而生,有点想放弃。
玉佩放在娘那里保管,若是交出信物,娘定会知晓。
病来如山倒,娘已病重三月之久,迟迟不见好转。
方才她本要照顾娘喝药,谁知中途下人来报,说世子有约,娘还笑着安慰让她先见世子,脸色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她心中莫名不安,压紧心头如针扎般的难受和酸涩:“家母病重,唯恐时日无多,可否恳求世子延......延期。”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憋着气说出,声音都在颤抖。
念及娘亲病重,她也只能拖延,并非不愿退婚,也许有一两分私心作祟。
尉迟砚以为她在找借口。
毕竟她身份尴尬,处境如履薄冰,如同摇尾乞怜的野狗,也如花楼里的庸脂俗粉,舍不下他这座靠山也是应当。
却不知她为荣华富贵,连家母病重的谎言也编得面不改色。
“那是你娘,不是我娘。”尉迟砚撕下伪装,冷漠疏离,犀利目光朝她扫去。
却只能瞥见她屈膝放低姿态,细眉微微蹙起,看不清巴掌大的正脸。
他把玩着伞柄,不耐烦,外泄情绪饱含诡异恶毒:“舍不得你娘,那干脆和你娘一块儿去死啊。”
似在骂她,也似咒己。
话落,连他自己也不禁轻嗤,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番恶毒的话。
玉晚愣愣不语,眼圈迅速泛红,抬头失神盯着他侧脸,极为陌生,像要死死烙印在心里。
她难以置信,他竟冷漠恶毒至此。
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何要咒她和病重的娘......去死?
他知不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娘亲啊,连做梦都在跪求神佛,盼娘好转。
本以为他与传言不同,只是脾性古怪,没想到终究是她看走了眼。
自尊心终是随着他的恶语寸寸碎裂,仿佛飘摇在风雨中的桅杆,咔地一下折断在溺死人的深海里。
“望世子嘴下留情,我娘无辜。”
玉晚面色一点点冷白,最终化为荡不起涟漪的死水,颤了颤眼皮,规矩后退:“劳烦世子稍等,我这就去取信物。”
耳边似传来讥笑嘲讽,一根根刺往她心里狠狠扎,堵不住伤口。
她当年真不该救他。
他不记得也好,就算记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喜欢的人是她姐姐。
“她那张脸和她娘一样妖媚惑人,难怪世子看不上,还妄想攀高枝,做什么白日梦呢。”
“又不是真正的国公府之女,说到底也不过是女凭母贵的下贱玩意儿罢了,世子心属之人可是她姐姐。”
“就她那样的身份,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据说还不要脸勾引过她大哥呢。”
来时雨不大,玉晚未撑伞,所以往回走时,渐大的雨势如利刃般朝她刮去,湿掉半身衣裙。
像孤零零的小雀鸟,努力扑哧扑哧,可雨天里怎么也飞不动翅膀。
尉迟砚视线冷冷瞥去,青伞将他眉骨映得诡异冷硬,动了动唇,想到什么,又住嘴。
最后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瘦削女子,娇弱倔强背影里。
玉晚提起衣裙憋着气,迎面碰上撑伞而来的丫鬟雪枝,雪枝红着眼眶哽咽道:“小姐……”
心中预感越发不妙,还不待玉晚回神,别院便有人匆忙来报,说夫人病危。
玉晚神情恍惚,只觉浑身如坠冰窖,将她生生溺在水底,她想呼吸,却喘不过气。
从未有一个寒冬,像今日这般冰冷,细瘦肩膀冷得止不住抖动。
“不可能……”娘方才还好好的,笑着让她去赴约,精神好多了,怎会突然病危呢。
难不成,娘之前是回光返照吗?
她强撑着身体,急急奔向薛夫人院落,寒路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出血,还将娘为她做的衣裳摔了满身泥泞。
玉晚摸了摸泛酸的下巴,死死咬着唇,用破皮的手掌紧紧捂着心口,眼眸憋着氤氲雾气,慢慢爬起来。
“小姐,您小心......”雪枝担忧跟在身后,“是路没修好,石头挡人,奴婢替您出气。”
她哄小孩子似的,狠狠踩了蹦出来的石头几脚,踹肿了两根脚趾头。
叉着圆润小腰,嘴里还呸了呸,说不许欺负她家人美心善的小姐。
可从后门到别院的路实在太难走,一路上磕磕绊绊,几乎耗费了玉晚半身力气。
她死死咬着唇,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害怕到难以喘息。
娘还没看到她成婚,还没亲手给她挽发,没看着她的囡囡嫁为人妻。
她明明已经求了神佛,神佛会保佑娘亲的……
玉晚一路跑,喉咙灌满冷风,胸腔疼痛难忍,等赶到薛夫人房间,看到的却是娘亲咽气,垂下手腕的最后一幕。
面色青白的人双唇紧闭,再也不会开口,叫她一声乖宝儿。
玉晚手脚僵硬,失去力气,扶着门慢慢跪在地上,情绪憋了又憋,红着眼睛呆呆望向床前,许久才细碎哽咽出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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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女主下章立马不爱,后期崛起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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