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灿何富贵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鉴宝黑白瞳张灿何富贵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罗晓本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张,东西在哪儿?我能现在来看看吗?”老苏的话声把张灿惊醒过来,赶紧道:“老苏,等会儿跟你聊,我现在办点事!”说完就把手机挂了。在这个时候,张灿自然不能把老苏先拉过来看这个东西,老苏是老鸟,又远比他财大气粗,那乡下人卖东西的话,那肯定是选择谁的价钱就卖给谁吧,老苏来,对他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张灿马上又对那乡下人说道:“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咱先不谈价钱的事,你们先跟我到宾馆开个房住下来,吃住开支一切我出,不管生意成不成都算我的,然后我再找朋友鉴定一下,能确定的话,我们再谈价钱,这可以不?”那乡下人犹豫了一下,马上又说道:“去也行,不过我可要先说明一下啊,所有开支都算你的,我跟我小侄子一人每天三个盒饭不能少!”张灿忍不住一笑,到底是乡...
《小说鉴宝黑白瞳张灿何富贵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小张,东西在哪儿?我能现在来看看吗?”
老苏的话声把张灿惊醒过来,赶紧道:“老苏,等会儿跟你聊,我现在办点事!”说完就把手机挂了。
在这个时候,张灿自然不能把老苏先拉过来看这个东西,老苏是老鸟,又远比他财大气粗,那乡下人卖东西的话,那肯定是选择谁的价钱就卖给谁吧,老苏来,对他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张灿马上又对那乡下人说道:“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咱先不谈价钱的事,你们先跟我到宾馆开个房住下来,吃住开支一切我出,不管生意成不成都算我的,然后我再找朋友鉴定一下,能确定的话,我们再谈价钱,这可以不?”
那乡下人犹豫了一下,马上又说道:“去也行,不过我可要先说明一下啊,所有开支都算你的,我跟我小侄子一人每天三个盒饭不能少!”
张灿忍不住一笑,到底是乡下人,然后一口就应了下来:“没问题,都算我的!”
张灿对锦城熟得很,出了巷子就带着那乡下人叔侄两个搭了个出租车,到离古玩市场这边远远的北门找了一间宾馆开房住下来。
交谈中,张灿知道了那乡下人叫何富贵,他侄子叫何宝,在宾馆房间里住下后,张灿又一人买了一个二十块钱的盒饭,一大包饮料。
在房间中,何富贵也大大方方的让张灿尽情的拍照,张灿最后又把瓷瓶儿倒过来,用小刀尖部在瓶足底的小气眼处刮了一丁点的瓷瓶粉末下来,用纸包包好了小心的揣进衣袋中。
“何大哥,这里有两百块钱,你先拿着,如果我没过来,你就先买点吃的喝的,我再把我的手机号码写给你!”
张灿递了两百块钱给何富贵,又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走的时候还一再叮嘱了他,不要到处跑,最好就呆在宾馆里。
随后张灿又急急的赶到古玩街老苏那儿,把手机连接到电脑上,再把图片调出来,为了方便细致的检查,张灿是从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的,一共有七十多张,在电脑显示器上放大了,很清晰。
老苏当即仔细的一幅一幅的观察起来,而张灿又紧张的待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老苏很认真的的观察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半小时后,老苏才取下老花镜,转过头来对张灿道:“小张,这个东西,怎么说呢,从表面的釉色,花纹,色泽,形状等等来看,这是一件高质量的明洪武年间的青花玉壶春瓶,足底没有款识,宋元时期的青花瓶足底一般都有款识,瓶颈也比明代的细长,这瓶儿的样式很美,釉色也很漂亮,很细腻,足底也有釉子,宋代元代的青花足底无款识无釉子,从这些方面来估计,这应该就是明洪武年间的青花玉壶春瓶!”
张灿一颗心总算落下地来,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心里总是安心了许多,又问道:“老苏,如果这瓶儿是真的话,那它能值多少钱?”
老苏又从电脑中调出一幅图片来,这也是一个玉壶春瓶,不过形状略有些不一样,色泽也要稍浅一些。
“你看,这个玉壶春瓶颜色要差一些,是去年在上海的永佳拍卖行拍卖的,拍出最终价格是两百六十八万元,你这个瓶的品相更好,如果能确定是真的话,价格最少在六百万以上!”
张灿呼呼的直喘气,就算是六百万,那也绝对的心满意足了!
老苏皱着眉叹道:“可惜,要是你能刮一丁点瓶子足底釉子的粉末来鉴定一下年份,那就可以肯定了!”
张灿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当即从口袋里掏出纸包来,笑嘻嘻的道:“老苏,这东西我早准备了,你给看看,检验一下!”
老苏一怔,随即喜道:“有这东西那就好说了,……小陈,你给化验一下!”
小陈是个新来的大学生,理化功底很强,是店里专门请来测验的员工,老板还特地买了一套检验设备,就是用来做鉴定的。
在鉴定的仪器房,小陈把大灯开得亮堂堂的,张灿和老苏都在旁边瞧着,尤其是张灿,更是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小陈呼吸大一点就把那点瓶子碎末吹掉了。
好在小陈是专业的,戴了口罩,在大灯台子下化验起来。
小陈先是把容器瓶盛了一些液体,又用勺子挑了些化学元素放进去,最后才将瓷瓶粉末放进去,放到检验台上,然后打开机器。
做好这些手续后,小陈才退开一步,取下口罩对老苏和张灿介绍道:“瓶子粉末在几种化学元素混合的液体中会起效应,然后这台仪器会把测验的数据传送到电脑中,电脑最后给打出来,要在几年前,可没这样的设备,得用纯人工检验,那结果就得花上好几天,现在的设备先进得很,半个小时就有结果了,现在再等半个小时就好了!”
虽说只需要半个小时,但张灿可真度时如年,比之前问老苏看图片时更紧张,那时老苏看的只是图片,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再等到的结果就能确定那瓶子真的值不值钱了。
好不容易等到电脑打印机那边“滋滋滋”的响起来,小陈等到打印好之后把纸拿起来慢慢看着,张灿也在旁边瞄着,打印纸上面尽是些什么PH之类的数值,看也看不懂,只能听小陈的解说了。
小陈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电脑分析值,综合看来,这些粉末的年份是六百至六百五十年之间!”
张灿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六百多年的时间,倒回去那就是一三六几的年份,那不正是朱元璋的洪武年号时段吗?
老苏点点头道:“是了,可以确定这是真品了……”沉吟了好一阵子又对脸都扭曲着发愣的张灿道,“小张,你这照片到底是哪来的?还有那瓶子粉末,你当真捡到一大漏了?有没有意思出手?”
老苏笑了笑然后又低声道:“小张,如果你愿意出手,我可以替我们老板做主,六百五十万,怎么样?”
张灿嘿嘿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了一阵,然后笑笑着拱拱手。
“老苏,我先走了,等我办好了会跟你说的!”
张灿迅速的返回自己租屋处,把存折取出来,上面存了二十二万四千块,这是他三年来的辛苦劳累所得,原准备今年再努点力攒点钱再到郊区买房付个首期,以后再付个十年八年的,当个房奴了,但现在可就不同了,如果这一笔生意做成了,房子算什么,就算只有六百万,那也能让自己安逸的过一生了。
只是这钱,自己现在只有二十二万,那还差七万多,何富贵要三十万,这个价钱看来是不会少了,而且自己还要尽快,要是走漏了风声,只怕就被别人抢走了!
张灿一不做二不休,当即给老家打了个电话,让父亲尽快给他凑八万块钱寄过来,过几天就会还回去。
晚上父亲就回了电话,家里只有三万多块,还要借近五万块,不过不能超过一个月,是向村里放高利贷的人借的,一个月要五千块的利,太高了,十分之一的利。
张灿大喜,让父亲赶紧汇过来就是,五千块钱的利息算不了什么,马上就会赚到千倍以上的钱。
这一晚张灿都处于兴奋之中,觉也睡不着,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但没多久又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电话是何富贵打来的,说是找他有急事,要当面谈。
张灿心惊肉跳的赶紧起身赶往城北宾馆,到了宾馆房间中,见到何富贵跟他侄子何宝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何大哥,什么事啊?”
何富贵有些为难的道:“老板,我当真不好开口,我三叔打电话过来,说是这瓶子最少要三十五万才能卖,我三叔那边已经有人出价了,说是三十五万立马给现金,我就说了,老板挺好的,如果都是三十五万,那我还是优先给你吧!”
张灿心里一沉,怔了一下,心都揪了一下,但看看何富贵的表情,那是有恃无恐的,多半不会让步,呆了一阵,然后咬了咬牙,狠狠道:“好,三十五万就三十五万,何大哥,你不会再变故了吧?再变价钱的话,我……我可真不……嘿嘿,真不那个了……”
何富贵也是一拍巴掌道:“放心吧,要不是我三叔硬是不松口,三十万我也卖了,我在电话里也给三叔下保证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三十五万了!”
虽然何富贵提了五万块的价,但那比起老苏说的最低六百五十万的高价又算了什么?况且老苏的口气是还可以商量的,自己也不贪心,就六百五十万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张灿变卖了自己所有的财产,电脑啊,电视啊,凡是能卖的都卖了,再找朋友借了些钱,艰难的凑够了五万,家里汇的八万块也到了。
把存折上的二十二万也尽数取了出来,连同另外十三万装了一包,出了银行就搭车向城北宾馆而去。
当真出现了双层口子!
老苏心里一动,说实话,这纸张的厚度很浅,并不像有双层的样子,以他的经验来估计,外表的画比较拙劣,但做成双层的做工却极是高明,这就让他不得不考虑了,有这么高明的技术来做这个双层纸,那就不大可能是无用的庸物!
老苏的功底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双层口子一出来,便立即用熟练的手法又小心的剥离,揭开十几公分的面积后,露出的画面古朴古风,笔意劲挺,与贴在表面的那一层,意境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老苏心里顿时咚咚直跳,哪怕只看到这么一丁点的面积,他心里便估计极有可能是余集真迹,否则装裱的不会是那么强的高手,既然隐藏起来,那就是有它的价值了。
不过老苏心里又不愿意这东西是真的,这可是他刚刚不要的东西,但却给远比他不如的张灿得到了,那当真是情何以堪啦,再说,老板朱森林也在现场,肯定也不是滋味。
只是把这画表层全部揭下来后,画面上呈现出的古朴古相,意境悠远。
这是一幅山水花鸟画,老苏有九成九在这一眼的目测下估量是余集的真迹,而且还是余集晚年的作品,右上是“秋山秋景”几个字,画左下角的落款是“秋室居士”,这是余集的号,错不了。
老苏再细细的观察了好一阵子,想了想,又从桌子上的电脑中把余集公开存世的作品图片调出来对比了一下,与早期的作品有大半神似,但笔法更加精练,与后期的作品相比,不仅形似,其神也似,再仔细对比了一下“秋室居士”的落款。
老苏鉴定了这一阵子,心中又羡慕又懊恼,这就是余集的真迹,百分百没错,而且还是余集最好的晚期作品,他怎么就给漏了呢?
而且最难接受的就是这画是他不要,而张灿在众人面前接下了,如果抖出来,那无疑就是落了他的面子,丢了他的身份!
老石斋的老板朱森林也觉得有些不正常,歪头偏过来看了看那幅画。
虽说朱森林的功底较老苏要差一些,但好歹他也是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当老板虽然只需要出钱请几个好手下就可以了,但自己毕竟还是行外人要懂得多,这画一看起来,比起刚开始看到的表面,那是大不相同,心知有异。
老苏此时拿着个放大镜在慢慢细看,其实却是在考虑着别的事情,但表情却是没有半分变动,神色如常,过了一阵才抬头对张灿淡淡说道:“是夹层画,不过这画的质量也一般,能捞个跑腿钱吧!”
这要在以前,换了以往的张灿,那肯定就被老苏的表情骗过去了,但已经用黑白眼透视鉴定过的张灿自然就不会再上当了,而且还暗中注意着老苏的表情,细微的观察下,老苏表情虽然如常,但手指却在轻颤,而且眼睛中有一丝极微隐秘的窃喜!
张灿可是把老苏这细微的表情抓捕得死死的,老苏想弄走他捡到的这个漏了,他既然想,那今天就敲一敲他,报仇的事暂时不提,出口气肯定是没问题的。
“呵呵,跑腿钱吗?……”
张灿淡淡一笑,不急不缓的道:“算是吧,就算挣个跑腿钱吧,呵呵,刚好,朱老板也在,老苏也算是我的师傅吧,这件玩意儿,是余集的真迹吧,我给的话还是先给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我再卖给别的店!”
张灿这话一说,老苏就直皱眉头,心想这不大像是他认识的张灿啊,难道他知道这画的秘密?照理说是不可能吧?他认识张灿三年多了,从最开始入行的时候就认识,张灿几乎所有的经验和知识都是他教出来的,张灿有几斤几两,他哪会不清楚?
但如果不是故意做作的话,张灿这话意思又是什么?他说是余集的真迹,那能算是挣个跑腿钱吗?
本来老苏还想用个三几百块钱,至多是一千来块吧,把这画从张灿手里买过来,但听了张灿的话,就估摸着可能就不可能轻松的得到了,张灿好像有些知觉吧。
朱森林听了张灿的话,也是一怔,又偷偷瞄了瞄老苏,刚好瞄到老苏的眼角边跳动了几下,心里就知道有问题了,老苏这个一瞬即逝的表情显然说明这幅画不那么简单了!
“这个……小张,呵呵……”
朱森林老奸巨滑得很,一察觉不对便即笑容满面的问道:“小张,你……呵呵,大家这么熟,有什么不能好商量的,……老苏,说吧,出个什么价,别亏了小张……”
老苏又是眉头一皱,朱森林定然已经明白这画是值钱的玩意儿,要想不声不响的抹过去,看来是有点难度了,张灿刚刚已经说了,如果他不要,那他就会拿到别家店去,可是整个锦城的古玩市场,他们又有哪个不熟?有针尖大个响动,第二天便全城都知道了,某某某昨天捡了个漏,某某某昨天又弄到了个好东西……
要是后面朱森林知道了,老苏明白,肯定就会有意见,张灿可是事前在店里当着他们的面说了,要先给他们的,要是老苏现在推拒了,那就是他老苏的责任!
老苏暗暗骂了一声,这狗日的小东西,几时变得这么深沉了?又实在想不通,自己都看不懂漏过了的东西,他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难道说是那个卖家跟他故意来演一场戏的?好像自己找了何富贵来骗张灿一样?
不对不对,这画是真的,那玉壶春是假的,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再说了,也没有这么巧的事。
怔了片刻,老苏抬眼见朱森林正瞪着牛眼盯着他,想了想才说道:“那,小张,这个东西,我们就亏着点帮你收了吧,你自己想要什么价位?”
老狐狸!
张灿也在心底中骂了一声,然后还是笑吟吟的说道:“老苏,这个我不好说,你们自己说吧,我觉得不亏,差不多就行了!”
老苏一听到他说“不亏”,顿时又想起,刚刚张灿可是把自己身上的五千块掏出来全给了那个卖画给他的人,当时自己就觉得张灿很傻,即使当时给那个人三两百块钱,他也会卖的,但张灿却像是傻子般硬要塞给人家五千块,搞得那个人欢天喜地的拿了钱就跑了,而现在轮到他了!
要想再给五千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先前还想着给个几百千来块的呢,完全就没想起之前张灿已经掏了五千块了。
张灿以前淘得价钱最高的一件,也就是三万多的一块鸡血石,那还是把他请过去鉴定了才下手的,通常几千块钱的货都要讨价还价的说半天,这次怎么豪爽的把五千块就那么轻易的扔出去了?
沉吟了一阵,老苏才慢慢的开了口:“小张,那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一直把你当徒弟看待的,我也就不见外了,一万块吧,让你转手赚五千,怎么样?”
张灿也不生气,嘿嘿直笑,这老苏的阴毒,可就显露无遗,当然,做生意的都这样,尤其是这一行,这也无话可说,但他联合何富贵等人来骗自己,差点让自己投江自尽,这个就是死仇了。
不过张灿也并不急在一时报这个仇,时机还没成熟,如果现在就冒然跟他提明,那只会打草惊蛇,要慢慢的把他也套入绝望的深渊里,让他也尝尝自己给逼得寻死时的绝望念头,只有达到这个目的,自己才会爽快!
“一万块么?嘿嘿……”张灿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后面再添两个零吧!”
“什么?……”
朱森林和老苏两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不过老苏和朱森林的表情却完全是两个样,朱森林是不知道这画的真正价值,张灿说后面添两个零后,他是想了一下才明白,一万块后面添上两个零,那就是一百万了,一百万啊!
这个数可不是一般人敢开出口的,虽说玩古董的,不懂行的人都说随便一个碟子碗儿就值几百万,但实际上,真正说值几十过百万的东西还是很少见,拥有这种价值古董的人也都是藏得深深的,轻易不会拿出来现眼,所以说,在市面上,能见到的,稍好点的也就是几万块的价值,超好一点的不过十来万,张灿这一开口就是一百万,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脑子烧糊涂了在漫天要价?
而老苏就不同了,这幅画的价值,他明白得很,至少在一百万以上,多则不说,如果运作得好,可能会值上一百五十万左右,但刨除各种费用外,最多也只能赚到二十万左右,张灿这一叫价就是一百万,那已经是这幅画的最高价值了!
老苏又是吃惊又是不痛快,张灿真知道这画的价值还是在瞎说?要说瞎说的话,又有些不像,但要说他是在说真的,也知道这画的真正价值,那又难以令他相信,张灿没那个实力啊!
现在张灿开的这个价钱,让老苏极是难受,如刺梗在喉,如食鸡肋,弃之不舍,食之无味,一百万买下的话,赚还是能赚一点,利润对于一百万的大件生意来说,是极低了,但对于日日常做的小生意来讲,能赚二十万又算是大生意了,但这画是他失手了,老板朱森林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呢,如果他能从那个人手中买下来,那是肯定不要五千块钱的,而现在给张灿转手要了一百万,朱森林以后就算不明说,心里也会产生隔阂啊!
这个张灿,自己刚吞了他三十万,竟然会这么快就让他丢了个大面子!
张灿分辨得出来两个人的表情,老苏是给自己梗得难受,而朱森林就是真的吃惊了,他要是明白这幅画的真正价值,肯定会嘀咕老苏的,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呵呵,我是看在朱老板和老苏你们这么熟的份上啊,老苏,呵呵呵,俗话说得好,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你跟我虽没有师徒名份,但却有师徒之实,我赚了钱,孝敬孝敬那肯定的,不过……唉……”
张灿叹了一声然后才又道:“老苏,说实话……我是有苦难言啊,前两天亏了一笔生意,蚀了点本钱,得填回来!”
要在市场上淘到好货,那其实是相当难的,即使就是水种,花青,紫罗兰等等也都难遇到,张灿淘到的经常是些油青地,鼻涕地,紫花地等质地的翡翠,转手也就赚个三几百块,好一些的也有一两千块。
现在金店中卖的玉器件,绝大多数都是一些B、货,也就是把质地差的翡翠通过化学手段来除掉杂质,把颜色做得更逼真,事实上,这些B货无论色泽,透明度,都跟上品的老坑玉确实极为相像,如果不是行家还真是辨认不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B、货同样有市场,因为现在的顾客绝大部份都是低端消费者,只求三几百块钱买个饰品,挂在脖子上,戴在手腕上,又有谁能认得出来这就是次品货?
张灿手中那块玉皮包玉的碎料,里面是一小块清水地子的翡翠,透视中的形状很清楚,没有杂质,如果做成成品戒面料或者耳堕等等,能卖十几万以上,当然也有可能更高一点,不过仅仅是卖现料的话,价格就会低一半多,但肯定能值五万以上!
张灿脑子一晕眩,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紧扶住了石栏杆柱子,再站稳后睁开眼看时,一切又恢复原样了,虽然下着雨,但仍然是彩色的世界!
张灿盯着手中那片残玉,彩色的世界中,他的眼光再也透视不过去,手中只是碎了一小部分的玉皮,手掌中还有些血迹。
这只是一个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
异像!
张灿心里又抽搐了一下,悲痛的情绪又涌上心头,只是望着黑浊的江水,却又再鼓不起跳江自杀的勇气了。
做了三年多的淘漏捡宝,熟人还是不少,张灿想了想,虽然绝望,但刚刚那个异像还是让他有了一丝幻想,手中那块玉皮是不是真的玉包玉?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把它取出来,多的不说,最少也能值五六万左右吧,好歹把欠债还了,自己的钱没了就没了,没负担,家里欠的高利贷和借的三万多块钱却是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心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就算自己自杀死了,可那债务也死不了啊,难道自己就把债务推到父亲头上?
这时候,张灿还真的再鼓不起自杀的勇气了,抖嗦着去了磨玉的朱冬生的作坊。
朱冬生是摆了一个小摊,专卖玉石器件,当然也是小器件,因为有手艺,原来他是干雕刻公章小石头画什么的,后来公章雕刻规范了,不允许私人雕刻,他就只能转行,开始卖一些奇石次玉,渐渐的生意倒是好了,于是便置了一套小型的解玉雕刻的工具。
张灿以前淘的玉件也曾在朱冬生那儿加个工,很熟,所以就跑到他那儿,把残片玉石给他帮忙切割一下。
因为在江边的时候,透视那一下的情形很清楚的记在脑子中,于是便在那残片上画了几条线,跟朱冬生说怎么切怎么切,以免切坏了里面的玉。
当然,张灿也不抱多大幻想,极有可能是当时自己糊涂绝望中产生的幻觉,来朱冬生这儿,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
朱冬生拿着残片看了看,笑笑道:“切割费,五十,老熟人了,别人要一百!”
张灿也不答话,从口袋里掏了钱出来,全部的现金还有两百七十五块,从中拣了张五十的递给朱冬生。
朱冬生的经验自然比张灿更好,手中这块残片也就是块玉皮,上半表层有浸透的玉质,算起来也算是玉,不过不值钱,张灿的意思,可能是把这玉皮的棱角切割了,磨得圆滑一些吧。
把残片固定下来后,再开了小切片机,沿着张灿的画线慢慢切下去。
这个解法可不同于大型的原石毛料解石,那是大机器,一刀切,这个残片才火柴盒般大,不好切。
朱冬生切了一面再转向的时候,眼光瞧到切面上时,不禁“咦”了一声,抹掉粉末再细看,忍不住诧道:“小张,这里面包了一块翡翠!”
张灿心跳顿时突突突的就加快起来!
是真的,他的眼睛不是幻觉,当时是真的透视了一下!
接下来,朱冬生在激动的继续切割残片,而张灿却是发着呆,他没想着意外得到的翡翠,而是在想着自己那一瞬间透视的情形,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一个小时后,朱冬生切割出来,大致打磨了一下,大拇指大的一颗质地很好的清水地子翡翠完整的现了出来,没有错,确实是跟张灿透视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拿着这颗翡翠,张灿没有再去老苏那儿,而是去了另一个熟人,王国华的古玩店中,做这一行,基本上锦城市的古玩店他都去过都认识,王国华的店不算大,老板是他,验货看货的掌眼活儿也是他干,打下手的是他的儿子。
在王国华的店里,张灿没有绕圈子,大家都是熟识的,直接便把那颗切割出来的翡翠递给了他:“王老板,我淘到个东西,先拿来给你看看,你要不要?”
王国华四十五六的年纪,但面相看起来还要显老一些,人极精,不过在这一行中,能独立玩起来并开了店子,不精也做不到。
“这个东西……”王国华拿在手中在眼前转动着,又对光瞧了瞧,是什么货色,他自然明白,没想到张灿这个小子居然淘到这么一个好货,算不错了!
“这个东西,还行,不过有杂质,透明度一般,水头也是一般,你……”王国华随后又盯着张灿道,“你想要多少钱?”
张灿嘿嘿一笑道:“王老板,大家都是玩这个的,你也别欺我是菜鸟,我懂,不需要极尽把这块翡翠说得一钱不值,嘿嘿,什么透明度一般,这又不是玻璃,即使是玻璃地那也看不过对面,这拿在手中便是温温的温漉漉的感觉,这能叫水头一般吗?中间明明是一粒杂质都没有,有也只是边角上切割时沾的粉末,这叫有杂质?嘿嘿,王老板,你也不用多说别的,直接奔主题,你能给多少钱?”
王国华也是讪讪一笑,这家伙,想要压他一手还是比较难的,不比其他不懂行的,这生意嘛,总是要做,能多赚的当然要多赚,赚不到多的那也没法,少赚那也是赚。
“这个……这个价钱嘛,我看……”王国华沉吟了一下,然后伸了一个指头竖了起来。
张灿扁了扁嘴,淡淡道:“老王,你是说一万块吧?打发叫花子吧?一万的话,那就不用谈了,我到老苏那儿谈谈!”
张灿说完就把手伸到王国华面前,问他要翡翠。
王国华把手一收,嘿嘿笑道:“小张,你我都熟,又不是不知道,这生意是说的嘛,我开价,你当然也可以还价,谈生意就是讨价还价的,这样吧,你自己说个价,只要合适,不离谱,就把这生意做了吧!”
王国华老奸巨滑,要他先开价的事,一般都是不会干的。
张灿心里有数,想了想,也还是伸了一根手指头道:“还是这个,添一个零!”
“十万块?”王国华脸色一变,没想到张灿一还就还了个天,一下子涨十倍,呆了一下,又很是为难的道,“小张,你这价……嘿嘿,确实……确实那个了些,说……说实际的!”
张灿一摆手道:“老王,我不跟你说别的,这东西的价值你比我更明白,上好的清水地,做成成品面料能值二十到三十万左右,玉石毛料价格减半,十万块钱,我没要你高的,你就来个干脆的,你干不干?不干我去别家!”
王国华呆了起来,如果张灿底气足,又不是急缺钱用,肯定不会低价卖给他,通常那些吃大亏的卖家,无不都是家境困难,又或者赌博输得红了眼的人,张灿显然不是那一类人。
“小张,你这价确实有点高,你也知道现在的工匠雕刻成本也高,这颗料雕刻打磨出来,至少都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费用,这样吧,我们方折个中,我给你个实价,五万,五万,怎么样?”
张灿把手又伸到他面前,淡淡道:“王老板,我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你要不要,不要把东西给我,价钱没得说!”
虽然中了圈套把家底都赔光了,但张灿在做生意的方面还是很强,欠缺的只是技术经验层面上的方面,在江边那一下透视的异像发生后,又在朱冬生那儿解出翡翠来,张灿的信心经验都在逐渐的恢复,心也渐渐平息下来,心中有底有数,自然不会被王国华讹到。
其实张灿这价格还是叫得稍稍高了一点儿,但他知道,王国华是个生意精,当然也不仅仅是他,玩这一行的老板哪个不是人精?随便你叫什么价,他们都会要往死里还价,所以他才会把价钱叫得稍高,反正王国华都是要还价的,叫高一点,他还价时最后的价钱也会高一点。
只是张灿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冷静,倒是有些奇怪了。
王国华脸色都涨红了起来,张灿口气这么硬,倒是不好说了,愣了一下才道:“六万!”
张灿也不答话,王国华既然加价,那表示这东西确实有它的价值,而且价值肯定还不止此,干脆把手掌弯曲勾了勾,只表示要东西。
“七万……只能……只能……”
王国华又添了一万,额头上的汗水都渗了出来,样子又紧张又狼狈!
在宾馆的房间里,何富贵叔侄两人一见到张灿,顿时笑容满面的迎过来。
张灿拍了拍包:“钱都带来了,三十五万,何大哥,东西呢?”
“在这在这!”何富贵也赶紧把青花瓷瓶儿递过来。
张灿先接过瓶子仔细看了起来,他还留了一个心,上次刮粉末的时候,用刀尖在气眼口处做了一个极细微的记号,如果不很仔细的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时候再瞧了瞧,记号在,瓶儿没错,没被调包。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货,何富贵不数钱,直接把三十五扎现金全塞进一条麻袋,末了又从衣袋里掏了个火柴盒般大的红色玉石递给张灿:“张老板,你做事很耿直,我也没什么话说,这块玉不值什么钱,是个玉皮,但是真从地下干活的时候带出来的,留给你作个纪念吧!”
张灿也没细想,接过来揣进口袋,笑道:“何大哥,要小心些啊,带了这么多钱!”
从宾馆出来,张灿直接奔往古玩市场老石斋。
老苏正在喝茶,见到张灿便笑道:“小张,春风满面的,是不是事情做成了,带了好东西过来?”
张灿笑眯眯的直是点头,然后催着老苏到里间:“老苏,进来看看,东西我带来了,就照你说的价吧,我也不贪心,大家都赚点!”
到了里间,老苏把大灯打开,张灿小心翼翼的把瓶子从包里取出来递给老苏,然后笑吟吟的站在旁边看。
老苏又戴了老花镜,然后在灯下仔细的观察起来,不过看了一阵,脸上却是没有喜色,脸色反而是越来越难看。
张灿一怔,心里紧了起来,莫非有什么不对?
老苏再看了看足底,终于是摇了摇头,叹道:“这瓶儿是假的!”
“轰!”
张灿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赶紧扶着台子,然后盯着老苏叫道:“不可能,老苏,这可是你看过图片后说的啊,是洪武青花玉壶春瓶呢,后来不是还验了粉末吗,都说有六百多年的年份,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老苏叹息道:“小张,这没看到原物,仅仅是凭借照片,那又怎么可能达到百分百呢?再说那粉末,你看看这足底气眼口,这口子小,明显是用老釉真瓶残片磨成粉后,再和胶沾了一圈的,你用刀刮的粉末就是这一层涂上去的,验证之下,当然是真的了!”
老苏说着又用尖刀子在那足底处用力刮了刮,果然刮下一圈来,再露出的底部白釉釉的。
“这是新瓶,也就是现代的产品,你看这色釉,艳丽华翠,不同于历代的青花色泽,而洪武官窑青花主要使用含铁量低,含锰量高且淘炼欠精的国产青料,颜色青中带有灰色调,偏浅灰色,有部分铁锈斑深入胎骨,这是由于钴料中含有金属锰、铁等杂质的原因,所以它的色泽不同于典型的至正青花的背翠艳丽,也不同于明永乐、宣德青花的浓艳色泽,明代永乐、宣德青花多采用进口苏麻离青料烧制,色彩浓艳的背花纹饰泛出点点银黑色结晶斑……”
张灿眼前金星乱冒,只看到老苏嘴巴动着,说什么根本就听不到,三十五万,自己的钱亏了还不说,还让老家的父亲也背上了五万的高利贷,一个月五千块的利息,那是会死人啊!
“完了完了!”
张灿喃喃咒骂着,忽然间又万念俱灰,这人啊,活着又为什么呢,辛苦了这么久的血汗钱一下子没了,还让家里也跟着背了还不清的债,怎么办?怎么面对?
也不知道是怎么出了老石斋的店子,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着,冷风吹到面上时,才发现竟然到了江边。
有些浑浊的江面上漂浮着许多不干净的垃圾,张灿觉得脸上有水滴沾上,抹了抹,这才发觉是雨水,天空中稀稀拉拉的下起小雨来,江边的行人都匆匆离开。
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的,没想到还是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当,而且是不可原谅无法挽回的大当,要了自己的命啊!
一想到要命,张灿便想到不如死了算了,这个打击太大了,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个何富贵露出的破绽也不少,跟别的骗子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的骗局中,一环扣一环而已,老苏……张灿一想到老苏,脑子中灵光一闪,顿时又恍然大悟起来!
老苏也是同伙!
何富贵是绝不可能知道他要去找谁来鉴定的,这也只有老苏才会肯定,自己就会去找他,他跟何富贵合伙来设这个局,那么自己就会毫无提防的上这个当了!
一开始,张灿还是很提防,但是老苏从手机图片上给他设了第一个套,说这东西像真的,价值两千多万,于是他就被强烈的发财欲望蒙了心。
因为他的经验技术大部分是跟老苏学的,所以对瓷器的鉴定也知道,除了外形品相以外,最好是刮点粉末微尘通过技术鉴定年份,这个算是最安全的鉴定方法,但他还是见识少了,没想到他们会把老瓷片的粉末用胶水沾在那假玉壶春瓶底口。
老苏的第二个套就是看了更多的图片后,确定这瓶的年份和价值,只要是真的,价值在六百万以上。
尽管钱少了三分之二,但张灿还是喜不自胜,这仍然是一笔庞大的数字,这第二个套就牢牢的套住了他。
老苏第三个套就是让小陈鉴定了那粉末的年份,这个没有假,那技术员小陈肯定也是不知情的,结果年份真是六百年前的东西,也符合老苏说的是洪武年间的东西,这一下最终的确定,那是让他铁了心了。
后来在宾馆的时候,现在又记起来,那何富贵不是又给了他一块不值钱的玉吗?当时还说那一是真从地下带出来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那玉是真从地下带出来的,那这玉壶春不就是假的吗?
张灿摸出那块玉皮看了看,何富贵这算是过意不去而补偿他的意思吗?呸,可惜了,这世界上最难得到的东西就是“后悔药!”
张灿心如死灰,这验证了一句话:“生意场上无父子,尔虞我诈是常事!”
这都是钱惹的祸,老苏,何富贵设的局是为了钱,而自己上当也是为了钱,若自己不是那么贪心,会上这个当么?
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啊,现在的境地,自己根本无法翻身,甚至连吃住都是问题了!
眼睛里忽然湿润了,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落进了眼里,鼻子也是酸酸的,恨恨的又将那玉石拍在石栏杆上,“啪”的一声,玉石碎裂,碎片扎穿了他的手,鲜血一涌而出。
只不过张灿没有感觉,心里的痛,远不是肉体上的痛能比拟的,只是眼里模糊,看不清面前的景像。
张灿伸手抹了抹眼睛,准备看清栏杆外的地形,然后跳江自杀,了结这一生算了。
但是手上还沾有玉石的碎片粉末,抹的时候刺伤了眼皮,流出来的血和着手上的血涂污了眼睛,张灿只觉得眼睛里火辣辣疼,反而更是睁不开了。
张灿索性仰着头,让雨水冲刷着眼睛,隔了一阵子,觉得不痛了的时候,这才再睁开眼,这一下看是看得见了,只是有些奇怪,这天空下雨的景像怎么是黑白的?
愣了一下后,张灿又看了看四周,映进眼里的景物仍然是黑白的,又瞧了瞧面前,那石栏杆,石栏杆上面的碎玉,全都是黑白的!
奇怪了,难道这世界在这一瞬间就变了颜色?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吗?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张灿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石栏杆的里面,就好像在医院里照那个透视光的情形,他竟然能看到这石头的内里,而且脑子中明显感受到石头内里的分子结构,就是细腻的花岗石!
张灿呆了呆,这意外的发现让他寻死的心暂时被撇开了,眼睛一瞄到石栏杆圆球表面那块拍碎了的玉石时,眼眼视线又透视进了那玉石残片里面。
虽然是黑白的影像,但张灿忽然间又是一愣,那残片中还有一块大的,玉石拍碎后只坏了三分之一,还有一个大块没碎,然而就是这个大块里面竟然藏了大拇指般大的一点玉,脑子中也感觉着那玉的分子结构。
这就是一小块清水地子的翡翠!
张灿这三年来,玩得最多的就是一些质地一般的翡翠小件,真正的好玉和古玩却是没碰到过,对玉类的见识也要强一些,所以现在他从眼睛透视的情形中就得出结论,这玉皮里面包着的就是一小块清水地翡翠。
如今的翡翠市场,原材料的越来越少,几近枯竭,所以玉件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从缅甸过来的老坑玉价格高得离谱,一块玻璃地翡翠原石的价格最少就讲几千万起,过亿也不在话下,稍次一些的冰地翡翠也能上百万,那些金店玉店古玩店中的玉器件,那店员通常都会说是缅甸老坑玉。
当然,不是行家不懂货,店员说得天花乱坠,但最后成交价格却只有几百几千块,想想也知道,真正的好货,看你都看不到,店面上摆着的几百万售价的翡翠件,其实不过是水种翡翠以下的次品,真正的价格,其实只值几万块罢了!
张灿越发的冷静,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在债务缠身的绝境中还这么冷静。
其实冷静,源于稳定的处身环境,眼下王国华能加价到七万,那说明自己手中这东西最少就值七万块钱了,就算只卖七万吧,那也能把家里和这边的欠债还得差不多,只要不欠外债,不欠高利贷,让家人也能安生,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自己苦一点怕什么,反正自己还年轻嘛,再苦个几年,挣个几十万块回老家过日子也行!
想了一阵,张灿又瞧了瞧神色紧张的王国华,笑了笑,淡淡又道:“十万!”
王国华脸一苦,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苦笑道:“小张,你看……这……算了算了,我也不赚你什么钱了,八万,最高八万,你干就干,不干你拿走吧!”
张灿嘿嘿一笑:“王老板,你也算是有诚意的了,我就看在你有诚意的份上,你进一步,我退一步,九万,这个数字没二价了!”
王国华盯着张灿看了一阵,见张灿毫不动容,稳如泰山,这个话,看来他是真不会松动了,苦着脸笑了笑,又叹着气说道:“小张,我认识你几年了,可从来没发觉你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啊,可惜我这庙太小了,请不起你,否则我可是真想把你弄到我店里来啊,唉,就当是赔本赚吆喝吧,这笔生意就做了!”
张灿笑笑道:“好,王老板,这翡翠是你的了!”
九万块钱,虽然只有被骗了的钱总数的四分之一,但这却无疑是雪中送炭一般,九万块钱刚好可以把家里借的高利贷五万还掉,加上五千块钱和利息,还有三万五,其中三万还掉自己在这里借的钱,还有五千块赢余。
这五千块钱,可就是暂时的吃住及东山再起的本金了,少是少,却是让张灿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无非就是从头来过嘛!
其实张灿还有更关心更着紧的事,那就是在江边眼睛看到黑白图像时的异像了,那一刻,他的眼睛虽然是只看到黑白的图像,但却是能透视!
关键就是这个透视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透视时的美妙感觉,还有后来的虚弱,不知道那一下的透视是什么原因,以后还能不能够再使用?这些都是张灿急切间想弄明白的事,在王国华那儿就肯定是不方便试验的。
张灿提了九万块现金首先就去了邮局将五万五汇回了老家,再把借朋友的三万块全还了,然后才回到自己租的房子。
房子里空空的,几件值钱的玩意儿都卖了。
张灿坐在床上,把恨意压在了心底里,冷静的思考着,坐在家里自怨自怜的恨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个何富贵肯定是找不到了,找老苏也是没有用的,没有证据,那只是自己的猜测怀疑。
只有仍然不动声色的像以前照常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又想了想那黑白眼图像的事,于是坐在床上试来试去,却都没法再出现那个异像,张灿心里又疑惑又失望!
在这个尔虞我诈处处是陷阱的行业中,金钱财力等等一切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只有眼力好才不会上当受骗踏入陷阱。
可是要讲到这眼力好,即使最有名气的鉴定大师,就算是国家级的顶级高手,那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高手阴沟里翻船而身败名裂的事也不鲜见。
但如果眼睛能透视,那一切真伪就无法隐藏了,像现在科技仪器,某些光学设备能透视,能起到一部分的医科学作用,但却无法对玉石,古玩等等起到作用,比如玉石翡翠原料石吧,仪器透视的情形就没有任何作用,又比如古董吧,那考较的更是眼力,仪器透视是没有用处的,再说古玩淘宝捡漏,你也不可能随身搬了一庞大沉重的仪器满街跑吧?
张灿失望的捂着脸,又使劲的揉着眼睛,那个透视的能力,是昙花一现吗?说实话,这块卖了九万块的翡翠,那也是因为透视才得到的意外财富,那个骗子何富贵百分百是不知道,要知道这东西值钱,那也绝无可能会白送给他了。
而且这块玉皮很是古怪,恐怕那一下的透视异像也是因为它的原因吧,张灿又苦恼之极的抓着头发,然后仰天倒在床上,睁开眼来,映入眼帘中的图像忽然就变成了黑白色。
又来了又来了!
张灿呆了呆,顿时又紧张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那映入眼中的图像又变成了在江边那一刻见到的一样,没有彩色,全是黑白一片,而且最关键的就是,张灿看到眼中的景像又是透视的!
他住的是四楼,楼上住的是个在移动公司上班的女孩子,此刻正在楼上换上班的衣服。
黑白分明的图像中,张灿看到的是透视后的情景,那女孩子就像一具骷髅一般走来走去,而张灿脑子中能感觉到分子结构的物质,不过感受最强的还是眼睛看到最直接的那一层,也就是楼板,钢筋水泥的结构。
张灿越发紧张,使劲的看着屋中的所有东西,都能透视,只是这情形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便觉得头晕眩起来,仿佛贫血快要虚脱一般,接着身子一颤,眼中黑白的图像慢慢退却,然后又是彩色,透视的情形也消失了!
张灿躺在床上直是喘气,身体又软又虚,这一回,他因为很注意,所以弄明白了,这透视就是他自己身上的能力,需要脑子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才能进行,而且透视的时候极为耗费精力,这情形也维持不了多久,刚刚这一次比上一次在江边的时候时间要长一点,那次也就六七秒的时间,而这次几乎有半分钟。
张灿想了一阵,然后又努力平复心跳,等到静下来,也觉得体力恢复过后,这才又集中注意力,把精力放到眼上,再看时,果然眼中的世界就又变成了能透视的黑白色,只不过这一次的透视维持时间就短了,才三四秒钟,眼睛就黑了,差点晕倒!
损耗精力过度!
张灿弄明白原因后,虽然疲累不堪,但却是欣喜若狂!
他干的这一行,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眼力,透视,谁都想有这个能力,不过也都明白那只能做梦,可现在竟然当真有了这样一种能力,那不是老天开眼了?
被骗后当时是很恨那何富贵,但现在心态倒是好多了,何富贵给了他一块不值钱的玉,却没想到会是一块值九万块钱的东西,更想不到的是,他会因为这块翡翠而得到神奇的能力!
就因为了有这种能力,虽然很弱,也使用得不顺畅,但张灿忽然间就觉得心里踏踏实实的,有种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透视而引起的体虚弱,还是这几天的筋疲力尽所致,张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而且这一觉是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醒的时候不是睡够了自然醒的,而是给空空的肚子饿醒的!
张灿起身胡乱洗涮了一下,然后就到楼下的小吃店里吃了整整三大碗馄饨,肚子填饱了以后,又习惯性的到了古玩街的旧货市场转悠,以前,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只不过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存款虽然没有了,但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踏实。
旧货市场依旧人来人往,地摊摆得琳琅满目的,张灿转了两圈,没有什么好东西,基本上摊上都是那些旧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尤其是文物古董,摆着的都是一些没有多大价值的瓶子罐儿的,当然,在那些地摊老板嘴里,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要骗,其实也基本上是骗那些来旅游的客人,当然最后的成交价也就是个三几百块钱,买回去的游客也都知道不可能有多大价值,就是表示一下曾经到过某地,也就是个念想。
对于像张灿这样的老游子,基本上就没有效用了。
张灿还用不到他那莫名其妙得到的透视能力,就凭他本身的经验都能看得出没有一件是好东西,不过这也不奇怪,古玩街里的人,多的是在这一行中浸淫了数十年的老角色,有什么也瞒不过他们的眼。
不经意间,张灿走到了老石斋的店门口,看到那三个字,张灿的心里就忍不住刺痛了一下,老苏的面孔又浮现在脑子中,那个半师半友,也几乎是他最信任的人,却是给了他最狠的一刀!
要不要进去?
张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准备进去,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还没有把握能冷静的站在老苏面前不动声色。
“张……灿,……小张,你……你没事吗……”
老苏在货架边检查着货品,一回头便瞄到了在门口外的张灿,一怔之下,随口就问了出来。
张灿忽然间心里一松,淡淡道:“我能有什么事?老苏希望我有什么事吗?”
老苏有些讪讪然不好意思,赶紧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呵呵,小张,给你卖东西的人,你找到了?”
张灿偏过头盯着他,直到老苏似乎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眼光视线,这才淡淡笑道:“到哪里找?换了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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