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县今年的冬雪来得更早一些，洋洋洒洒地落在青石街道上。
行人很少，摆摊的小贩也是稀稀拉拉的。街道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少女跪在一个草席裹了的尸体旁边，她的一张小脸冻得惨白，却不见丝毫的泪痕，俏丽的脸上写满了麻木。旁边靠墙倚着破烂木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卖身葬亲”。
她叫小晴，没有姓，今年10岁。
她只知道自己叫小晴，外婆是这么告诉她的。
十几年前，因为外公抽大烟欠了很多钱，很多很多钱，最开始他花掉了家里所有的银票，后来他开始偷外婆的嫁妆，舅舅的彩礼，娘的嫁妆，最后他打算抵押家里的房契地契。是的，打算抵押，因为被舅舅先一步发现，打瘫了老烟枪，带走了房契地契，老房子才幸免于难，给了小晴十几年的容身之所，而她的娘也因此嫁给了村里的一个麻子。
那样一个姿容绝代的美人儿，在家里被败霍前，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烂的绝代佳人，就这么嫁给了村东头一个四十多岁满脸麻子的老鳏夫。
娘叫什么，长什么样，小晴不知道，她只是听村里人说，“小晴她娘长得那才叫喜人嘞。”喜人，就是好看的意思。她听得懂。听到旁人说她娘好看，她高兴。
是的，她原本是有娘的。
但她爹是谁，她不知道，村里人叫那个男人“奸夫”。
在她出生前，村里人都对她娘感到惋惜，那些坐在村口的女人们都在一遍遍嚼着舌根，不是说她娘红颜薄命，就是说老鳏夫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她出生后，一切都变了，什么感慨，叹息，同情......通通变成了嘲讽，唾弃，辱骂......没人再感慨她娘的悲惨，有的只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漂亮得一看就不是那个老鳏夫的种。
可惜了没有办法坐实娘的罪名，女人死活不承认通奸的罪名，而那个所谓的奸夫也再没出现过。老鳏夫也只能恨恨地养着娘俩，说是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