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怀柔谢奉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到汴唐,她养成了未来奸相!唐怀柔谢奉之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七月遇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傻柔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何曾怪过你?”谢老夫人吃力的撑起身子,主动将唐怀柔扶起来。谢老夫人眼里全是感激的笑意,“许褚想收拾我们,何事都算理由。即便今日没有你,他也一样会这么做。”“好孩子,你尽管放宽心,没人怪罪你。”谢家人纷纷点头。宋翠英叹息一声,“自谢家出事以来,几乎人人避让,无一人为我们出头。”“往日交好的达官显贵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退避三舍,生怕跟我们沾上一丝关系。”“可你呢,你虽做了伪证,却在最关键时刻为谢家澄清冤屈,让老百姓都知道谢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可谢家保住了名声。以后千秋万代,千年万年,总会有人记得谢家,记得谢家满门忠烈,宁死不屈,绝不认罪!”宋翠英说到激动处,眼泪四溅,咬牙切齿。她没说...
《穿到汴唐,她养成了未来奸相!唐怀柔谢奉之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傻柔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何曾怪过你?”
谢老夫人吃力的撑起身子,主动将唐怀柔扶起来。
谢老夫人眼里全是感激的笑意,“许褚想收拾我们,何事都算理由。即便今日没有你,他也一样会这么做。”
“好孩子,你尽管放宽心,没人怪罪你。”
谢家人纷纷点头。
宋翠英叹息一声,“自谢家出事以来,几乎人人避让,无一人为我们出头。”
“往日交好的达官显贵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退避三舍,生怕跟我们沾上一丝关系。”
“可你呢,你虽做了伪证,却在最关键时刻为谢家澄清冤屈,让老百姓都知道谢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
“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可谢家保住了名声。以后千秋万代,千年万年,总会有人记得谢家,记得谢家满门忠烈,宁死不屈,绝不认罪!”
宋翠英说到激动处,眼泪四溅,咬牙切齿。
她没说错,今天谢家人从上到下无一幸免全都受到鞭挞,可就算是八九岁的谢云则,也没说一句求饶的话。
唐怀柔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回去看谢奉之的情况。
虽然伤势很严重,但他精神好多了,说话声也比方才清晰不少。
唯一让唐怀柔欣慰的是,谢奉之今天替她挨的那一刀并不重,皮外伤。
这么长的口子,想愈合最少得大半个月。
但接下来谢家人就要被流放了,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饮露,无尔饥兮,伤势只会好的更慢。
唐怀柔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发呆。
“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一旁的谢奉之,一行清泪无声落下。
她忘不掉那个被许褚斩首的男人。
那一幕就算电影卡碟了似的,在她脑海里不断重演,来来回回无数遍。
那么鲜活的生命,明明上一秒还在振臂高呼,下一秒却身首异处。
就像做梦一样。
谢奉之微微直起身子看她一眼,才听清她到底在念什么,眼里掠过一抹不屑的冷笑。
“人命就是不值钱。”
很虚弱的声音,却又很坚定。
唐怀柔神色诧异,“你也这么认为?”
“不然呢?”
谢奉之闭眸养神,虽满身伤痕,容颜也毁了大半,可他身上却有种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
很难想象,这么轻视人命的语气会出现在谢奉之嘴里。
他无视唐怀柔眼里的错愕,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人命算什么,随意掠夺,从不由己。”
“这世上最重要的,是权利。”
“只有站上云巅,位极人臣,才能掌握生杀大权。”
“我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不得忤逆违抗。”
“不,你说的不对。”
唐怀柔想反驳,可声音就像卡在嗓子里了,苍白的唇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她下意识觉得谢奉之太极端了,可结合他的经历,再想到他日后的作为,反驳的话就这么消失了。
“婶婶觉得我说的不对?”
谢奉之从身下掏出一团津满鲜血的杂草,扔到她跟前。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是对的?”
“谢家为何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能回答我么?”
“许褚为何这样对我,他为何如此肆意横行?”
“若我和他互换,你以为我会如何待他?”
“婶婶,权利在你眼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明白吗?回答我。
她回答不了。
唐怀柔的思维仍停留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
纵然她吃透史书,耳闻黑暗,却从未真正体会过。
今天发生的事,许褚的所作所为,还有谢奉之的这些话,给唐怀柔狠狠的上了一课。
不管是官场还是什么,只要别人想搞你,就算无错可挑,也照样会给你。
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断章取义,歪曲事实,还有那令人闻声色变的文字狱。
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淹没了多少冤魂?
这些教训,还不够么?
谢家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唐怀柔红肿的双眼逐渐被泪水浸透,滴滴落下,她却努力扬起笑脸,重重点头。
“你说得对,只有站上最高点,才能掌握生杀大权。”
“我命由我,不由天。”
若真能位极人臣,哪怕是皇帝,要动他之前都得掂量再三。
“谢奉之,你要好好活着。”
唐怀柔跪下来,捧起他的脑袋,四目相对,泪水涟涟。
“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以后东山再起。”
而我,陪你。
我要看着你一步步崛起,从无到有,从有到强,一步一步,走上云巅。
谢奉之神情微动,睫毛上沾了血,颤抖的越发厉害。
“好。”
很轻的回应,如羽毛落在树叶上,惊不起一丝灰尘。
这算是他对唐怀柔的承诺,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谢家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大牢里晦暗无光,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终于——
“开饭了。”
一个狱卒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食盒,随意拿出两个看不见一滴油花的素菜往地上一放,又扔了几个馒头,转身走了。
谢云则受伤最轻,扑过去把饭菜捡起却没第一个吃,而是先给谢老夫人送去,再给唐怀柔和谢奉之送去。
“婶婶快吃,吃了才能养好身体。”
唐怀柔点点头。
但馒头送到嘴边时,她却为之一愣。
这馒头怎么一股怪怪的味道?
不太像馊味,看样子也没变质,但并没有小麦该有的清香,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臭味。
难道是......
不好!
谢奉之颤巍巍的用手抓起素菜就往嘴里送,唐怀柔眸光骤然收紧,哪还顾得上身上的伤口,奋力扑过去。
“别吃,有毒!!”
但是——
“扑通!”
众目睽睽之下,唐怀柔又晕过去了。
她只觉得自己眼睛一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现代的家里。
“怎么又回来了!”
该死,为什么非要卡在这个档口!
也不知道谢家人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万一吃了怎么办?
买药!
对,赶紧去买药!
唐怀柔抓起手机赶紧打电话。
她有个好闺蜜在三甲医院上班,人脉极广,她一定能搞来不少药物。
虽然众人都有心理准备,但听小狱卒亲口说出这些话,一个个还是气愤不已,悲痛欲绝。
谢奉之也许是疼得厉害,趴在草席上一言不发,只一直往这边瞧着,若有所思。
对许褚的这些话,他并不惊讶。
因为他早就知道,许褚决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到流放地。
即便谢家人侥幸大难不死真到了流放地,也会迎来更残酷的折磨。
总之,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或早或晚,都要在奈何桥上见面。
唐怀柔心里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
“小兄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你的?”
作为奖励,也为了引出更多消息,她把刚煮好的自热小火锅盛出一些来递给小狱卒。
他赶紧接过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虽被烫的不停地喘粗气,但仍不停手,含糊的回道:“不是我听人说的,是我自己听见的。”
“那天许大人从大牢出去时,我看见他在门口跟手下人说话,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
他个仙人板板!
唐怀柔好气,赶紧拍拍胸口给自己顺了两下。
好,许褚要搞死谢谢家人,那她必须救谢家人!
经过一番交流,唐怀柔知道这个小狱卒叫程景蟠,是个新来的。
说到他为何来这里当狱卒,程景蟠连连叹气。
“其实我挺倒霉的,我家里穷,没钱读书,只好另谋出路,就跑到这里当狱卒来了。”
“也是因为家里没钱,我拿不出银子通路,得不到好差事,后天你们上路后,还得我亲自把你们送到北地呢。”
护送犯人上路流放,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一来,这些遭了流放之刑的多半早已家破人亡,家里也被抄空,根本腾不出银子来打通门路,更没钱打点官差狱卒。
再者,犯人日行五十里路,有时情况紧急,甚至要日行百里。
犯人走多远,狱卒也要跟着走多远,所受的苦楚一分不少。
要非说哪里好些,也就是不用带手铐脚镣罢了。
因此,很多狱卒都不愿护送犯人去流放。
只有待在的大牢里才是真正的美差事。
凡是被关在这里的犯人,总有家人来探望,不塞点银子是行不通的。
这里的狱卒靠着犯人家属送来的银子一个个肥的流油,整日大吃大喝,还能攒下不少私钱呢。
唐怀柔眼神微微一转,仔细打量这程景蟠,又回头看看那些金子,心里有个想法。
也许许褚太忙,把那日给唐怀柔送金子一事给忘了。
到现在为止,那箱黄金仍在唐怀柔这放着。
除了被她无意间带回现代的一锭除外,其余的都在这了。
唐怀柔知道,等到了上路那日,她所带来的东西一个都别想拿走,也包括这些金子。
可她舍不得。
这么多金子若能留下,这一路上可就舒服太多了。
唐怀柔一直琢磨着该如何把这些金子带走,现在,她想到办法了。
眼前这程景蟠看着挺老实的,眼神里的愚蠢和现代大学生有得一拼,看样子不像个坏人。
要不......让他帮忙把这些金子拿出去换成银票,藏在谢家人鞋底,这样就能顺利带走了。
唐怀柔想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小兄弟,给你个美差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
程景蟠赶忙点头,指了指唐怀柔身后的零食山。
“姐姐,我若帮了你的忙,这些零食可以给我一些吗?”
唐怀柔:“......”
她把那箱金子拉过来,说了想法,程景蟠愣住了。
她赶忙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除了我身后那些吃的,我还会给你一些补偿。每锭金子所换来的银票我分给你十分之一,如何?”
唐怀柔的心在滴血。
原本这些金子都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却不得不送出去一部分。
呜......谢奉之,等你以后发达了一定要还给我!
程景蟠犹豫片刻,重重点头。
“姐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回头等你们上路,咱们朝夕相处,日夜作伴,时候还多着呢!只要你一直给我零食吃,我就答应你。”
“好,成交!”
妈的,吃货真好骗!
这孩子也太单纯了点,唐怀柔都不忍心了。
谢家人已经被震的说不出话了。
谁都没想到,唐怀柔的脑瓜子这么活泛。
吓退狱卒,帮他们免了一顿鞭刑不说,居然还用这些吃食打通狱卒门路,成功换到银票!
到底是唐怀柔太聪明了,还是他们脑瓜子太死了?
唐怀柔确实聪明。
她生怕程景蟠拿了金子会反悔,先给了一块。
等他换回来后,谢家人检查一番,确定银票为真,唐怀柔才会给他下一批金子。
她这边忙忙碌碌,先前跑走的狱卒已经把唐怀柔干的好事告诉许褚了。
许褚正在分钱。
这次扳倒谢家,几位大臣功不可没,他自然得嘉奖一番。
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分成三份被运了出去,后脚狱官长就来了。
“竟有这种事,柔娘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大人,小人实在无法近身,求大人恕罪。”
许褚气的不停地走来走去,怒火中烧。
该死的唐怀柔,以前瞧着她弱不禁风,惯会的不过是些狐媚之术,一味的勾引男人,怎么现在触类旁通,竟变得如此刁钻狡猾!
还有那个罐子,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如此厉害!
许褚一咬牙,眸光眯紧,杀气腾腾。
“不必再延后了,只要谢家人一上路,立刻就杀!”
被折腾了那么久,谢家上下早已重伤在身,奄奄一息。
到时便说他们受不了流放的苦,死在路上实属正常。
当天,牢房安静了。
狱卒不再找麻烦,谢家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次日也一样。
可到了后天上路的时候,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唐怀柔带来的东西被谢家消耗大半,其余的全被狱卒收走。
众人带上沉重的枷锁,踏上了流放之路。
才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正午,阳光毒辣,谢老夫人第一个支撑不住。
“死老太婆,快起来!”
走在最后面的狱卒毫不客气的往谢老夫人身上踢了一脚,嘴里哈大声辱骂着。
“对不起啊!”
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许褚不是好人,但也没想过让他吃免费的灭鼠灵。
万一把他毒死了,自己可是要负责任的。
许褚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一手扶着墙,腰身弯的很低,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里更是迸出无数血丝,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唐怀柔却松了口气。
还好他吐的及时,否则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书上说许褚活的挺久呢。
想想也是,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嗝屁了。
许褚吐的昏天黑地,一旁的侍卫直接命人打开牢门,把唐怀柔押了出来。
“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许大人!”
“我没有!”
“还敢狡辩,刁妇,找死!”
“刷!”
剑光映出唐怀柔惊慌的面庞,她下意识想躲,危急时刻,许褚终于吐完了。
“阿泽,住手。”
她这条贱命还有用。
那把剑只差一点点就要割破唐怀柔的喉咙了,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许褚走进来,细长的鼠眼扫过苟延残喘的谢奉之,唇角浮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皇上有旨,为做表率警醒世人,明日谢家人游街示众。”
当他目光转到唐怀柔身上时,罕见的挤出一抹怜爱的笑意。
“柔娘,你若向本官认错,并按本官说的去做,这些个裹身之物,便是你的了。”
言罢,下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的赫然是排列整齐的黄金。
唐怀柔美眸瞬间瞪大,险些从眼眶中掉出来。
是黄金啊!
金灿灿,亮闪闪的黄金啊!
“柔娘,你可喜欢?”
许褚的冷笑里透着几分志在必得,“只要你明日在游街前维持原口供,本官立刻免了你的流放之行。你入我府,吃香喝辣,绫罗遍身,如何?”
唐怀柔爱钱爱到骨子里。
为了钱,她用尽心机爬上许褚的床,谄媚讨好,奴颜屈膝。
也是为了钱,她毫不犹豫的出卖谢家人,做了伪证。
许褚故意在谢家人面前说这些,目的是断了唐怀柔的后路,也能给他们心理上沉痛一击。
“嗡”的一声,唐怀柔根本没听见许褚在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像头饿狼般扑过去,拿起一锭金子放进嘴里就咬。
“我去,真的是黄金!”
唐怀柔哈哈大笑,爱不释手的摸着咬痕,嘴都快笑歪了。
如果能全部带回现代,那她可发财了!
身后,谢家人一脸悲愤。
“婶婶,你怎能为这等黄白之物而折腰!谢家的风骨竟毁在你手上,天理何在!”
谢家大嫂宋翠莹恨不得冲上去生啖其肉,牙齿紧磨,声音悲切愤慨。
上到谢老夫人,下到宋翠英的幼女,个个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痛恨万分。
她这声悲泣也将唐怀柔拉回现实。
只听她默默叹了口气,笑容逐渐消失。
她确实很爱钱。
但还不至于为了钱连人都不做了。
唐怀柔只是在想,如何才能既拿到这些钱,又能让许褚计划落空。
谢家无罪,她必须要救。
“柔娘,你考虑的如何了?”
许褚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
在谢家众人紧张的目光中,唐怀柔站起身,红唇微动。
“好,我答应你。”
“明日游行前,我会告诉所有老百姓,谢家究竟干了什么,为何会被流放。”
“很好!”
许褚说到做到,果真留下这箱黄金,走了。
“唐怀柔,你不是人!”
谢老夫人蹒跚起身,脸色铁青,“你......你怎能如此作践谢家!”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吧,我谢家从未做过不忠之事,为何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怜我谢家忠英殉烈,至死无悔,最后却一根香火都不曾留下,老天爷,你......”
她竟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宋翠莹浑身哆嗦,想起身跟唐怀柔拼命,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到失声,眼前阵阵发黑。
监牢里悲声大起,这一众绝望中,唯独谢奉之不言不语,不气不怒,只静静地坐在那。
他虽重伤,气息奄奄,那双黑眸却异常明亮,一瞬不瞬的盯紧唐怀柔,略带探究。
被他这样的眼神锁住,唐怀柔没有任何紧张,坦然在他跟前坐下,给他擦药。
“为什么这样做?”
唐怀柔动作一顿,以为他也要谴责自己,闷声道:“因为我爱钱。”
废话,这么大一锭金子,少说也有一斤重,傻子才不要。
这年头金价都炒到700以上了,一斤黄金最少能卖到三十万,可不是发财了么?
跟啥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何况那是满满一箱子黄金!
试问谁能抗拒?
谢奉之并没有拒绝唐怀柔的碰触,声音虽哑,却很清晰,“你应该清楚,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方才注意到,唐怀柔答应许褚时眼里掠过一抹精光。
那是算计的光芒。
算计的对象,正是许褚。
“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我都是阶下囚,你若胡来,只怕许褚不会饶了你。”
“到时你会死的很惨,而我......无力救你。”
“知道了。”
唐怀柔不耐烦的堵住他的话头,并未跟他对视。
谢老夫人半夜才醒来,一直哭,一直哭。
她也知命局已定,不再做困兽之争,也没跟唐怀柔拼命,只坐在那无声流泪。
唐怀柔注意到,她鬓角又生出不少白发。
再等等吧。
等天亮了,就有答案了。
唐怀柔从小推车最底下掏出一个画板,用手指沾了点谢奉之的血,背着众人写下一个大字。
又从腿上撕下两大块衣角,将其蒙上,谁都不给看。
游行终究还是来了。
谢家人被赶出牢房,带上沉重的手铐脚镣,迎接灿烂的阳光。
他们身后,是浓如墨汁的阴影。
街上早已聚集了无数百姓,一个个唉声叹气,惋惜不已。
谢家英名在外,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谢奉之不可能勾结逆王谋反,一定是冤判。
“咚!”
“游街示众,闲人退避!”
前方官差敲锣开道。
唐怀柔走在谢老夫人后面。
因许褚的缘故,她并未带手铐脚镣。
当走到百姓最多的地方时,唐怀柔一咬牙,爬上旁边的摊子,一把扯下白布,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字——
唐怀柔被推倒在地上。
那差役嘲笑道,“听到了没有,人家不用你帮!”
唐怀柔知道谢奉之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她没有退让,反而是继续挡在了谢奉之身前,“谢奉之过几日流放,他昨日已经受了极刑,若今日他命丧在牢狱之中,你们许褚大人是官最多追究一个过失撤职,而你们这些差役被查出来......”
这话一出口,几个差役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些被唬住了。
“你们若想死,那就继续打。”唐怀柔拔高了声音,眼里带着凌冽。
一差役犹豫道,“可大人那边我们不好交代啊。”
唐怀柔深吸一口气,“你们如今已经打了他,打成这番模样,也算交代了,许褚大人不会管的。谢家虽倒了,但陛下却未曾要他的命,就说明还不想让他死,他若死了,圣上定会找来仵作,届时验伤,定会查到你们头上。”
就连圣上都搬出来了。
差役们也没读过书,自然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圣上就是天神般的人物,他们还有妻儿老小实在不敢赌。
也是彻底怕了。
绷紧的唇瞬间松懈,于是道,“罢了罢了,记住此番放过你们,别把事情捅出去。”
唐怀柔点头,几人纷纷退出牢房。
唐怀柔看着那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谢奉之,她方才看到那几个人抓着他的脑袋往墙上撞,脸上的血流了更多了。
唐怀柔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日谢奉之于她已经不是一堆文件资料上的字了。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没想到她推崇喜爱的许褚竟然并未幻想中的高风亮节。
历史必须有人来矫正。
而她是眼下唯一能见证这一切的人。
“谢奉之,撑住。”
唐怀柔声音压低,随即用手按压着他的出血点,谢奉之恍惚地睁开眼,看着那模糊的身影,微光渡在她的身上,漆黑乌发散落在肩头,像是仙娥般。
谢奉之看不清只听到那一句,‘谢奉之,撑住......活下去。’像是云卷云舒的风,朝他吹来。
唐怀柔已经焦急的不行、
她得救他!
唐怀柔这个信念十分强烈,几乎要跳出心脏。
忽然眼前一黑。
那熟悉的耳鸣感贯穿耳膜。
她刺痛地甩了甩脑袋。
再睁眼,唐怀柔已经在商超了。
唐怀柔没想到自己又回来了,她呼吸紧蹙两分,刻不容缓,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直接冲出了超市,跑到商超外面的一家药店。
“小姐,需要什么药品吗?”
唐怀柔压下狂跳地心脏道:“需要纱布,碘酒,以及缝针的针线,还有止血药,钳子......”唐怀柔报了一大串,让药店的人去帮她拿。
而她自己则是迅速拿起手机,搜索一系列处理伤口的教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补充的。
她回去了那就是自己给谢奉之处理。
必须尽快学好。
这边药店的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药品,“一共是268。”
唐怀柔拿出手机扫码,有些肉疼。
这也算是唐怀柔人生第一次为男人花钱了。
唐怀柔拿着药走去药店,又反复看了几篇教程后,忽而那熟悉耳鸣穿过脑海,像是有种力量要将她拖进无尽的漩涡。
她用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手机时间,11:22。
她回来了拢共十分钟。
唐怀柔再次两眼一黑,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跌落,她再度睁眼,又回到了这个黑漆漆的牢房,手里拿着沉甸甸的药。
唐怀柔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谢奉之。
唐怀柔连忙拿出酒精棉片擦拭,先是为他清理脸上的血渍。
她一点点将脸擦干净。
藏在血污那张脸渐渐显露。
玉白偏向温软般的肤色是少年人独有的,看上去就像是江南烟雨般的朦胧,那浓长的睫毛犹如振翅的蝶翼,虽闭着双眸但足以见他眼尾呈现上挑之势,是桃花眼,偏偏那眼珠是冷情淡漠。
唇红齿白在他身上丝毫不见女气。
鼻形极为好看。
浓眉窄脸。
唐怀柔好歹也是在互联网看了不上好看的男人了,也见过几个男明星,但没有一个好看到让她浑身发麻,有种被震撼到的好看。
历史对他的脸描述不多,只说他像是茹毛饮血的精怪。
谁能想到原来这么好看......
好看到她都自卑了。
唐怀柔抛去杂念,专心为谢奉之清理完伤口,有了药物,果然血止得很快,唐怀柔又看向那一枚断指。
谢奉之的手还没断超过二十四小时,还能接。
她已经很久没有学过医了,只是看了教学,也不知道能不能接。
试试吧。
抱着这个心态,唐怀柔带上了整洁的手套,握住了谢奉之的那根断指。
而这个时候怀中的谢奉之忽然睁开了眼。
那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她。
唐怀柔被那个眼神看得心惊,又想起昨晚,她本能地一哆嗦,但又不想被一小孩给唬住,于是道,“我这是在帮你,你别......”
谢奉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唐怀柔看着那眸光依旧清冷,只是没了昨晚的戾气与紧张,她的话渐渐收了回去,紧绷的背脊放松。
他这次没抵触她了。
唐怀柔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这次可能会有些痛。”
他不言,反而是闭上眼。
唐怀柔微笑,这也算是获得大魔头信任的第一步了?
“老夫人!”
唐怀柔心头一紧,赶紧上去扶她,却被鞭子吓退回来。
“臭娘们,好好赶你的路,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什么叫不该管的事?
谢老夫人都要被他们打死了,她怎么可能不管!
唐怀柔又要冲过去,却被谢奉之拦住。
“你抓我干什么?”
唐怀柔很惊讶。
谢老夫人可是谢奉之的亲奶奶,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人家被打而无动于衷吗?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
“杨大哥,别打了!”
是程景蟠。
他走在队伍的最后头,听见动静赶忙跑过来,毫不犹豫的挡在谢老夫人跟前。
杨东升的三角眼狠狠一瞪,“小蟠,你给我让开!这老不死的敢偷懒,老子非给她个教训不可!”
他和谢家人都没仇,之所以这么凶神恶煞,还不是许褚给了他们好处。
还下了死命令,只要谢家人上了流放之路便可以随意打骂,打死也不要紧。
总之,他们想怎样就怎样,没有任何顾忌,也绝不会有人事后追究责任。
许褚的这些话就像是给这些狱卒打开了一扇罪恶之门,人性中的恶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程景蟠刚来没几天,没这么大的面子。
眼看杨东升要把他推倒,唐怀柔赶紧过去。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有钱,都给我住手!”
唐怀柔声音本就清脆,穿透力极强。
杨东升微微一愣。
唐怀柔赶紧把一只脚上的鞋子蹬下来,指了指里面的银票。
“这些都给你,放过老夫人吧,她只是个老婆子。”
“难道你们家都没有老人吗?若你们的父母长辈被人这样虐待,你心中是何滋味?”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管到什么时候,塞钱这一套都是最管用的。
唐怀柔鞋子里放的可不是一些散碎银票,那都是整张整张大几百的票子。
果不其然,杨东升眼里略过一抹贪婪。
他也不管那鞋子有多臭,立刻捡起来,把银票全部掏出,对着阳光验真伪。
“好你个臭婆娘,居然敢藏这么多钱!”
杨东升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骂唐怀柔,手上却很实诚的把银票全都塞在自己腰包里。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全给老子拿出来,老子就饶你们一命!”
“没有了,都在这了。”
唐怀柔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抹了把眼泪。
“狱卒大哥,我们谢家早就被抄了,能有多少钱啊,这些还是我悄悄藏下的救命钱。”
“老夫人年事已高,可经不得你们这样打,若非为救她的性命,我才不舍得把这些钱拿出来呢!”
唐怀柔故意做出一副肉痛的模样。
只有这样,这些人才会相信。
果不其然,谢家人立刻领略她的意思,齐刷刷的偏过头去,都很心虚。
因为他们鞋子底下也都藏了数量不等的银票,并未被翻出来。
而杨东升盯着唐怀柔瞧了许久,突然脱下她另一只鞋子仔细检查,并没发现任何银票。
他这才相信唐怀柔说的是真的。
这还得归功于唐怀柔之前和谢家人撕破脸皮的事。
正因为她在许褚面前做了伪证,即便后来心向谢家人,但众人都以为唐怀柔是挣扎罢了。
她想博得谢家人好感,流放路上好过一些。
因此,他们才不会相信唐怀柔把银子分给别人藏呢!
“行,看在你这婆娘的份上,我就饶这老东西一命。”
杨东升把鞭子收起来。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唐怀柔手上戴着枷锁,想扶老夫人爬起来都做不到。
也幸好老夫人平时身子骨比较硬朗,勉强站起身。
她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的,眼睛几乎睁不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夫人,你还好吗?”
唐怀柔关切的看着她,“您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大家的。”
“柔娘,我知道你尽力了。”
谢老夫人艰难的点点头吐出一口浊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能救得了我一次,却不能次次如此。你也得好生保重才是。”
“磨蹭什么,赶紧走!”
杨东升才刚收钱立刻就变了脸色,再次把鞭子拿出来。
唐怀柔赶忙噤声,跟上队伍。
她和谢奉之并排行走,老夫人走在最后面。
人人都带着枷锁,没办法互相搀扶。
但大家都在互相打气,绝不倒下。
唐怀柔终于领教到了流放之刑的恐怖。
从天刚蒙蒙亮众人就上路,一直走到下午。
日落时分,除了中午吃个饼子外,他们连口水都没喝上。
唐怀柔的脚已经被磨破了,其他人也一样。
还有手腕,脖子等,全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而这才只是第一天。
当阳光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时,杨东升这才舍得让众人停下休息。
“水......我想喝水......”
谢云烈倒在老夫人怀里,喃喃自语,嘴唇干裂犹如大地的沟壑。
唐怀柔不自觉的舔舔嘴唇,心中叹口气。
她也好渴,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渴。
但那些狱卒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中午送来的饼子硬的都能砸死人了,唐怀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吃下去的。
“姐姐。”
程景蟠过来了,捧着一个羊皮水壶递给她,“快喝点吧,我刚打的水,老干净了。”
唐怀柔赶紧道谢,却没第一时间喝,而是先给谢老夫人送去。
一家人轮了一遍,谢奉之最后才喝。
“小兄弟,谢谢你。”
唐怀柔无比庆幸自己跟程景蟠打好关系了,否则还真没今天的一水之恩。
“杨东升呢?”
程景蟠指指不远处的山脚,“山里野鸡多,他们去打猎了,晚上改改伙食。”
野鸡......
好诱人,好想吃。
但肯定没他们的份。
程景蟠光打水就来回跑了好几趟,众人总算喝够了。
“谢奉之,你还能撑住吗?”
唐怀柔很担心他,但一路上都没有机会询问。
她正要看看谢奉之的伤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惊叫声。
“蛇,有蛇!”
“救命啊!”
荒郊野外,灌木丛生,有蛇再正常不过了。
唐怀柔就看见杨东升和另外一个狱卒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鞋都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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