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泠云祝由术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娘子是大凶之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扶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茅草屋看着眼熟,正是陈半仙的家。当年我出生之时,就是那陈半仙提出的建议,说是剥了这狐狸的皮镇压在祠堂下,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足以见得,这个陈半仙根本不是啥得道高仙,指不定是个半吊子。而在我们村里,我总觉得这陈半仙看上去是个不着调的。首先就说他那长相,跟黄鼠狼一样,弓着背走路,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不时的还踮脚。都说死人背活人腿,踮着脚走,那是死人的走法。陈半仙对此不以为意,他总是喜欢背着那口大烟袋子,走路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抽。难道说这一切是个阴谋?是陈半仙偷走了泠云的皮,只为了卖个好价钱?正想着,就听泠云怒吼一声,“哪里跑?”泠云顺势就着那黑影追了出去,我紧随其后。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跑到了深郊林子里。在那里,隐约又看到了那道黑影,只...
《我的娘子是大凶之物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这个茅草屋看着眼熟,正是陈半仙的家。
当年我出生之时,就是那陈半仙提出的建议,说是剥了这狐狸的皮镇压在祠堂下,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足以见得,这个陈半仙根本不是啥得道高仙,指不定是个半吊子。
而在我们村里,我总觉得这陈半仙看上去是个不着调的。
首先就说他那长相,跟黄鼠狼一样,弓着背走路,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不时的还踮脚。
都说死人背活人腿,踮着脚走,那是死人的走法。
陈半仙对此不以为意,他总是喜欢背着那口大烟袋子,走路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抽。
难道说这一切是个阴谋?是陈半仙偷走了泠云的皮,只为了卖个好价钱?
正想着,就听泠云怒吼一声,“哪里跑?”
泠云顺势就着那黑影追了出去,我紧随其后。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跑到了深郊林子里。
在那里,隐约又看到了那道黑影,只是这黑影十分的奇怪,他的身形和陈半仙很像,但更像是一只剪影,并不像是一个真人。
他跑的速度很快,不时的还回头,好像在看我们,可是看不到五官。
天空灰蒙蒙的,不时就传来电闪雷鸣的响动。
“看来要下雨了,还追吗?”
“你说呢?”
经历了一晚上的乱战,又被泠云催促着去找皮,好不容易回来,只啃了几口苞米面饼子,这会儿肚子又饿了。
眼看又要下雨,我带着泠云来到了附近的一处破庙躲雨。
这阴雨连绵的,要是再被雨浇着了,有可能会被鬼上身。
都说这人身上有三盏灯,头顶一盏,肩上两盏,要是灭了,阳气锐减。
一到下雨,阴天之时,有雨水冲刷,水鬼出没。
真要有什么阴物邪祟,看到人身上的阳气减弱,就会顺势爬上来,也叫做鬼上身。
这事泠云也知道,虽然心里生气,但还是赞同我说的,来到了破庙。
我和泠云前脚刚来到破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
那声音呜呜呜的,和着外面诡异的风声,啪啪的雨点打在破庙的外围,显得外面空旷而幽寂。
一时间,天色阴沉的可怕,而破庙里面,也不是很安全的样子。
“谁?谁在里面?”我下意识的问道。
我刚一问出来,里面抽泣的声音消失了。
泠云探头撇了一眼,“别自己吓自己了,就是个小屁孩。”
说着,泠云靠在一旁的墙上,香肩微露的翘起了二郎腿。
她端着下巴,沉思的模样,看上去安静而乖巧,和之前那副狡猾乖张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泠云也不上前,大概是怕那小孩看到自己恐惧,毕竟村里就这么大,哪家哪户有什么人,谁不知道?
不过泠云这副模样,倒不吓人,还挺美艳的。
我凑过去一瞧,这孩子,不就是村东头的李拐家的孩子李狗子吗?
“狗子,你在这哭啥?”
虽说我张家在村子里面人气不旺,而且又发生了这档子事,成了人人都忌惮的瘟神。
但也是没办法,害怕是人之常情。
至于李狗子,对我还算不错,平常虽然听家里人的不让过来跟我玩,但有什么好东西,也知道给我带上一二。
李狗子回头瞧见是我,立刻就不哭了,一把攥住了我的手,激动的说道:“张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求你了,帮我吧。”
我安慰了李狗子几句,询问对方到底是发生了啥事,可以慢慢说。
泠云坐在一旁,切了一声,不知道是为啥不满。
李狗子瞧了一眼泠云,瞬间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眼睛都直了。
但一想到村子里并没有这么个人,他不傻,必然觉得蹊跷。
“张哥,这位是......”
“是我很好的朋友。”
泠云哟了一声,随后迈着娇俏的步伐走到我面前,白皙的臂腕挽住了我的胳膊,声音柔柔的,像羽毛一样骚的人心里怪痒。
“小孩,我是你张哥哥的未婚妻,哪里是什么普通朋友?”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就见泠云的手越发不老实,挑了挑我的耳垂,咯咯的轻笑道。
“你张哥害羞,别介意。”
李狗子望着泠云,听着她的声音,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差点都忘了刚才要求我啥事。
要不是我又急着问他,李狗子都缓不过神来。
他在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煞白,指着我身后的窗口说道。
“有......有鬼。”
泠云挑了挑眉,大概觉得有意思,也顺着李狗子指的方向看去。
他指的方向空无一人,哪有鬼?
“别在那里虚张声......”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地上出现了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我们是从门口进来的,没错,但除了我和泠云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串。
那不是李狗子的,因为李狗子在没下雨之前就已经进来了。
当然,我和泠云的脚印也都不是全湿的,我们两个过来的时候,还没怎么下雨。
那串脚印湿淋淋到什么程度呢?
能够在那上面集结一小处的水洼,特别潮湿。
整个破庙里,都能闻到那股水糟子的味。
泠云皱了皱眉,瞬间警惕起来。
“看来这村子里面,有好玩的东西进来了。”
我刚想问这好玩的是什么,就透过那破庙的小窗户看到又一道惊雷划过,那破纸糊的窗户,被吹的大开,能够隐约看到外面的场景。
闪电刮过的瞬间,漆黑的夜空里,隐约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从窗户闪过,几乎是一眼而晃。
长到盖脸的头发,湿淋淋的衣服,还有那熟悉的服装,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村里谁穿过的衣裳,但此时那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量身定做的寿衣。
“啊!”
李狗子不知道看到了啥,突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拍了拍李狗子的脸,就见他口吐白沫,整个人的脸色很难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变青。
我吓了一跳,赶忙去探他的呼吸。
李狗子的呼吸极其微弱,我迅速思索着那些书上的内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背后刮过一阵阴风。
此话一出,庙里相当安静,滴水可闻。
泠云的眼睛蓦然睁大,直接薅住了对方的脖子!
李狗子被薅的脖子生疼,很快再次掐出了红印,“你爹拿走了我的皮!”
泠云几乎是尖叫出声,刺耳的像刀子划过玻璃。
“没,没拿......”
李狗子没搞清楚状况,我这才刚说变戏法,怎么瞬间,泠云又凶相毕露?
不过这次,李狗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倒没有那么差,没有直接就晕过去。
李狗子慌张的说:“我爹自从去取皮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然后是我娘上山,我看他们两个没回来,我才去找的他们。但我没有找到人,才想拜托张哥帮帮我......”
李狗子希冀的望我一眼,希望我能给他说两句好话。
我撇了撇嘴,这要是其他人就算了,泠云是,你越劝说她越来劲,并且怀疑程度会加深。
通过和泠云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想到了对付这丫头片子的一个小方法。
我拍了拍泠云的胳膊,让她淡定一些,泠云这才松了手,李狗子从空中坠落,跌倒在稻草上,咳嗽了半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发懵的状态。
“好,我们跟你去,但你要记得给我们指路。”
李狗子有些羞窘,“我......”这条路他也是第一次走,包括山上有啥东西他都不清楚。
“呸,要你有啥用!”泠云凶狠的眯了眯眼。
眼见着外面一点雨水都没有,天空终于放晴,我带着李狗子,泠云三人一起上了后山。
这一路上,还算平静,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默默的注视着我们。
我回头看,却啥也没有,周遭安静的很,也许是幻觉吧......
就这么想着,我再一回头,两人不见了,我靠......
我揉了揉眼,胡乱的抓了虚空,那是李狗子原来站着的地方,如今空无一人,我确定这两人是真的不见了。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喊了泠云的名字。
“行了,别闹了,不是还要找皮吗?再这么下去。别说今天了,就算是再找一周,也没办法。”
四周依旧安静,除了我的声音外,没有其他的动静。
我强打着精神往前走,背着那一把死沉的乌刀,走了一段距离,又叫了几声泠云他们的名字,发现确实不对,这个地方好像是个结界。
我将手伸向了背后的那把乌刀,要不是对付黄皮子,折了半截,也不能这么轻松的背起来。
突然,我觉得脖颈处有一种冰凉的触感,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冰箱里刚取出来的很滑的缎面,冻得浑身一个哆嗦,我想将它拍开,但手一触碰,冷的更加厉害。
“小哥哥,你陪陪人家好不好,人家好冷好痛~”
这腔调让我想到了泠云。
但这鬼东西一定不会是,所以我抽着乌刀,咬了咬牙,冲着身后刺了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声音却并没有减淡,反而更加清晰了。
“小哥哥,你好狠的心,你居然要杀我。”这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令人如坠冰窟。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缓缓的扭过头去,发现那家伙,居然一直趴在我的肩膀上。
我猛地瞪大双眼,那是一个眼睛血红的女人,很像穿着绿衣的纸人童女,但违和的一点在于,但凡是扎纸人,都不会点眼睛,而她这双眼睛却亮的很。
那纸人正看着我,吱吱吱的对我笑,发出很怪异的笑声。
我当即举起乌刀,冲着自己的脖子扎了过来,这纸人躲闪灵活,趴在我的肩头死活不离开。
我累得满头大汗,最后也没能伤了它。
我只得收起了乌刀,脑海里迅速的搜寻,有没有对付它的方法。
这时,我觉得肩膀越来越沉了,除了这童女纸人之外,另一个肩膀似乎也沉了不少。
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天一下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强忍着这种恐惧,头缓缓的转了过去。
就在这恐怖的黑夜里,我的另一个肩头,缓缓的爬出了另一个纸人,这个纸人,就是缺失的童男红衣纸人......
“破!!!”
我猛地睁大双眼,听到声音的一刹那,整个人浑身一抖。
“你怎么样!”
看到旁边的泠云和焦急的李狗子,我慌忙的四下打量。
终于,天没有那么黑,而我在干什么?
我看见自己的手上正拿着一个铲子,旁边有一个深坑,而我就站在深坑里,里面的土填了一半,埋到我小腿肚子的位置。
好像是在挖东西,又好像......不不对,我猛地清醒了过来。
这个角度,我不是在挖东西,我是在填土......
当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后,我猛然惊醒,我这是想把自己......活埋?
泠云和李狗子,帮忙将我从这土里拽了出来。
李狗子缓缓说道:“刚才可给我们吓坏了,你突然间就开始疯跑,跑到了这里,好在我们两个一路狂追,总算是追到了你。”
“然后你就开始用铲子疯狂的挖,我们怎么劝你都没用,你挖完之后就跳了进去,跳进去又开始填土。”
泠云低头注视着这坑:“早就有的,挖的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
“有人故意为之?”
泠云看了我一眼,“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把我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看到的关于纸人和结界的事情告诉了泠云。
李狗子吓了一跳,“该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那我爸妈呢?他们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
这件事有点蹊跷,如果后山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和李狗子的爸妈应该脱不了干系。
他们是不是打开了什么?放出了什么东西?
这是我第一时间的想法,毕竟以前来后山也没这么多屁事。
我从坑里出来后,泠云拿着铲子,顺着我之前站的位置,一直往下挖,直到挖到再也挖不下去。
下面是硬硬的,猛地一敲,还有咚咚的响声。
“有东西,拿出来瞧瞧。”
我帮忙一起,用手扒拉着,总算是看到了上面那精致的青铜花纹。
李狗子屏气凝神,也想过来帮我们,但有点害怕。
我叫张一恒,出生时候身上就没有了皮。
虽然我不是天生怪胎,但是村里人还是把我当成怪物。
他们说我是张家的罪孽,无皮婴儿一身晦气,靠近谁谁就会倒大霉。
而落在我身上的灾难,还要从我爷爷说起。
我爷爷张海是一名老剥皮匠,剥皮的手艺高超,技巧精湛。
简单说就是从动物身上剥下皮毛,经过爷爷的手清理、干燥、鞣制,最后制成大衣、手套、帽子,或者是酒囊、水袋等等,在东北这种严冬,熟皮子是最受欢迎的保暖皮制品。
尤其是爷爷的手艺得到十里八乡公认,他有着一套专门的剥皮工具,挑刀、剥油刀、手术剪等等,抽筋剥皮,刮油去脂,剥离下一张完整的皮子不带有一点破洞或者沾上血污的。
在那个年代,爷爷的手艺可是一家人重要的生活经济来源,四里八乡谁家死了牛马,山上猎户打了黄鼠狼狍子,都会拿来交给爷爷剥制,一块上好皮子能换个好价,所以我家从来不缺肉吃。
经爷爷手剥过的皮子,至少也有个千八百张,为了保证皮子弹性紧实,他最喜欢就是在动物活着时候取皮。
而且管这种活着脱下来的皮,叫福禄衣。
因此爷爷的杀戮气重,就连鬼见了都要畏惧几分,这种残忍方式的虐杀,之后也传承至我爹。
不过从我爹这里似乎就开始遭了报应,家道走下坡势。
我娘怀我时候,走在村子里,鸡鸭鹅狗见了我娘都异常躁动,而且村子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乌鸦,整天呱呱叫声让人心慌不安。
而且但凡跟我家扯上关系的人都会各种倒霉,于是村子里开始闲言碎语,几乎都不再跟我家来往。
就在我娘怀胎八个月时候,突然犯了癔症,整天疯疯癫癫的扣着自己身上的血肉,说有东西在咬他,直扣得自己浑身烂糊糊的全是血窟窿。
临产那天,她痛苦的咬烂了舌头可怎么也生不下来,我爹心急如焚,也是有病乱投医,找上了村里的陈半仙儿。
陈半仙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给我娘掐算了一顿后说:“老张,你最近是不是抓住了一只狐狸,还在家笼子里关着,那只狐狸已经有了道行,就是它魔住了你老婆,她才失心疯。”
“要想大小平安,那就只能把那狐狸宰了,压你们家祠堂镇住。”
我爹的确是刚抓了只野狐狸,家里事多还没来得及处理,听到陈半仙的话信以为真,回到家里手起刀落,就将那狐狸给活剥了皮,颤动的血肉之躯丢回笼子里,我爹将狐狸皮镇压在了张家祠堂正中。
之后我娘是生下了我,可她也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到死都瞪大了双眼,满嘴满身的血,咬断的舌头还含在嘴里。
张家的杀业太重,结果也都报应在了我的身上。
我出生的时候,乌云密布,雷电滚滚,村里人目睹三道霹雷都落在了张家祠堂周围,吓得都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家畜都不出窝。
可偏偏这时候一群黄皮子围聚在家中,我爷和我爹两个人挥着扫把铁锹驱赶,可纷乱中我还是被一只白毛黄皮子给叼走了。
黄皮子立刻一哄而散,我爹一脸灰白的堆在院子里,“我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全都没了!”
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爷爷两眼通红,“孬种!光哭有什么用,还不去把我孙儿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我爹已经绝望,爷爷气得给了他一脚,自己拎了把剥皮刀,顶着轰隆隆的雷声,独自上了山。
爷爷沿着灌木间挂着的黄皮子毛,一路找到了后山破庙,离老远就隐约听见了婴儿啼哭,急忙就几步冲进了破庙里。
爷爷找到我时,我虽然还活着,可全身通红没有了皮肤,能清楚的看到血管,尤其后背全是鲜红色,身上多处肿胀出血,一碰就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等爷爷把我抱回家,我爹已经上吊挂在了门梁上,风雨中挂在那整个人荡啊荡。
爷爷悲叹一声,挥起剥皮刀就砍断了绳子,然后便抱着我进了张家祠堂,大门一关,在祠堂里待着整整两天。
为了救我,爷爷取了自己的心头血,加上狐狸尾巴,剥皮铸愿给我做了一身新的皮,我才得以活了下来。
不过从我懂事起,爷爷就告诫我,我的这副皮囊不稳,经不住暴晒,也不能碰触阴邪之物,比如死人的东西,否则就会像松垮的衣服一样脱落。
那时候我还不懂,问爷爷,“爷爷,他们都叫我怪物,为什么我身上的皮子会掉?”
爷爷沉默了许久,认真告诉我说:“一恒,你不是怪物,只是你比他们多穿了一身福禄衣。”
从小到大,爷爷从不允许我接触这门手艺,也不许我杀生。
直到我十九岁的时候,爷爷才将这些过往告诉我,他还说,当年他用一条狐狸尾巴给我做的一身皮囊,只能争取二十年的时间。
这些年里他用各种办法去寻找我的皮,如果在仅剩的几天里我还不能把我的皮找回来,那我必死无疑。
作为张家唯一血脉,爷爷为了能给我争取更多时间,在我房间里布置了各种庇佑平安的东西,希望能帮我扛过生死劫,他又带我到张家祠堂,跪在排位前,祈求列祖列宗庇佑。
然而,祠堂中无风牌位震动,竟然啪啪的兀自倒了下来,表示着祖宗们不允。
爷爷心一横,竟然早有打算的挥刀砍下了自己的右手,“张海求列祖列宗保住张家血脉,我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只要保住一恒,我愿意离开,不牵连张家!”
我扶住爷爷,看着他为我自残又心疼又难过,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可祖宗牌位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爷爷浑身一震,整个人神情立刻变了,俨然像是换了个人。
突然迎上陌生的眼神,我下意识的后退,担心又紧张的干咽了口唾沫,小心问了声,“爷爷?”
而爷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威严凝重,一字一句道:“张家小辈,吾乃张氏鼻祖张延德,留有后辈祝由之术时,告诫不可杀生滥用。”
“而张海及你父亲张平违背祖训,做下太多杀生罪孽,如今因果报应,再想为张家后代讨命,如何对得住那些枉死的怨灵?!”
我听说过阴人夺舍的事,知道爷爷一定是被祖先上身了,赶紧毕恭毕敬的应道:“祖先教训的是,如果可以偿还爷爷和父亲的罪孽,我愿意承受一切果报。”
张延德祖先重重叹口气,“念你品性纯良,无辜受牵连,给你指点个一二,虽然你身负死命,好在有一道良缘,好好把握,方可绝处逢生。”
闻言我郑重道谢,“多谢祖先指示,我一定谨记。”
一阵阴凉的风散去,爷爷也恢复,并不记得自己被附身的事,不过惊奇发现自己手上斩断的伤口不再流血。
于是我将刚刚张延德祖先上身并说话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爷爷,爷爷听闻后,神情依旧凝重,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好,立好祖宗牌位,带着我向祖先重重的磕头。
之后爷爷才开口说道:“良缘也只是一线生机,剩下这几天不能就这样等着,没事,爷爷有了别的准备,会到后山窑洞待上两天,这两天里你一定不要出门。”
虽然不知道爷爷说的准备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想尽办法的救我,于是点头答应。
我跟着爷爷身后往祠堂外走,不过在迈出门的一刻,我俩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抹黑烟迅速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半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间忽的闻到了一股异常的清香气味,而且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我睁开眼睛转过头,窗口竟然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女孩面容精致,眉梢微微上扬,眼含秋波,双唇娇嫩欲滴,皮肤白皙,细腻如脂,皎洁如月光一样,散发着一股灵气。
“小哥,外边下雨,能让我进去避下雨吗?”女孩问道,显露柔弱可怜的模样。
等我回头看去,就见祠堂里火光冲天,下一刻轰然一声,整个祠堂倒塌。
泠云喘着粗气,像是泄了最后的一口力气,坐倒在地。
我见状赶忙查看泠云的伤势,泠云由于将狐火倾注在乌刀上,双手还在呲呲冒烟。
本来白皙的皮肤,此时露出了那天晚上看到的血肉模糊的景象。
“结束了......”
我浑身发着冷汗,也跟着坐倒在地。
泠云却紧蹙眉头,她皱着鼻子凑近祠堂的方向闻了闻,“奇怪了......”
“怎么了?”
“我总觉得......算了,没什么。”
泠云拍了拍血肉模糊的手掌,不一会儿,又恢复了之前那娇俏可人的模样。
“闷葫芦,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过这祠堂毁了,我的皮也被埋在底下了,你一会儿,要负责给我挖出来。”
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内心惴惴不安。
刚才那黄老邪,确实是被烧了,但是死是活未成定论,也没看到尸体,因为他的尸体,已经被埋到了祠堂下面。
但眼下我顾不得这些,一心只想着爷爷。
我跑了过去,颤抖着手将爷爷半截身体抱住,手轻轻放在爷爷的大睁的眼睛上。
“您一路走好......”
眼角滑过一行清泪,我从村里拿出平常用的推车,将爷爷的尸体裹了草席,包在上面。
泠云看到这一切也没阻止,而是跟着我一起去了山上,一处风水比较好的地段,简单的安葬了爷爷。
泠云告诉我,像爷爷这种死法,死后不能进棺椁。
这么做也是为了爷爷好,不然哪天,那些黄大仙顺着棺椁爬到棺材里,到那时,爷爷就算是死也不得安生。
黄大仙一脉传承甚广,今日杀了他们的子孙后代,难保后续不会再来寻仇。
不过我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
眼见将爷爷安葬,泠云也没了耐心,当即捏了捏我胳膊上的肉,丝毫没收力,疼得我呲牙咧嘴。
“行了,闷葫芦,快去给我找皮!我限你三天时间,三天你要是找不到,我就......”
泠云当着我的面,再次蜕变成那张血肉模糊的狐狸脸,并冲着我呲牙咧嘴。
之前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泠云,会把我吓一跳。
而如今再看,居然没那么恐怖,甚至还因为这次对方救了我,而觉得分外的亲切。
泠云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瞬间变回俏皮的模样,不爽的撩了撩头发。
“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奶奶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我们顺路又回到了那倒塌的祠堂,泠云没客气的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
“快去!”
我在这祠堂周围找了整整一天,一无所获,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
泠云倒是惬意,坐在那废墟之上,真跟个姑奶奶一样。
刚开始,泠云还气定神闲,后来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奇怪......怎么可能没有,你再好好找找!“
“我说,你能不能帮个忙,别光在那里坐着。”
泠云没好气的瞪我一眼,从废墟上跳了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我面前,又踹我一脚。
“我说你是不是就没打算还我的皮......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没皮小人。”
我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在我之前进祠堂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你的皮。你的皮......到底埋在哪?”
“我哪知道!反正就在这祠堂中......”
泠云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对了,我的皮在被剥下之后,我好像隐约看见他把我的皮装在了一个桃木匣子中,反正那个匣子就藏在这座祠堂中。”
“桃木匣子......”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爷爷生前讲过,当时父亲还没死,曾经亲手剥下过一张狐狸的毛皮。
据说这张狐狸的毛皮价值千金,但当时,父亲一心只想着我和母亲能够平安无事,所以才听了半仙儿的话,把毛皮镇压在了这祠堂之中。
如今想来,确实有些蹊跷,至于那桃木匣子,听着泠云的叙述,记忆逐渐回笼,我的印象中出现了那桃木匣子的模样。
那天晚上,我在祠堂中搜寻,确实见到了一个古怪的盒子,应该就是那桃木匣子。
不过里面并没有毛皮。
“什么?没了?你在耍我。”
泠云的眼中充斥着熊熊的烈火。
如果我下一刻,再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方绝对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记得那桃木匣子就在这个位置。”
我指着祠堂的一处废墟说道。
泠云倒是手脚麻利,她太想找到皮了,很快就把那些石块都扒拉了出来。
而后找到了那枚桃木匣子。
“就是它没错......”
这桃木匣子上有用鸡血撰写的咒文。
可以看到在那古铜色的锁的上方,还贴着一张符纸。
然而,这张符纸已经被撕开了。
我就说,当时我看到这桃木匣子的时候,怎么觉得这么奇怪。
毕竟这祠堂鲜少有人来,既然是用符纸封好的,又藏在极其隐秘的位置,还是在那些灵牌位的下面,怎么会随随便便被撕开?
“是被黄老邪给偷走了?”
我猜测道。
“不是他。”泠云皱了皱眉,伸手刚一触碰到那桃木匣子,便被烫的猛地缩了回手。
我接住桃木匣,按照泠云的吩咐打开盒子,她凑进去皱着鼻子闻了闻:“生人的味道。”
“能找到他吗?”
泠云眯了眯眼:“走!”
我本以为是山里的什么精怪作祟,可泠云带着我一路往前,我拿着那桃木匣子,跟着泠云,居然回到了村里。
爷爷的那本书里除了剥皮的手艺之外,也讲究一些周易玄学之术。
只是设计不多,皮毛而已。
而且张家一脉传承的剥皮之术,实则是从玄学演化而来,只是为了能够养家糊口,才最终一点点发展变成这所谓的血腥之说。
我和泠云一路向北走,来到了村子的东头。
泠云来到一处小木屋前停下,“看来就是这里了。”
“你有这本领,为啥不早点来找自己的皮,还非要我帮忙?”
泠云气的给了我一巴掌,“你丫的真是块木头,刚才没看到老娘碰不了那桃木匣吗?”
我没反驳,抬头望去。
“这里是......”
泠云在桌子底下,默默的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光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哇!好毒!果然无毒不丈夫!我看好你哦。”之类的话。
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好懂了。
我凝视着刘春天回来的魂魄,也就是红纸上的那一抹影子,在我厉声呵斥了三次之后,那刘春天总算是有些怕了。
“在,就在......”
刘春天还没等再说,我的耳朵动了动,突然听到在院门外面,传来车轱辘的响声。
这个响声很突兀,并不是说外面来了轿车,或者其他货车之类的大车。
像是有人在推一辆平板车,而那平板车很重,每推到坑坑洼洼的地面,总会发出很大的颠簸的声响。
我收了神通,而此时对面的香也灭了一根,这香燃烧的速度非常的快。
香燃烧完后,那刘春天的魂魄像飞也似的逃走了。
“该死!”
我喊骂一声,冲了出去!
并不是去追魂魄了,而是打开了门,先查探一下那声音的来源。
我隐隐觉得,这声音可能和那皮有几分关联。
泠云比我还先行一步,我开了门,她直接跳上了围墙,向下打量,总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想,我找到我的皮了!”
“是吗?那恭喜你。”
“不过......等等看吧。”
“怎么了?”
我抬头看向泠云,这实在是不像她的风格,如果是泠云,在看到自己的那张皮的同时,早就兴奋的扑上去了。
除非有危险或者陷阱!
泠云倒是没有否认,“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觉得有些怪?”
我随手开了门,观看外面的情景。
但也不至于那么傻,把门大大的敞开着。
等着什么邪魔歪道全都进来,而是露出了一条缝隙,就这么暗自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我确实也看到了一个男人,在推一辆很大的平板车。
这一幕,在黑夜里显得异常诡异。
他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出来,我都不会多想。
毕竟是大白天的,哪怕是做活都很正常。
可这晚上......推这么一辆车,他是要去哪呢?
我决定跟上去看看。
泠云抓了一下我的胳膊,她觉得此事不太对劲,想让我别去。
我拍了拍泠云的手,示意没事。
“既然要找回你的皮,那就算吃点苦头,我也心甘情愿。”
泠云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总算松动了几分神色。
“好吧,闷葫芦,算我以前误会了你......”
“你本来就误会了我,终于知道道歉了。”
泠云狠狠的瞪我一眼,“你真是块木头!”
气到泠云,我心情大好。
看到她这副模样,更是可爱。
我赶紧追了上去,那人推平板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来到了家门口后就停下。
如今这晚上,倒也没有特别的冷。
那人戴着一个很大的草帽,浑身上下穿着一身黑,很容易就隐匿在夜色中。
他来到自家院子的门前,把车停下,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这里离我之前,去过的丧葬铺子很近。
我知道这家姓徐,这个人名字叫做徐太郎。
徐太郎除了经营一家丧葬铺子之外,平时过的深居浅出,偶尔也会扎一些纸人来卖钱。
只是他扎的纸人都比较一般,我进入丧葬铺子的时候看到过,并不是什么手艺人。
徐太郎进去后,我好奇的掀开了那平板车上盖着的草席子。
想知道上面到底有什么,当然我还要顺便带走泠云的皮。
但当我掀开草席子后,整个人惊呆了。
那上面的居然是刘春天的尸体!
除了刘春天之外,还有李拐的尸体和之前李狗子的娘。
也不知道,他这大晚上的去那刨尸是为的何事,难道和陈四喜有关系吗?
我听到里面传来动静,赶紧将草席子铺了上去,若无其事的躲到对面的墙的后面。
徐太郎没有看到我,夜色下,他那张脸显得更加阴沉,他整个人都很木讷的,拽着那推车往里走。
每走一步,脚步都很沉重,但能够感觉出来他的力气很大,单手抓住那推车的一面把手,就能轻松的把它拽到院子里,发出吱扭的一声响。
徐太郎进去之后,泠云也从旁边走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说道:“这个人的家中也有一股味道,比刘春天家里的那股味道要浓重的许多,不同的是我总觉得......”
“你该不会觉得黄皮子就在他家吧?”
泠云摇了摇头,“不!不是黄皮子身上那股浓重的骚味,而是一股我说不出来,我总觉得是道家的那股味儿。”
“你说徐太郎是修道之人?”
按理说泠云是想修仙的,要不是当初被剥了皮,也不可能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但泠云说,即便对方是道士,也不是什么好道士。
徐太郎这人,我也看不出来个真假。
我决定还是进去,把它的皮拿出来再说,但这时泠云却拽住了我。
“还是等白天吧,晚上会有变数,再说你之前用了引魂,你不过是个新手,如今元气损伤,不等到白天我不放心。”
看到泠云这副关心我的模样,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我答应了泠云,等到明天一早我们就行动。
先是回到了家中,家中虽然一片惨淡,但有泠云陪我,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睡了一觉之后,感觉整个人精力充沛,我和泠云起身,整个村子里就有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记得,就在我们回村的那天,村里就有人死了。
这次更是如此,不过这次死的人却令我觉得惊讶。
这人不是别人,这是丧葬铺子里面的徐太郎。
徐太郎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是昨天晚上死的?
我一出去,就撞到了村里的人。
村里的人之前,就对我避如蛇蝎。
李狗子对我很好,于是我问了李狗子。
李狗子惊讶的看着我们,“我以为你知道,徐太郎早在前天就死了,听说是去山上采药,不小心掉了下去,失足坠落。”
如果徐太郎早就死了,那么昨天晚上,我看到的人是谁呢?
“昨天看到的是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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