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澄温知菱的其他类型小说《槐夏风清谢澄温知菱 番外》,由网络作家“知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月末,天气仍旧炎热,太阳火辣辣地直晒地面。这个周六,温知菱一觉睡到自然醒。按下开关键后,房间窗帘自动打开,室外金黄明亮的阳光一下子全跳泄进来。明晃晃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房间里完全充足的冷气与外面的烈日不是一个季节。放在床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几下。是白语晗发来的催促短信。她们约好了下午要一起去看画展。她快速洗漱,在家中的衣帽间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便准备出门了。下楼的时候看到正在茶室悠哉游哉喝茶的温儒宸,她不免惊了一下。对于忙碌的温父温母来说,是根本没有周末这个概念的。温知菱也习惯了他们周末不在家。所以看到他在家,反而觉得不对劲。好不容易能闲下来细细品茶的温儒宸,轻嗅着茶香,却突然听见自家小棉袄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质问:“爸爸,我们家是...
《槐夏风清谢澄温知菱 番外》精彩片段
八月末,天气仍旧炎热,太阳火辣辣地直晒地面。
这个周六,温知菱一觉睡到自然醒。
按下开关键后,房间窗帘自动打开,室外金黄明亮的阳光一下子全跳泄进来。
明晃晃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房间里完全充足的冷气与外面的烈日不是一个季节。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几下。
是白语晗发来的催促短信。
她们约好了下午要一起去看画展。
她快速洗漱,在家中的衣帽间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便准备出门了。
下楼的时候看到正在茶室悠哉游哉喝茶的温儒宸,她不免惊了一下。
对于忙碌的温父温母来说,是根本没有周末这个概念的。
温知菱也习惯了他们周末不在家。
所以看到他在家,反而觉得不对劲。
好不容易能闲下来细细品茶的温儒宸,轻嗅着茶香,却突然听见自家小棉袄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质问:
“爸爸,我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
温儒宸:“?”
“赶紧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你!”
温知菱仍旧不解:“可是你周六怎么在家啊,活久见啊。”
周六在家确实是有原因的。
前段时间温父温母参加了一位老同学的葬礼,在葬礼上得知老同学是在公司猝死的。
年纪轻轻,没日没夜地工作,结果身体垮了,赚了一堆钱却没机会花了。
吓得温父和温母赶紧预约了全身体检,并且决定日后每周都要给自己放两天假。
温儒宸没对女儿细说,三言两语带过,“哎呀年纪大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以后每周末我和你妈都在家陪你。”
温知菱:“......”
其实真没必要,一个人在家别提有多自由了...
知道女儿要出门,温儒宸便让司机老陈送她过去。
温知菱没推脱,拜托司机顺路去一趟星江大道那儿接上白语晗。
画展办在南城天幕里,一个集艺术酒店、美术馆、艺术商业中心等多功能的综合性艺术园区。
白语晗很喜欢这种极具设计特色的地方,开心地提议:“菱菱,一会儿咱们看完展,等谢澄他们过来后一起逛一下呗。”
“好。”
展厅里需要保持相对的安静,两位女孩的手机自动调成了静音,看到喜欢的画作时偶尔低声交流几句。
出于对艺术画作的欣赏,二人在这儿专注到忘记了时间。
等到意识回笼,白语晗暗道一句“坏了”。
拿出手机一看,谢澄和曾昀璟都打了不少电话。
她一边点开微信页面给谢澄发消息,一边和温知菱小声说:“他俩已经到了。”
下一秒,温知菱看到了她给谢澄的备注。
谢狗蛋
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小晗。”
正在拿着手机打字的白语晗蓦然抬头:“嗯?”
“谢澄知道这个备注吗?”
白语晗得意极了:“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那还得了!?”
温知菱:“的确。”
后来等温知菱打开手机时,发现谢澄也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外加一条微信。
X:在展厅外等你们。
看完画展出来后,展厅外有零星几个身影。
但温知菱和白语晗一眼认出了谢澄和曾昀璟。
没办法,曾昀璟身上那件粉色的花衬衫实在太惹眼了。
谢澄和他隔开着一定的距离,如果不是因为大家认识,真的看不出来这俩人是结伴而来的。
看到曾昀璟“搔首弄姿”,摆着自以为很帅气的pose时,她们大概能明白谢澄不愿意和他站一起的理由。
因为丢不起这个脸!
白语晗鄙夷地打量着他的花衬衫,最后连着“啧啧”几声。
“这件衬衫是救过你的命吗?这么丑你都愿意穿?”
曾昀璟撩一把打了发胶的头发,冷哼:“你懂什么,这叫复古风。”
温知菱望着眼前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一番头脑风暴后仍旧没想起他的全名。
最后只能脱口而出:“小曾。”
“你裤链没拉。”
话音落,曾昀璟有种丢人丢大发的感觉,让一旁笑到不行的谢澄替自己挡住,拉了回去。
转念一想,她刚刚居然喊自己小曾,心情又突然开朗了。
他嘚瑟地冲谢澄说:“听见没,她刚喊我小曾,多亲切啊。”
下一秒,两个男生就听见温知菱挽着白语晗的胳膊问:“他叫曾什么玩意儿来着?我给忘了。”
谢澄的嘲笑声再一次响起。
他问:“你们听见了吗?”
两位女生转过头,疑惑道:“听见什么?”
“曾昀璟心碎一地的声音。”
白语晗双手抱胸,意味深长地补一句:“还有他裤链没拉,尴尬到脚趾抠地的声音。
曾昀璟:“......”
奶茶店门口,温知菱赔笑,将一杯少冰少糖的奶茶递到曾昀璟面前。
“我这回真的记住你名字了,小曾。”
刚吸入一口奶茶的曾昀璟猛地抬头。
记住了还喊小曾?!
白语晗大概是点到了一杯不太好喝的饮品,眉头微蹙。
原本是在打量谢澄面前那杯还没开封的柠檬茶,但突然瞥见他额头那枚被碎发遮挡,若隐若现的创可贴。
白语晗问:“谢狗,你额头怎么了?”
话音落,曾昀璟放下手中的奶茶,着急忙慌地掀起他的刘海查看。
“我去!你这咋了,不会被人揍了吧?!”
温知菱相比于他们俩,淡定很多。
刚在展厅碰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但她没问。
因为她注意到,谢澄今天特意耷拉在额前的刘海,知道他是有意挡住这个痕迹。
他不愿被人发现,她就当作没看见。
吸管插入杯中,发出“啪”一声刺耳的声响。
谢澄表情倦懒,吸了一口柠檬茶。
“不小心磕到了。”
曾昀璟将信将疑:“真假的,真不是被人揍了?”
桌上那张擦手的湿纸巾准确无误地扔到曾昀璟身上,谢澄低笑,“一般只有你才会被人揍。”
曾昀璟和白语晗一路打打闹闹地前往周洛川正在“迎宾”的餐厅,谢澄和温知菱跟在他们身后。
云卷云舒,橘黄色调的落日余晖是盛夏固有的浪漫。
暮色里,谢澄看到身边的女孩从包里拿出一只药膏递给他。
她脸颊被此刻的流光映照得灿烂,热风照拂,吹起一截洁白裙摆。
“给,上回我手受伤时你买给我的,这回正好物尽其用了。”
谢澄无言,歪头看了她几秒。
温知菱以为是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指了指额头示意。
谢澄接过,给她一个毫不走心的散漫笑容。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伤怎么来的?”
“你不是说了吗,不小心磕的。”
谢澄眉梢微挑,带一声气音似的低笑。
“这么扯的理由你也信。”
九月上旬,阳光灼晒了一星期,终于迎来了一个阴天。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名叫刘博,中年人,戴着副细框眼镜,清瘦高挑。
最关键的是,他平常的穿搭大多为格子衫、polo衫。
长相和穿搭都很符合大家对理工男的刻板定义。
刘博上课不算一板一眼,但也谈不上生动有趣。
上课铃响之前,白语晗就在和温知菱打赌刘博今天是穿格子衫还是黑polo,输的人要请喝奶茶。
谢澄觉得有趣,主动加入这场赌局。
他做什么都是一副十拿九稳的自信模样,笑着开口:“我赌他今天穿白T。”
两位女生异口同声:“为什么?”
谢澄:“直觉。”
当身穿白T的刘博挎着一大摞教材走进班级时,温知菱和白语晗皆用一种佩服的眼神望向谢澄。
真神了!
这都能猜对!
谢澄偏头一笑,小声对两人说:“你们一人请我一杯奶茶。”
正得意之际,刘博突然cue到谢澄。
“谢澄,今早我给你的数学竞赛卷子,你回头打印一份给班长。”
“这次的竞赛很重要,拿了名次高考是有加分的,你们俩要好好准备。”
谢澄点点头。
坐在中间那排的男生名叫程曜,是七班的班长。
他转头往谢澄的座位瞥了眼,惊奇发现他眼神一直停留在温知菱那儿,两个人似乎是在交流些什么。
谢澄明显意识到,在刘博那句话说完后,两位女生望向自己的眼神已经从崇拜转化为哀怨。
白语晗转过头,气鼓鼓的,“谢澄你真是狗,赌局作废,今天中午你请我和菱菱喝奶茶。”
谢澄还没来得及应。
刘博眼尖,且听力好,课堂上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正准备讲课时,突然放下教材。
“白语晗。”
白语晗惶恐:“啊?”
“你可不可以给老师解释下,你昨天为什么交了份物理作业上来?”
话音落下,全班哄堂大笑。
白语晗眉心一跳,没好气地瞪了眼她的同桌。
她同桌是个有些壮实的男生,名叫陈聪。
被这位大小姐瞪一眼,他求生欲极高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老师,不怪她,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她上厕所去了,我帮她交的,一着急就交错作业了。”
刘博不愿意耽误讲课时间,“坐下上课。”
数学课的进度很快,刘博虽说每个知识点都讲了,但温知菱根本来不及消化。
算是听得浑浑噩噩。
下课铃响后,部分学生已经在做刘博留下的课后作业。
另一小部分则是因为枯燥的数学课瘫倒在课桌上,进入了睡眠状态。
下一节是班主任钱金金的语文课。
她习惯性提前到班。
从后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谢澄和温知菱埋头靠在一块儿。
谢澄极为耐心地给她讲解上节课的内容。
钱金金看到这一幕,既惊喜又欣慰,但更多的还是觉得俊男美女太养眼了。
于是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她没开实况,也没关声音。
谢澄和温知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两个人同频地转过头,面露疑惑。
钱金金尴尬一笑,“老师就是看你们这个画面太美好了,想记录一下,你们继续学习哈。”
谢澄慢悠悠笑了,吊儿郎当地问:“有多美好?让我欣赏一下。”
用的还是“欣赏”这个词。
钱金金有些无语地将手机递给他。
画面里是两个背影,从后面看挨得很近,有些亲密的暧昧感。
但倘若从前面看,那这点氛围感会全然破灭。
因为当时的温知菱正蹙着眉,嫌他讲得太快。
谢澄给温知菱讲题这件事儿,让钱金金格外感动。
于是在开始讲课前,她着重表扬了谢澄。
“同学们,看见大家互帮互助,老师是真的很开心。”
“看看咱们班的谢澄,虽说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嘴还特毒,但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热心肠,课余时间帮助同桌温知菱补习数学。”
谢澄双眸微眯,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真的是在夸自己吗??
钱金金在课上提了这件事后,班级里有几个女生跃跃欲试,一下课就往谢澄座位上跑。
理由便是:有题不会,想请教他。
温知菱和白语晗灌完水回来时,她的座位已经被一个女生占去。
女生名为赵璐雪,甜妹长相,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对可爱的酒窝。
温知菱不忍打扰他们。
于是坐到了陈聪的位置上,和白语晗聊着天。
赵璐雪其实没什么题想问的,单纯是为了和谢澄多点接触的机会。
人家在认真讲题,她突然问一句:“你这个手表哪儿买的呀,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吗?”
谢澄耐心实在太有限了,很快告罄。
他沉沉发声:“你不会的题直接去问刘博老师吧。”
赵璐雪错愕,有些委屈地问:“你...不给我讲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低沉又直接的“嗯。”
太过于冷冰冰的拒绝,让女孩子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赵璐雪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谢澄对着温知菱的方向唤了声:“温知菱,你可以回来了。”
她手上还拿着谢澄的杯子。
刚去打水前,谢澄开玩笑似的,说给她讲题讲得口干舌燥,要她帮忙打水。
对于这个不吝赐教,且用一袋零食就能搞定的便宜老师,温知菱是一万个尊重。
她回到座位后将水杯递给他,突然发现某人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她停下此刻整理课桌的动作,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
说罢还想着拿出镜子来照一下。
结果听见谢澄悠悠道:“温知菱,你不知道好东西是要留给自己的吗?”
温知菱在这种关键时刻,反应却慢了半拍。
“什么好东西啊?哪来的好东西?”
谢澄气笑了,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耐心同她解释。
他拿食指对着自己,“我啊。”
“你也不想想,别人都来找我讲题,我还能有时间给你讲吗?”
他松散地按了下自己的后脖颈。
心想着都讲到这份上了,她以后应该能在自己被缠着讲题的时候跳出来,正义地说一句“不行,这是我花钱请的老师”。
虽然她只给了一袋零食作为补课费。
但谢澄真心觉得,勤奋好学的温知菱比那些借讲题的幌子靠近自己的女生要顺心多了。
只可惜温知菱这人的理解能力实在漂移,思忖片刻后,她来一句:“啊,你是东西啊?”
“你怎么会是东西呢,你不是东西啊。”
“啊不对,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东西,你是人。”
“诶,为什么怎么讲都有点怪怪的。”
......
谢澄觉得她一开口就能气死人。
开学第一天,新学期新气象,钱金金趁着早自习给班里同学们开了个动员大会。
内容基本都是新学期的安排、目标、课程。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一响起,班里睡倒了一大片,一个个脑袋耷拉在桌子上。
钱金金见怪不怪,淡定地出了教室门。
谢澄睡意消散,正准备去洗手间洗掉自己脸上的黑笔墨时,被坐他前排的白语晗发现。
白语晗笑得大声且嘲讽,引得其他没睡的同学都望了过来。
坐在第一排最后的那位男生叫曾昀暻,他伸个懒腰,吊儿郎当地走到谢澄位置上。
“哟,澄哥,你这脸怎么搞的?”
谢澄没理他,自顾自出了教室门。
等他清洗干净回来时,曾昀暻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和温知菱、白语晗聊得正嗨。
他对着温知菱笑得跟捡了一百万似的,什么话都往外蹦。
曾昀璟:“你名字还挺好听的,人如其名啊。”
白语晗拆台:“好土的搭讪方式。”
曾昀璟:“你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尽管找我,我人送外号,一中吴彦祖。”
白语晗再次拆台:“自封的外号,臭不要脸。”
曾昀璟:“真的可怜你了,和谢澄那家伙做同桌,你是不知道啊,他......”
此刻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的谢澄:“我怎么了?”
熟悉的质问声传来,曾昀暻脊背一僵,突然觉得头顶有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
他讪讪笑着,转头正好对上谢澄那双盛满兴味的黑眸。
“呵呵...你...你帅啊,和你坐同桌绝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他扭头对着温知菱说:“菱菱你是有所不知啊,咱澄哥抽屉里每天都有一大堆女生塞零食送信的,你跟他坐同桌,绝对吃香喝辣。”
温知菱听着那声“菱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还没好意思说出口的吐槽话语,白语晗替她说了。
她捏着嗓子学曾昀璟的矫揉造作:“菱~菱~”
学完后自己还yue了一下,“你是真的恶心啊曾昀璟。”
谢澄先一步笑出声来,温知菱也紧随其后。
曾昀璟望着那位始作俑者,气愤极了:“去你的,我喊的哪有这么做作!再说了,你不也这么喊她吗!”
白语晗冲他做个鬼脸,“我们能一样吗!”
*
通过几节下课的观察,谢澄得出一个结论:女生之间建立友情的速度是真的像坐了火箭。
白语晗和温知菱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个人先是偶然发现都喜欢同一部漫画,话题从而延伸到不相关的各个方面。
到最后,白语晗拉着她一起吃午饭,一起上厕所。
聊天中,温知菱得知,白语晗和谢澄、曾昀璟从小就认识,家住得近,几家父母来往密切。
也难怪他们三人互怼的画面如此生动有趣。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白语晗拉着温知菱到处兜了一圈。
不出一中午,高二年级都知道七班来了个漂亮的软妹。
温知菱的美不带什么攻击性,静静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柔和感。
明净脸庞沾着不染纤尘的透亮,唯一锐利的地方,是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眸。
但细瞧又会发现,她瞳孔干净且澄亮,简单望人一眼,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空灵气。
七班门口原先只有大片的女生出现,如今男女混杂。
全冲着温知菱和谢澄来的。
一中学生是出了名的成绩好,也是出了名的爱八卦爱凑热闹。
好不容易来了个漂亮的转校生,大家都想多看几眼。
奈何两位当事人淡定得很。
温知菱目光清凌凌扫了门外一眼,随后煞有介事地对谢澄说:“你还挺有魅力啊,男女通吃?”
谢澄:“......有没有一种可能,男生们是来看你的。”
温知菱:“是吗,那我也挺有魅力的。”
一天相处下来,谢澄发觉,他这个新同桌怎么看都不像大家口中的软妹。
她瞧着有些钝感,且秀静。
虽然话不多,但是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让人意想不到。
就好像是一本精美的手工书,单看封面只觉得漂亮,这就是第一印象。
越往里翻,各种奇特的小机关跃然于眼前,书里的内容也越发有趣可爱,叫人忍不住多探究一点。
放学后的某条小巷子里,谢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站在巷子口,看清逼仄的巷子里有五个身影。
三个染着红绿发色,戴着金链的社会青年并排站在那儿。
他们对面是两个瘦削的女孩。
其中一位,正是他的新同桌。
温知菱在这样的关头,竟还能一脸淡定地将身侧的女孩护到身后,仰着纤长的脖颈与那三个男士对峙。
这定力,是真的牛啊。
谢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抬眸的一瞬,与温知菱身后那位女生四目相对。
他随即迈开长腿往巷子里走。
他的本意是英雄救美,但美女本人似乎就是个英雄。
温知菱动手之前,温声说了句:“等会儿医药费可别让我赔。”
就这样,在谢澄赶到之际,温知菱一人撂倒了那三个男生。
三人躺地上匍匐着,表情扭曲,哀嚎声不断。
“我们就是收个保护费啊妹妹,真没想过要欺负你们,咋还真动手啊!”
“哎哟喂,真疼死我了,你是不是练过啊!”
谢澄虽迟但到,嫌他们太聒噪了,又上去踹了几脚。
他一开口就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话音里嘲讽之意达到极点。
“她一个人打你们三个怂货,用得着给你们交保护费?”
大概是看到谢澄的出现有些惊讶,温知菱表情怔愣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对他说道:“你来晚了。”
说话的间隙,只见她白皙手腕泛着红,刚还轻轻攥了下拳,表情有轻微的痛感。
这点动作被谢澄不动声色地捕捉到了。
他单手插兜,下颌微扬着,将那点玩世不恭的散漫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淡笑,“你这哪是软妹,简直硬汉。”
被救的那位女生连声道谢,望向温知菱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崇拜。
“太感谢你了,你真的好牛啊,简直女侠!”
须臾,女同学又怯怯望向谢澄,声音温软,“帅哥,我刚才大老远就冲你使眼色你看不到吗?”
谢澄:“昂,你是在冲我放电?”
女同学脸上轻微的羞涩随即就被无语取代。
“......我那是在向你求救。”
温知菱笑点不高,但此刻的情况下也清楚地知道要给自己的新同桌留点面子。
但她努力憋笑的样子实在明显,谢澄没好气道:“其实你可以直接笑出声的。”
流光碎影透过玻璃窗折射在教室里,沙沙翻动的书页也落下明亮的光影。
这节课,刘博将剩下半张月考卷子讲解完了。
正巧下课铃响起。
上午第二节下课后,学生们要排队去操场跑操。
一阵激昂的音乐取代了下课铃,紧接着,广播内传来体育老师的声音。
“各班级,动作快点,操场集合!”
对于学生时代的他们而言,跑操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噩梦。
尤其是在这个暑气未消的九月。
温知菱正欲从座位上起身,却听见刘博喊她。
“温知菱,你跟我来下办公室。”
温知菱茫然,呆呆地点点头。
前座的白语晗和她交换一个疑惑眼神,像是在问:“什么情况啊。”
温知菱摊手,耸耸肩。
她也不知道。
但至少不用跑操了,这么一想也还是开心的。
高二数学组办公室。
办公室的玻璃窗正对着操场,窗外几棵苍翠树木耸立,树影浮动着。
一片生生不息的绿。
体育老师拿着麦克风的催促声、吹哨声,还有广播室配合跑操的音乐声。
嘹亮的声音在办公室内依旧清晰可闻。
此刻的温知菱其实是厌烦这些声音的,觉得太聒噪了。
往后的好多年,她才明白,这些是青葱岁月里,最酣畅淋漓的见证。
刘博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递给她一张高二七班的成绩表。
她总分排班里第三,年级三十三。
刘博清了清嗓子问她:“看到成绩表后,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知菱:“嗯…我这次考得不错。”
“咳咳…”
正在喝水的刘博被呛到,略显惊讶地抬眸。
“你上回数学考一百多,这回才考九十。”
“一下子退步这么多,你管这叫不错?”
温知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上回的数学考得高,全是谢澄的功劳,因为正确答案都是他提供的。
这回的九十分,也全是他的功劳。
多亏他教导有方,要不然九十分都够呛。
她刚转来一中,刘博手头没有她以前学校的数学成绩,只能参考上一次开学考的。
刘博不是七班的班主任,照理说学生的分数排名还轮不到他来插嘴。
但是看着温知菱各门科目都很优秀,唯独数学拉后腿,他实在是替学生着急。
一着急,说话语速都快了些。
他指着成绩表,晓之以理。
“你看看你和第二名的程曜,其他几门成绩都咬得很紧,你语文英文甚至领先于他,但数学呢,他一下超你几十分。”
“你再看年级排名,他排10,你直接掉到33。”
说罢,又松口气,严肃问道:“你说,数学是不是很重要?”
温知菱点头,“是的刘老师,您说得很对,我明白的。”
这副乖巧模样让刘博十分满意,说话语气都放缓了许多。
他语重心长道:“嗯,上课好好听讲,有不会的题也可以来问老师。”
停顿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眸亮了些。
“对了,你同桌谢澄的数学就相当好,如果有不会的,你就多向他请教,知道吗。”
温知菱:“知道的。”
从办公室出来后,跑操已经结束了。
温知菱在楼梯口正好遇见了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白语晗。
“菱菱,快扶我一把,累死了!”
她赶忙扶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白语晗,二人一起回到教室。
教室里,有几个大汗淋漓的男生正站在立式空调前,对着风口吹。
相比这些人的狼狈模样,此刻如清风朗月般坐在位置上写题的谢澄,实在太不一样了。
白语晗难以置信地看了他几眼,直到曾昀璟出现,大手拍在他背上。
“你tm逃了跑操是吧!”
白语晗心理不平衡,“凭啥你能逃操!”
当事人淡定地放下手中的笔,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
“我要准备竞赛,不跑操是经过教导主任允许的。”
众人:“......”
他大概是写累了,后背懒散往后靠,伸手按了按后脖颈。
须臾,又转头问温知菱:“刘博找你干嘛?”
他黑眸幽幽沉沉,像深水潭涧。
温知菱三言两语概括完了整件事。
谢澄听完后,歪着头乐了。
他故意调侃:“你没告诉老刘,你上回成绩全是水分吗。”
那头一道佯装生气的眼神,故作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谢澄笑意更甚,“行啦,有我这么靠谱的老师,下回你就考三位数了,再下回排名就超过程曜了。”
他语调玩味,存了逗她的坏心。
偏偏她当了真,眼眸亮晶晶的,“真的啊!”
谁也想不到,那位随口提及的程曜真的出现在身后。
朗风正骨,斯文又温和的清隽模样。
他语气也很平缓,礼貌问:“你们…在谈我吗?”
明明没说他坏话,但就是有一种背后讨论别人被抓包的心虚感。
温知菱甩锅也很快,指着谢澄,笑着说:“谢澄刚夸你呢。”
谢澄:“......是的。”
程曜接着对温知菱说:“小钱老师让我们午休的时候去一趟办公室。”
温知菱满脸错愕,反应过来后又点点头。
今天怎么这么多老师找自己啊!
一到饭点,白语晗便拉着温知菱往食堂冲。
一中的食堂是出了名的丰盛。
为了保证学生们营养均衡,各大窗口都是不同菜系。
白语晗和温知菱打好饭菜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巧周洛川也路过,索性坐在了一块儿。
看见曾昀璟和谢澄的身影后,他还不忘招呼一声。
“来这儿!”
就这样,五个人很难得地坐在了一起。
曾昀璟一坐下就抢走白语晗一块鸡翅。
两个人的战火一触即发,坐那儿吵吵闹闹半天。
周洛川看不下去,把自己那份鸡翅夹给了白语晗。
吃到一半,曾昀璟又突然提议:“二楼窗口开了一家奶茶店,一会儿谢澄请客,咱们去喝一杯?”
谢澄:“你怎么不请?”
曾昀璟吃着那块抢来的鸡翅,嘴里含糊不清:“耍帅的事当然得让谢少爷做啊。”
趁着他侃侃而谈之际,谢澄不动声色地拿走了他放在桌面的饭卡。
随后一声清脆的:“行啊,我请。”
温家。
餐厅内香气四溢,保姆何姨已经做好了饭菜。
将一盘新鲜出炉的话梅排骨端上桌后,她正好看见温知菱的身影。
于是热情招呼:“昨天安安点名要吃的排骨,我今天给做啦。”
安安是温知菱的小名,一般也就家中长辈会这么喊她。
她是早产儿,一出生就被放进保温箱里。
奶奶心疼她,于是便去万福寺诵经祈福,拜托菩萨保佑。
她平时乐善好施,香火钱也捐得大方。
所以在听闻此事后,寺院里的住持给她的孙女取名为安安,意为平安顺遂。
家里长辈都觉得可行,于是便沿用了。
在温家,一家三口都格外珍惜晚饭时间,聚在一起时大家总爱谈及白天发生的趣事。
看着温知菱神采飞扬地讲她在新学校发生的事,温父温母也算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温知菱正低头吃着排骨时,温父像变戏法似的将两张画展门票呈在她眼前。
这场画展都是一些欧洲大师们的真迹,其中还包括国内仅有的一幅梵高真迹,一票难求。
温、凌两家变异的基因,到温知菱这儿,又百转千回地绕回去了。
她从小就展现了天赋异禀的绘画基因。
外婆是苏城美院的教授,大大小小的画展开过几次,几幅出彩的作品也被高价拍卖过。
本以为后继无人了,谁料外孙女却给了她莫大的慰藉。
于是她从小便开始跟着外婆学画画。
看到那两张画展门票时,她眼眸陡地亮了下。
温父笑着说:“托一个合作方帮我买的,安安前几天不是说和一个叫吴语晗的都想看这场展吗,正好你俩一起去。”
温知菱那声“谢谢爸爸”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忙着纠正他:“爸爸,人家叫白语晗,你直接给她改了个姓,她是不是该认你当干爹了?”
温儒宸:“......”
但白语晗本人在看到门票时,丝毫不介意自己改姓的事儿。
“菱菱,替我谢谢你爸,别说姓吴了,我直接改姓温吧!”
温知菱:“......”
——“看什么呢?!”
曾昀暻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又眼疾手快地从白语晗手中夺走了那张门票。
白语晗急得跺脚:“哎!你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
谢澄懒洋洋地倚在曾昀暻旁边,和他一起看门票信息。
他前些日子因为没穿校服被教导主任罚站后,今天总算是穿上了。
但即便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这人也自带独特气质。
在人群里,他依旧是那个能被一眼记住的耀眼少年。
周洛川正好来七班发英语校报,看四人聚在一起,也凑热闹似的围了上来。
“哟,画展门票啊,曾狗什么时候对这感兴趣了,山猪也是吃上细糠了啊。”
曾昀暻将门票归还给白语晗,随即长臂一伸,扼住周洛川脖颈往下压。
“说谁山猪呢,长没长眼睛啊,这是你家小晗要看的!”
周洛川还没来得及讲话,白语晗怒嗔了一句:“谁是他家的!别乱讲话!”
温知菱和周洛川,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但她每天都会在白语晗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白语晗对他的评价是:和谢澄一样帅,但没谢澄那么狗。
曾昀璟和周洛川在边上吵个不停,谢澄低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温知菱手中的门票。
嘈杂的四周,唯有少年的声音清润悦耳,似碎玉。
“光请白语晗不请我?”
“我就不是你朋友?”
“我还把数学答案给你借鉴了呢。”
灵魂二连问,最后一句话是陈述。
那张轩然霞举的脸上沾点少年特有的顽劣,却不叫人反感。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棕榈树,阳光穿透,桌面摊开的书本上有跳动的光影。
温知菱小声嘟囔:“你也没说你喜欢看啊。”
“那我现在说了,我喜欢看。”
身侧的女孩凝神,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须臾,她突然伸手拍拍他肩膀,颇为认真道:“行,那我下次知道啦。”
见她这副较真模样,谢澄突然笑了。
眉目舒展,眼眸倒映着窗外细碎的阳光,亮晶晶的。
看得出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曾昀璟天生就爱凑热闹。
见两位女孩要一起去看画展,于是非要横插一脚,嚷着自己也要去看。
他本来的提议是,五个人一起去,权当朋友聚会了。
结果上网一看,门票售罄。
他只好改变主意,“没事儿,那你们先去看画展,结束后我们再来找你俩一起吃饭。”
说罢意味深长地扫周洛川一眼,贼兮兮地说:
“展馆周边新开一家网红餐厅,咱们周大少爷课余时间就在那儿给人端盘子呢,一起去光顾一下呗。”
说到这儿,周洛川不耐烦地瞪着他,心想着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澄和白语晗憋着笑,而温知菱有些茫然的怔愣。
她问:“啊?勤工俭学?”
周洛川:“可以这么理解。”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才不是!”
白语晗一边笑一边给她解释由来。
“周大少爷暑假的时候想去国外玩一圈,但他考砸了父母不给经费,于是灵机一动,偷了他妈妈首饰盒里的一枚戒指。”
“等他爸妈发现的时候,戒指已经卖了。”
“那枚戒指是他爸爸从比利时买回来送他妈妈的,价值八位数,他给卖了个五位数,把他爸妈气死了,混合双打。”
温知菱一听,无语又好笑。
“那然后呢,戒指赎回来了吗?”
白语晗点点头,“赎回来了,但是他爸妈把他零花钱全断了,还嘱咐我们不许接济他。”
“他最近看上一双限量款球鞋,所以不搞非法倒卖了,改行当端盘子的了。”
话音落,几个人都笑了出来,大家看向周洛川的眼神都带着点玩味。
这倒霉孩子......
周洛川被当众揭短,心情不太美妙。
他正色道:“懂什么啊你们,我能是端盘子的吗!就我这颜值,站在店门口就是活招牌,吸引一群小妹妹。”
谢澄拖腔带调地“哦”了一声。
“不是端盘子,改迎宾了啊。那过几天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候着啊。”
“谢澄!”周洛川气急败坏地吼了声。
下一秒,他两极反转,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再借我点钱吧。”
“不借。”
他故作伤心地对着谢澄说:“爱果然是会消失的对吗?”
谢澄:“爱会不会消失我不知道,但你没钱吃饭的话,人要消失了。”
“你知道还不借我?!”
谢澄从钱包里扯出一张十元的纸币给他。
“去便利店买个面包再配一瓶矿泉水。”
周洛川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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