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瘦高的少年,弓着身子牢牢抱住娇小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明明是恐惧的,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斥着挑衅。隔着整个院子,沈御和少年目光对上,两个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与战场上生杀予夺不同,这种敌意,源自于人性最原始的占有。沙场上走下来的战将,越是关键时刻,越能云淡风轻。沈御亦是如此。他平静的将少年的挑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愤怒,只是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反倒是让少年一惊。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奶凶奶凶的转头对沈御说:“都怪你!他就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你在他眼里都成凶神了。”她看起来是在骂,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明,这只是一个误会。沈御滚着轮椅走近,轻飘飘的重复她的话。“孩子啊,对,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唐突了。”他在“...
《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精彩片段
瘦高的少年,弓着身子牢牢抱住娇小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明明是恐惧的,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斥着挑衅。
隔着整个院子,沈御和少年目光对上,两个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
与战场上生杀予夺不同,这种敌意,源自于人性最原始的占有。
沙场上走下来的战将,越是关键时刻,越能云淡风轻。
沈御亦是如此。
他平静的将少年的挑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愤怒,只是轻轻地笑了。
他的笑,反倒是让少年一惊。
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奶凶奶凶的转头对沈御说:
“都怪你!他就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你在他眼里都成凶神了。”
她看起来是在骂,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明,这只是一个误会。
沈御滚着轮椅走近,轻飘飘的重复她的话。
“孩子啊,对,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唐突了。”
他在“孩子”这两个字上,语气咬得极重。
果然,温恩一听,脸色顿时就彻底垮塌。
他是孩子,所以,他刚才和温婉之间的拥抱,也就失去了男女之间的意义。
温婉来到沈御身后帮他推轮椅,又招呼大家道:“都别愣着了,快进去吃饭吧,今天是我的乔迁之喜,所有人,一个别跑,都给我喝两杯!”
沈舟小声嘀咕,“所有人不行吧,小佳她们才五六岁。”
温婉给他一个脑崩儿,“傻啊,我说喝两杯,又没说只能喝酒。你们几个小的,喝水就行。”
“这么说起来,应该在院子里种几棵果树的,将来结出的果子可以做成果汁,最适合你们这群馋嘴的小孩儿。”
沈舟问:“果汁是什么?果子煮出来的汤吗?”
温婉:“我可怜见的,果汁都没喝过,果汁啊,就是用各种水果……”
一场乔迁宴,宾主尽欢。
温婉本就是个善谈的,喝了几杯酒,性格越发豪迈起来,拉着几个孩子,硬生生教会了他们几首现代儿歌。
夜深人静,孩子们闹腾得累了,沈御让小厮安排了马车,将哑婆几人送回偏院。
温恩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被温恩灌了一杯酒之后就倒下了,原来竟是个一杯倒的货。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温婉还没冷静下来,蹲在沈御身前,两只爪子挠着鼓鼓的腮帮子,一双眼睛醉意朦胧,映衬着沈御不自觉的宠溺微笑。
“你怎么不唱?这么简单,你都学不会,真是个笨蛋。”
温婉嘀嘀咕咕的,说话的时候脑袋一歪,直接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烛光摇曳,晕黄的碎光落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一开一合,越发可爱了几分。
沈御声音低沉,“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当面骂我笨蛋了。”
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裹挟着属于她的体温,掌心里传来的触觉,清晰的提醒着他此刻的真实。
他倒是该感谢温恩的。
在温恩挑衅的拥抱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确对这个女人生出了占有欲。
在此之前,他是不愿意承认他堂堂大将军,会对一个商贾小妾生情的。
正是温恩那一抱,让他意识到,他做不到让她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
“罢了。”
沈御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
温婉一觉醒来,感觉天都塌了。
喝酒的时候一时爽,酒醒之后的宿醉袭来,让她觉得自己跟废人没两样。
头晕眼花,全世界都在打旋。
她顶着鸡窝爆炸头坐起身,呆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
“我草!”
眼前一幕,让她惊呆了,连淑女不适合口吐污言秽语都忘得一干二净。
沈御似乎正在更换长袍,露出了肌肉分明的上半身,完完整整的腹肌,就这么突然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还能怎么保持理智?
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通过大数据分析,平台总是给她推送各种各样体育生视频。
她表面上是拒绝的,可内心却暗自窃喜,大数据诚不欺我也,果然知道在她道貌岸然的本性掩盖下,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于是乎,她总是暗搓搓的顶着一脸姨妈笑,放肆的大饱眼福。
那种快乐,恍如隔世。
现在,那份快乐回来了!
活生生的体育生摆在眼前,还是颜值天花板!
简直是加倍快乐!
温婉此刻内心溃不成军,歇斯底里的吼着:
“矜持,矜持!”
“温婉,你给我矜持点儿啊!”
“这个男人是古代直男,男尊女卑观念很重,他不适合你!”
“不适合就不和他成亲,白睡他啊!”
“女人,你可以无耻一点儿,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睡完就跑!”
“矜持……是矜持不了一点儿了!”
温婉的脑袋里,各种各样疯狂的声音不断响起,仿佛出现了上百个温婉的小人儿。
她们每一个都带着恶魔角,叫嚣着要把这个腹肌完美的男人关起来,狠狠地把玩他,征服他!
温婉羞耻的蒙住了脸。
她定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了,才冲破了道德的束缚,释放了颜狗的本性。
她还在挣扎,殊不知沈御将她丰富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里狡黠一闪而过。
他不慌不忙的捡起一旁的长袍,慢腾腾的穿着,似乎没注意到温婉的偷窥。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
最完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赵小婉,你看够了吗?”
穿好衣服,沈御佯装不悦的出声。
“还没……”温婉一怔,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她竟然下意识的回答了实话。
她干笑两声,眼珠一转,“还没看到!对,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御轻笑着睨了她一眼,“没看到就好,我们好人家的男人,可不能随便被人看了去。你要是看了,我可要你负责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茶里茶气的?
温婉狐疑的盯着他,“好人家的男人,大清早的在我房间里换衣服?”
闻言,沈御一点儿没慌,他似乎早有准备。
他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
温婉一怔,左右看了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用来保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舍不得给别人吃。
温婉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沈御的脸。
“所以啊,阿柴,你要是醒了,可得记得我这份情谊啊。我把命根子都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我。”
高翎对她的略知一二是领教过的,所以即便大夫已经说无力回天,可高翎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大夫年纪大了,熬不住夜,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高翎和温婉坐在床边,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却都鼓着劲坚持。
晨光初晓,暖意洒满天地。
窗外,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鸣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叫声引来了昆虫的回应,不过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热闹得很。
沈御缓缓睁开眼睛,一转头,就对上温婉满是困意的眼睛。
似是想起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禁不住扬起一抹笑。
“你把命根子给我了,我不会辜负你的……”
他口唇干涩,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
温婉在他清醒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此刻听他说出这句话时,立刻脸颊一红。
“你、你……你昏迷了,也能听见我们说话?”
沈御应了一声,虚弱的道:“迷迷糊糊的,能听见一些。”
见他真的醒来,高翎激动的捂着嘴,一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高翎不知道说什么,在原地发泄似的蹦跶了两下,跟个孩子似的。
沈御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喉头滚动,缓了缓,才轻声说:“你们累了一晚上了,都去休息吧。”
温婉正要点头,却听高翎大手一挥。
“睡什么睡,老子现在高兴得睡不着!”
温婉:“……”
她现在要是说想去睡,倒是显得她被比下去了?
所以,她委屈的抿着唇,偷偷摸摸哀怨的瞪了高翎一眼。
沈御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扬了扬,“那你留下,小婉……去休息。”
温婉感激的点头,“嗯!那你也好好休息,我去小睡一会儿?”
“好。”沈御宠溺的笑了笑。
*
温婉所谓的“小睡一会儿”,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以后。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却也异常满足。
她洗漱完走出房间,正好碰上客栈伙计提着食盒。
客栈伙计热情的打招呼,“姑娘醒了啊,您稍等,您的餐食一直在厨房给您热着呢,我一会儿就给您送房间来。”
温婉一怔,“一直热着?”
客栈伙计笑着解释,“见您睡得香沉,周校尉怕您起来肚子饿,特意让人交代把吃食给您热着,您醒了就能吃。”
“哦。”温婉应声,他一个伤患,还有空交代这些?
她笑道:“正好我也要去看他,一会儿把我的餐食也送到他房间里,一起吃省事。”
“也行。”伙计转身去厨房提餐食。
温婉心情愉悦的拉到厢房,房门关得不严。
她抬手推开门,就见大夫正在给沈御换药。
他伤在大腿根处,所以温婉只匆匆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想走。
“周夫人留步!”
大夫直接叫住了她,“周夫人既然来了,正好给老头子搭把手。”
“呃?”温婉干咳两声,“这、这不方便吧。”
他没穿裤子,这让她怎么搭把手?
看看腹肌就可以了,再多,她怕流鼻血!
不行不行,她虽然口无遮拦,但毕竟是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根正苗红的好青年,绝对会坚守住底线的!
大夫满脸疑惑的扫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不是两口子吗?”
假的!
是假夫妻!
可这话,现在也没法说出口。
果然,说了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
温婉心头后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跟个木桩子似的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沈御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脸上也有些不自在的红。
“大夫,还是找您的小药童来帮忙吧,我娘子脸皮薄,这大白天的又有外人在,她定会难为情。”
大夫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倒也是。是老夫唐突了。”
他又对温婉道:“那就麻烦周夫人帮我叫药童过来。”
温婉哪里有不答应的,小跑着去把小药童抓了过来。
大夫换完药离开以后,温婉才鼓起勇气重新踏入房间里。
她替自己倒了杯水喝后,才问:“高大哥人呢,怎么没在?”
“他去送子娘娘庙善后了。”
沈御见她又去拿茶壶,眉头皱了皱,“茶凉了,少喝点儿,解解渴行了。还要喝的话,让客栈伙计重新给你沏一壶。”
温婉犹豫了一下,将杯子放下。
她来到床边,弯着腰,好奇的盯着沈御看,“我怎么觉得,你伤了这么一回,跟变了个人一样?”
沈御挑眉,“有吗?”
“有!”他以前那差到爆的脾气,哪里会管她喝不喝凉掉的茶?
沈御不置可否,“大难不死,总归会有些变化的。”
“也对。”温婉在床边坐下,又冲他伸出手掌,五指张开。
沈御没看懂。
温婉:“我给你的保命神药,一颗要你五百两,不算贵吧?”
沈御嗤笑一声,“真是掉到钱眼里了。”
温婉坐直身子,“你根本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弄出来的这么一小瓶。就算我现在马上做,也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做出来。而这三个月里,我要是生病受伤,就没保命的手段了。所以要你五百两,真的不算贵。”
反正他有钱,她要一点点补偿,也不过分吧。
沈御听完,脸色也变得沉重。
温婉以为他不答应,小声妥协,“你要是觉得五百两太贵,三百两总行……”
“五千两。”沈御沉声打断她的话。
温婉眸子里写满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向还价,他这是病糊涂了?
温婉:“你是不是没听清,我再说一遍,我说的是五百两。”
“我知道。”
沈御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他笑道:“我说的五千两,是我给你的聘礼。”
温婉觉得现在是她病糊涂了,都产生幻听了。
“聘礼?”
他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也不知道山匪们走的什么路,马车跌跌荡荡,半个时辰之后,马车里的肉票已经吐了好几个。
在古代还能遇到晕车这回事,温婉的感受也是十分凌乱。
空气中漂浮着难闻的气味,温婉余光看见阿柴冷着一张脸,眉头堆叠成三座高山。
她犹豫一下,从怀里掏出两个自制口罩。
口罩是用纱布缝的,她女红不行,针脚歪歪扭扭,绣的图案也是一个简单的卡通小猫。
她把口罩戴上以后,将剩下的递给阿柴,又小声说:“用这个可以挡挡异味。”
阿柴警惕的盯着她,压低声音问:“为什么给我?”
同是阶下囚,明哲保身都都算不错了,他可不信有人会随便对陌生人释放善意。
温婉回答的得相当有底气。
“因为,你长得好看。”
她就是这么个表里如一的颜狗!
长得好看的人,当然可以得到她的优待。
而她的回答,对阿柴来说显然匪夷所思。
他再看温婉的眼神里,就带着一种窥探的狐疑。
眼前的姑娘年纪不大,约莫十八九岁,长相偏乖巧可人,说不上倾城国色,一双眼睛却干净非常,即便在灰暗的马车里,也像极了萃着流光的非凡珍宝。
可惜了,这样的姑娘却是商贾人家的小妾。
“你要不要?不要我给后面那个小哥哥了。”温婉淡声问。
坐在马车角落里,还有几个年龄和阿柴差不多的青年,虽然没有阿柴这么好看,但也是五官端正,肌肉有力。
他们应该就是山匪口中说的“那几个皮相好的小子”。
阿柴手指动了动,最终选择接过口罩戴上。
戴上之后,他眼神变了变,眉头也逐渐松弛下来。
马车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前停下。
肉票们被赶进四面漏风的厢房里。
这里应该是山匪们的一个据点,破败的门窗都被木板封起来,只留下一个比巴掌稍大的送饭口。
些许月光从封窗的木板缝隙透进来,零星的光辉对偌大的屋子根本起不到照亮的作用。
黑漆漆的角落里,经历了胆战心惊的肉票们得以稍作喘息。
因为口罩外交的关系,阿柴对温婉的态度不像一开始那么嫌恶。
所以当温婉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温婉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问:“想不想逃出去?”
阿柴先是沉默,后才声音平静的说:“怎么,你有办法?”
“有!”
温婉回答得相当的有底气。
“哦。”阿柴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
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从语气里猜出些许对方的情绪。
从阿柴冷淡的反应,温婉看得出他明显不信她的话。
“你别不信啊,我真有办法。”
阿柴还是不吭声。
温婉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我不只能带你出去,还能让你发大财,你信不信?”
阿柴还是油盐不进,根本不搭理她。
温婉心中暗自唏嘘,上天果然是公平的,长得好看的人,性格大部分都不招人待见。
阿柴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
她一琢磨,决定先给他点甜头。
温婉抬手在脚边的地板上敲了敲,泥土地面敲出的声音是闷顿的,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这地下两尺,是一个古墓的耳室,你信吗?”
也不知道她话里的那个词触碰到了阿柴的关键信息,他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刚才说什么?”
阿柴的反应出乎了温婉的预料,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更是让她拧紧眉头。
“黑漆漆的,你直接就抓住了我?你是练家子?”
她的敏锐,让阿柴眸中闪过诧异,只可惜黑暗中,她并没有察觉到这抹诧异的目光。
阿柴冷声承认:“我的确学过几年功夫。你说这下面有古墓?”
成功勾起他的兴趣,温婉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对。所以,你要和我合作一起逃出去吗?”
短暂的沉默后,阿柴终于出声应了一个“好”字。
温婉名正言顺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我在下马车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一下这座古庙的地理位置,从堪舆学来说,这里不应该是建寺庙的地方。”
阿柴一怔,“堪舆学?”
“呃……”温婉想了想,解释道:“风水,就是你们平常说的风水的意思。”
阿柴语气戏谑,“你年纪轻轻,还懂这个?”
温婉抿了抿唇,“略知一二,不算很懂。”
阿柴:“继续说。”
显然对这个有兴趣。
温婉:“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从堪舆学来说,这个位置应该有一座大墓,而现在,这座本该有墓地的地方,居然修建了一座寺庙,这就说明……”
她故意卖关子等阿柴接话头,谁知这青年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冷淡得跟她唱独角戏似的。
没意思。
温婉兴趣缺缺,继续把戏唱完,“修建寺庙的人,对这个大墓的主人深恶痛绝,不惜建一座庙宇来镇压他的阴魂。”
那时候的温婉,完全不知道,于她而言不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在青年的心头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们费尽千心、以身冒险这么长的时间,却寻而不得的地方。
居然被这不起眼的少女,一语就道了出来。
仅凭下马车时短暂的看了几眼地形,她就分析出了这么多信息……
这叫略知一二?
这叫不算很懂?
如果屋子里不是这么黑的话,温婉兴许能发现青年此刻眼中的警惕和杀意。
阿柴冷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在客栈里说过,咱们就不耽搁时间重复纠结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先说说我的计划。”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我是这样想的,山匪嘛,要的不就是钱财,那我们就来个利诱。”
“明天一早,山匪来送饭的时候,我便告诉他们这下面有古墓,我们佯装带他们寻宝,先进入墓地里,然后再……”
她正在自信满满的介绍,谁知道阿柴突然厉声给了她当头一棒。
“不行!”
温婉不服,“为什么不行?”
武功,是会不了一点的。
否则,他也不会被一个做烤羊的厨子打得半死。
所以不等他回答,温婉就一阵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温恩见她自言自语,眼神越发温柔,他举了举胳膊,轻声道:“我有力气。”
“是,你有力气,你凭一股蛮力就能把房子推倒,你最厉害了。”
她语气微酸的嘀咕,“你这么厉害,在烤羊铺子里怎么不反抗呢?”
温恩眸光一暗,低下头,隔了许久,才低声说了三个字。
“不想活。”
对整个世界都失望,对所有人都失望,所以死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是他所畏惧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温婉的心却狠狠的瑟缩了一下。
“以前就算了,现在你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可不能浪费我的苦心。要好好活着,咱们俩一起,就当你陪着我,好吗?”
少年微笑着点头,“好。”
*
临近中秋,街上越发的热闹,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还有各种表演杂耍的。
温婉叫上沈舟,三个人一块儿在街上逛。
带着两个少年买完糕点,她叮嘱沈舟,“你先带温恩回去,我要去办点儿事。”
沈舟倒是没意见,牵着温恩的胳膊就要走。
温恩却站着没动,直勾勾的盯着她。
“一起。”
他的意思是要一起回去。
温婉心虚的干咳一声,“不能一起,我有私事,女孩子的事,你们男孩子别瞎掺和。”
她突然体会到了那些有孩子的母亲的难处,不管去哪儿,都拖着小跟班儿,完全没有自己的私生活。
沈舟连连点头,“我们回去吧,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能总是缠着小婉姐姐。你比我还大,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温婉冲沈舟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沈舟得意的笑了笑,拉着不情不愿的温恩离开。
温恩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不高兴。
“哎。”温婉忍不住感慨,“带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忒黏人。
*
人来人往的东街尽头,有一家首饰铺,她打听过了,这家铺子是边城最大的首饰铺,铺子里的老师傅也是技术一流。
她前几次逛街的时候,假意要买嵌合玉,问了好几家铺子,就这家铺子里的人听说过。
当时回答她的是个小伙计,小伙计说店铺里的老师傅曾经有幸打开过一枚,他也跟着长了见识。
不过可惜,老师傅去另外一个城市的铺子处理生意去了,要中秋才回来。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佳节,温婉既然出来了,就索性来店铺里碰碰运气。
店铺里的伙计居然还认得她,远远的就迎了过来。
“姑娘,你总算来了。我师傅都回来好几天了,听说有人拿了嵌合玉过来解开,师傅还专门候着呢。”
嵌合玉这种级别的东西,一辈子能见几次?
也难怪店铺里的伙计这么上心。
温婉却停下脚步,“虽然是难得的好东西,但……规矩还是要有的。”
店铺的伙计赶紧点头,“我知道的,除了我和我师傅,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我这不是看见你太激动了嘛。您放一百个心,这点儿规矩我们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
温婉这才跟着他往铺子后院走。
她也不知道嵌合玉里有什么东西,万一是不能见人的,那见了光,不得给她惹来祸事。
老师傅年过半百,正佝偻着背,坐在窗户边的桌子前给一枚朱钗抛光。
小伙计乐颠颠的掀开帘子进去,“师傅,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位姑娘来了。”
老师傅闻言,立刻起身,快步来到温婉跟前。
他先拱手行了一礼,才问:“姑娘手里真有嵌合玉?”
温婉:“有。不过……”
老师傅经验比小伙计丰富,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姑娘放心,我们这些匠人,只是对嵌合玉本身感兴趣,至于里面的东西,我们绝不会多看一眼。”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条黑布巾,解释道:“我打开玉佩的时候,会将眼睛蒙上,等您拿走东西以后,我再取下黑布巾。我们只希望姑娘拿到东西以后,把玉佩交给我们把玩把玩,至于打开玉佩的费用,我们分文不取,您看如何?”
这个老师傅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难怪能把铺子做到边城最大。
温婉自然是答应下来。
她从怀里取出玉佩,老师傅让小伙计出去守着门户,这才蒙上双眼坐回桌前开始干活儿。
温婉就站在他的边上,仔细盯着师傅的动作。
俗话说熟能生巧,老师傅即便蒙着双眼,却依旧能熟练的拿着各种工具,仅仅凭摸索,就能完成一连串复杂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足足半个时辰以后,嵌合玉终于发出了很轻微的“咔嚓”声响。
“成了。”老师傅惊喜的低吼一声。
温婉接过玉佩,此时的玉佩已经分成了两部分,并非是中间挖空,而是两个嵌合的圆环,圆环间的凹槽里,有一丁点大小的空间。
她小心翼翼的捡起拿起桌上一根铁针,将凹槽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居然是一颗米粒大小的钥匙。
温婉:“……”
这么小的钥匙,是要开小人国世界里的藏宝盒么?
奇奇怪怪的东西。
连见多识广的她,都不知道这钥匙是做什么的,不过能被如此慎重的放进嵌合玉里的,多半也非同寻常。
她犹豫了一下,索性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将小钥匙串进去,又将项链放回脖子里。
古代的衣服很保守,如果不掀开衣领,基本上看不见这个小钥匙。
她拍了拍胸口,这才对老师傅说:“老师傅,您可以取下蒙眼黑巾了。”
老师傅应了一声,取下布巾之后从温婉手中接过空的嵌合玉。
温婉信守承诺,“玉佩就放您这儿,我明天再来取,可好?”
“那老朽就多谢姑娘了。”老师傅笑道。
温婉摆摆手,目光又落在后面架子上的一个玉扳指上。
“老师傅,你架子上的东西卖吗?”
老师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姑娘识货啊,那玉扳指是我刚用上等羊脂玉做出来的,最适合拿来送心上人。”
大清早,温婉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
沈舟在院子里浇花,瞧见她的模样就愣住了。
“小婉姐姐,你没睡好啊?”
温婉欲哭无泪,一时之间感触颇多,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茫然。
“别提了。”
许是温恩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一会儿是温恩追着她要抱抱,一会儿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绑上了花轿。
“对了,温恩呢,他还没起床吗?”
沈舟一脸疑惑,“他不在房间里啊。我刚才去叫他了,可他房间里没人。”
温婉脚步一顿,“不在房间里?那他能去哪儿?”
“要不,我去找找?”沈舟提议道。
温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分头找吧,这样快一点儿,一会儿该开饭了。”
偏院地方不算大,沈舟往东,温婉往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都没找到人。
“他不会不告而别了吧?”
温婉摇摇头,“不可能。昨天还怕我不要他呢,今天怎么可能自己走了。”
沈舟猜测,“难道他回烤羊铺子了?那老板差点儿把他打死,他又不傻,应该是不会回去的。”
温婉:“你确定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沈舟想了想,“倒是还有个地方,不过那里应该没人去才对。”
“什么地方?”
沈舟:“旧马房。以前阿柴哥在那里养过马,后来那些马病死了,马房就空了下来,马房偏僻,平时基本上没人会去。”
“我们去看看。”
温婉让沈舟带路,两人往马房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垮塌了。
她神色一凝,加快脚步。
刚过转角,她就见坐在轮椅上的沈御满脸阴沉。
温恩跪在沈御跟前,沈御的手正扼在他的脖子上,许是呼吸困难,他憋红了一张脸,脖子上青筋暴露。
他们旁边,金木还举着长剑,剑尖直指温恩的方向,似乎只要温恩敢乱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住手!”
温婉冲到两人面前,抓住沈御的胳膊往后扯,“周校尉!你给我松开他!”
沈御瞳孔晦涩,睨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瞬,才缓缓卸了力气。
温恩得以喘息,大口呼吸之后禁不住一阵呛咳。
温婉看他难受的模样,顿时脸色一沉,转头怒气冲冲的低吼:
“周校尉,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相识以来,沈御眼中的温婉,总是聪慧又俏皮的,就算生气起来,也是鼓着腮帮子,跟小松鼠似的可爱。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她。
一时之间,沈御愣住了。
“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沈御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温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却固执的说: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相信我眼睛看见的!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他是不是就要死在你手里了?”
“他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让周校尉你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还是说,一个奴隶的性命,在你周校尉眼中什么也不是,所以你想杀就杀?”
许是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来不及思考,一股脑的将愤怒发泄了出来。
她一个接一个的质问,让沈御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散去。
也让他原本想开口解释的冲动一点点的熄灭。
“呵,”沈御白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温婉抿着唇,没吭声。
沈御冷着脸唤了一声,“金木,走了。”
金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婉,“校尉……”
“我说走,你听不见?”
沈御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吓得金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大将军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金木不敢再多说,沉声领命,“是!”
金木推着沈御走了。
温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没能收回目光,还是温恩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没事吧?”温婉轻声问。
温恩摇摇头,胆怯的往她身上贴了贴。
温婉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别跟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吐,我知道你能正常说话。”
她表情严肃,和平时笑嘻嘻的时候很不一样。
温恩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们把我带到这里,逼问我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闻言,温婉眉头紧紧的拧着。
温恩:“姐姐,我没有故意接近你。”
“我知道。”
温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在烤羊铺子里,他那绝望的眼神做不得假。
一个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的人,哪有心思来故意接近别人。
她安抚的拍了拍温恩的肩膀,“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温恩应了一声,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又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看她。
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让温婉心疼。
“温恩,你别怕。刚才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疑心太重。”
温婉扶着他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温恩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温婉轻声说:“温恩,其实……周校尉他,不是个坏人。他可能只是在吓唬你而已,应该没有真的要你命的意思。”
冷静下来的她,很快想明白了沈御的举动。
刚才在气头上,他又死鸭子嘴硬,连解释都不屑,她才一时冲动失了分寸。
仔细一想,若他真的要杀温恩,哪里用他一个半残废的人亲自动手,金木一剑就把人砍了。
温恩没想到,经过刚才那一幕之后,她居然还替那个男人说话。
他眼神一暗,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温婉又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们温恩最乖了,我一会儿带你去买好吃的糕点怎么样?”
温恩点点头,“好。”
温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刚才那马房怎么突然塌了?”
“我推的。”温恩随意的说。
“哦……嗯?”温婉满脸狐疑,“你推的?你瘦胳膊瘦腿的,还能把房子推倒?难道……你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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